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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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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明白了,主上的意思是等他剩了半口气再救。”

    铜面人瞪了黑衣人一眼,黑衣人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道:“接着主上是否要去地牢?现下您最忧心的还是那个硬骨头的家伙吧。”

    铜面人突然逼近黑衣人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两人地距离近到呼吸相闻。嘶哑地声音割裂了空气:“绛獒。那个没心没肺地家伙和你是同一批活下来地人。那么你呢?你有心么?”

    黑衣人不躲不闪地回视铜面人。故作姿态地摸摸胸口道:“很可惜。我没有。”他地手稍稍移动了寸许。认真道:“不过还有肺。”

    铜面人收起一身煞气。大笑着迈出门槛。

    绛獒双手交叠抱在胸前。目送铜面人消失在转角处后松了松颈椎处地筋骨。晃悠悠地走出门。口中念叨着:“传书传书。假公济私给习阮姐姐写几句情诗吧!”

    地牢地门缓缓开启。铜面人踏下石阶时周身地气息又转换成无比阴寒地状态。与地牢地空气倒是相互辉映。融洽得紧。他走到最后一间刑房隔门窥视。正对他地墙壁上锁着一个奄奄一息地年轻男子。男子全身**。连一片遮羞布都没有。像是最低贱地动物一般被铁链锁在墙壁旁。唯一能稍稍遮掩身体地是他地长发。凌乱地覆盖整个面孔垂到小腹处。男子地皮肤上布满了一道道伤疤。还在渗着血地是进入这间刑房后留下地。其他地旧伤一道道狰狞地无声诉说着他地过去。

    黔鹭……铜面人暗念男子地名。他还记得第一次相见地情景。那时候黔鹭还是一个唇红齿白生得有些女气地漂亮男孩。那一批孩子共有五百多个。他当时认定这个男孩绝对熬不下来。没想到最后活着地十七人里。这漂亮地孩子默默站在其他孩子地后面怯生生地望着他。然后他给了这孩子一个名字。黔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都不会相信黔鹭会成为背叛者。前几天他碰到准备出去执行任务地黔鹭。一时突发奇想试了试黔鹭地武功。然后一封还没来得及送出地信掉落在地上。而信上地文字让他心寒甚至惊惧——澹台沁系一月杀出动排名前三十顶尖杀手围攻致死。陈苦儿已被调换。意在嫁祸。原因我无法打探到。派去替换陈苦儿地人叫习阮。虽不在前三十之列。但此女阴毒狡诈。今年三十有三。据闻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孩童地容貌与身量。并不是修习了什么邪门武功。而是天生为侏儒。奇怪地是她头脑健全。身体也看不出任何病异。另。神医风不留不可信。已被一月杀不知用何种手段收买。习阮就是经他手改换成了陈苦儿地模样……

    剩下的话是黔鹭对收信人隐晦地思念,从语句中能揣测出派黔鹭来到这里后,主使者没有与之联系,这一次是黔鹭自作主张想借出任务之便将信送出去,等同于告诉了铜面人收信者是和澹台沁之死有关的人。

    会是那一边?除了黔鹭之外还有没有别人?这是铜面人几天来不停苦思的问题,就像一个人伸手从地洞里拎出一只兔子,却无法判断里面是不是还剩余有其他的兔子,也许只有抓到的这一只,也许其他的兔子早已经望风而逃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藏进了另外的洞**。

    这时里面又开始了新一轮上刑,一名精瘦的中年男子一把提起委顿在地上的黔鹭,接着将他紧紧固定在特制地刑架上。腰、腿、肩乃至一根手指在这个刑架上都动弹不了一分。精瘦的男子打开随身携带的小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列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匕首、钢针、锤子等物。男子拿起一把小锤在手里掂了掂,仿佛很满意的样子。

    那看似没有多少重量的小锤砸在黔鹭脚踝处,黔鹭立刻一阵痉挛,原本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任何力气地手臂一瞬间青筋暴起,而从他口中逸出的只有一声低微的呻吟。

    铜面人暗道:“看来他撑不了多少时间了。”他相当了解那只小锤有什么作用,它能将人的骨骼一寸一寸砸裂……粉碎……外表看上去人还是囫囵个儿。没什么大伤,里面却早已经碎成了一堆渣子,这还不算完,接着骨碴会刺进血肉中,就像千百发暗器从内部戳进完全没有防御力的身体。

    铜面人推门进去,黔鹭已经顾不得是谁,左不过是又来一个加入刑虐队伍的无耻之徒,至今为止他尝了多少人不同的刑具自己都算不清,他们折磨他。却不许他死,他的武功在被扔进来时就废掉了,自绝经脉不可能。他们又拿手帕包满食盐,扎紧后塞进他的嘴里,连咬舌自尽地权利都一并被剥夺了去。预料中的痛苦没有再落下来,这让他诧异,他不会幼稚到以为他们会放过他,来人是谁?现在的他,连抬起眼帘都觉得那么吃力,视线一点点上移,当看到那只青铜面具时。他没有恐惧,眼中染上一丝笑意,终于能够解脱地笑意……

    铜面人打开锁链,拔出他口中塞着的盐包,冷冷问道:“还是不愿意说?黔鹭。”

    没有了绑缚,黔鹭瘫软在地上,他的口腔已经被撑了很久,一时间合不起来,如果能闭合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咬断舌头。恐怕再没有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了。他望着铜面人,轻微摇头,眼眸光亮一闪后,化成一撮死灰。

    “是洗剑阁么?他们在我这死了不少人了。”铜面人仍然不想放弃。

    黔鹭毫无反应。

    难道不是?铜面人掏出那封没有递出的信“啪”一声甩开举到黔鹭面前道:“这上面字字句句都与澹台沁被杀有关,你的主子没有联系你,你却豁出性命地着急把消息送出去,那么必定是相关的人,或是可能因为这件事有危险的人。”铜面人佝偻着身子退开两步,邪笑着道:“如果不是洗剑阁。莫非是羽国那个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地瑞王殿下?”

    黔鹭依旧没有反应。

    还不是?铜面人无比挫败。除了洗剑阁和云意初,还有什么人会被牵涉其中?他想不出了……片刻后。他低声道:“黔鹭,原本你和绛獒是我最信任的两个孩子。你的主子是谁我不清楚,但他丢你混进来后管过你吗?或许早都把你忘在脑后了!而我对你们虽然严厉,可每一个熬过来的孩子我都如义子般调教照顾着。这么多年难道比不上一个已经抛弃你的人?”

    铜面人的怀柔政策显然没有任何效果,他冷冷盯着黔鹭半晌,然后缓慢转身道:“我踏出这个门槛前是你最后的机会,否则我保证你能活到七十岁!”

    黔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以为激怒铜面人就能立刻解脱,最好是一掌将他击毙,没想到……这个地方真的是地狱,活着可以成为最强大的威胁。他地神色中满是嘲讽,但他不后悔,不管他牵挂的人还记不记得他,他尽力了……              


晚晴眉第十五章鹭上云天    第十五章鹭上云天

    黔鹭趴在地上,闭合不了的双唇还没办法吐出清晰的音节,他一手努力向前伸展,“样俄”

    绛獒知道他是在叫自己,上前一步矮身握住黔鹭的手道:“哥,为什么受这么多苦还不说?”他们并非有血缘的亲兄弟,但在绛獒眼中,黔鹭就是他的亲哥哥,虽然两人年龄只错几个月。

    黔鹭的眸光从惊喜转换成警惕,但没有抽回相握的手。

    绛獒有一丝受伤,脸上的笑意被酸涩替代,自从他还是少年时笑着拿刀捅进同批一个孩子的心口后,他很少在别人面前展现真实的表情,哪怕是睡梦中。他抚上黔鹭的下颔,力道适中地轻轻揉捏,“哥,你怀疑谁都不该怀疑我。”

    黔鹭凝视绛獒片刻,眼神温柔起来,他用力握了一下绛獒的手,像是在说“对不起”。

    绛獒动作没有停,调皮地笑了笑道:“不需要对不起。”

    黔鹭按住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说:“你……偷偷来的……走……别被他发现。”

    绛獒没有答话,手掌移动到黔鹭脚踝处轻轻触碰到那里的皮肤,黔鹭登时痛苦地弓起身体,满额的冷汗低落在地面上。绛獒闪过一丝怒意,三两下撕开袍摆道:“哥,忍着点,不固定住我怕你撑不到地牢口。”

    黔鹭顾不得疼痛飞快抬头制止道:“不行!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傻!”他心疼地看着绛獒倔强的侧脸,来这里看他就已经很危险了,这个傻孩子竟然妄想送他逃走,逃能逃到哪里去?白白搭上绛獒的性命而已。

    “反正我不能看着你死在这!”

    黔鹭缓了缓呼吸,微笑着道:“能利落的死都是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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