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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他天天看着景晔批阅奏折,为了国事劳心劳力,为了平衡天下的局势煞费苦心。
他的事情虽然也不少,但是比起景晔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这些年来,他也看到景晔的能力,景晔可以在谈笑间决定天下之事,他自认他没有那样的魄力。
他守着他的相位,看着天下钱银,能让天下百姓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他已经极为知足。
宁浅陌轻笑一声道:“我以前觉得你聪明,有的时候却又有些犯浑,可是如今却觉得,你是一个极为通透之人,这天下之事,你看得比谁都清楚。罢了,你有你的志向和想法,我也不能为难你,今日我对你说的话,你就当没有听到吧!”
秦追梦缓缓地道:“当做没有听到,这事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毕竟你还给我看了那么多的所谓的证据,实不相瞒,我此时心里还很乱。”
宁浅陌笑了笑,他对秦追梦这样的说法不是太认同,而秦追梦虽处高位,但是对于权势并不是太热衷,他为相也不是为了富贵。
1832。第1832章 1832幸福总太短(2)
秦追梦的眸光暗了些道:“宁浅陌,你在算计人心的本事上让我佩服得紧,今日你找到我,没有说服我许是你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你也成功的让我的心里有了几分不舒服。也许对你而言,我心里的那几分不舒服已经是你所想要的了。而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通透,明知道你的目的,我却依旧看不穿,明知道你拿出来的这些东西不知道是真是假,却依旧愿意相信。”
宁浅陌再次一笑,他看着秦追梦道:“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对于你的心思,我其实是没有猜透的,只是觉得眼下这样也很不错。”
秦追梦抿了一下唇,长叹道:“对我而言,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你终究害死了初澜,这件事情我却是耿耿于怀的,我此时也许有一点恨太皇太后,但是我更恨你。”
宁浅陌的眸光幽深,秦追梦问道:“你现在要不要猜一猜,我此时想要做什么?”
“掐死我?”宁浅陌问道。
秦追梦的眼神无比复杂地看着他道:“的确如此,可惜的是我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你身边站着江连城,我掐不死你,而我自小读的书有一条又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所以确切地说,我现在是想咬死你。”
宁浅陌闻言失笑,秦追梦却板了一张脸,冷然道:“告辞,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他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走,宁浅陌也不拦他,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江连城轻声道:“你不该让他就这么走了。”
“难道还能强留他不成?”宁浅陌缓缓地道:“你别看他现在很是淡定,其实在他的心里,怕是一直在七上八下,他的事情急不来。我也不需要他帮到我什么,我只需要他在有选择的时候做出一个有利于我的选择就好。毕竟对他而言,在太皇太后的事情上是和我统了战线的。”
他这般一说,江连城也轻轻点了一下头。
此时的秦追梦的确和宁浅陌猜想的一样,他的心里七上八下。
对于秦府的事情,他知晓的并不少,在这件事情里,他也做出了很多的猜想,而今日里宁浅陌告诉他的事情,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今日的事情对他的冲击远比他在宁浅陌的面前表现的要大得多,他的心里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他站在那里,任由寒风吹过他的脸,他的眼睛微微合上,一行清泪便从他的眼里流了下来。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把泪水拭尽。
岁月于他如刀一般,吹走了他曾经的年少轻狂,余下的只有沉沉厚重的负担。
那些逝去的人于他,便如这万里江山之中最重要的一座山,一条条河,寄予了他绵绵的柔情,也赋予了他重重的责任。
他自小所学的东西里并没有恨,可是人生的恨却又是难以用言语能描述的痛。
他惨然一笑,扶着一旁的石头坐下,这几日风雪交加,那石头上早已积满了冰雪,他却浑然感觉不到那石头上的寒凉。
1833。第1833章 1833幸福总太短(3)
秦追梦坐在那里想了半日,却依旧觉得他的心里并没有他说的那般通透,那些曾经深重的痛,此时又在他的心里开始蔓延,那些逝去的岁月又在他的心头浮现。
只是他却很吃惊的发现,他此时记住的并不是秦府家破人亡之后的痛,而是他儿时母亲温暖的怀抱,父亲宽厚的笑容,还有他的那些兄长们对他的照顾。
待到灰尘烟灭之时,那些逝去的伤痛对他而言纵然痛彻心扉,却也依旧让他的心里存了最后一丝暖意。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轻轻抿了一下唇,又想起最初景晔找到他时的光景,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他的苍泯江上放排,他当时是那一众放排人中间最为年幼的一个。
那天晚上,他们宿在一个极为寻常的小客栈里,当时客栈里有人丢了东西,当时客栈里只有不多的客人,然后那个丢东西的人不罢休,非说东西就在客栈里面人,非要一个个搜。
当时他见不得那人那张狂的样子,当即说了几句话,那人便要打他,是景晔让身边的侍卫拦了下来,然后他便将那日将客栈里所有的客人根据他们的行事分析了一遍,然后列出几个可能偷盗之人,然后再将事情抽丝剥茧,最后确立了真正的小偷,竟是那个被偷之人的侍从。
也就是这件事情引起了景晔的注意,景晔后来又让人试了他几回,他通过那些试探之后,景晔才将他带回了京城。
如今这三言两语就能说尽的事情,对当时的他而言却是最大的煎熬,他不是不能吃苦,而是想将苦吃得有些价值,而他的从仕之路又因为秦府之前的事情而彻底断绝,因为太祖皇帝有遗训,罪臣不能用,罪臣之后也不能用。
当他知道景晔要立他为相的时候,他心里的吃惊只有他一人知晓,在这个极为重视孝道的国家,景晔的行事可以说是有些惊世骇俗,而他与景晔相处久了之后,才发现景晔从来都不是一个拘于世俗之人,他用人从来都是唯才是用。
也正是因为这些,他对景晔充满了敬佩,而景晔也给予了他足够的信任。
景晔对于皇位的态度,他是极为清楚的,他自然也知道景晔不可能对皇帝下手,而他也很清楚的知道,依着他的那几分本事,是绝对及不上景晔的。
他也不由得想,如果这天下由他来打理会是怎样的景况,不要说别的,就连一个宁浅陌他也未必有办法对付,更不说那满朝各有心思的文武大臣。
只是如果宁浅陌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他又当何去何从?
继续做他的宰相?也不知景晔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会如何待他。
若是辞官归隐,他又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人和事。
他轻叹了一口气,坐在那里心情复杂至极。
“秦相,这大冷天你坐在这里做什么?”一记清朗的女声传来。
秦追梦扭头一看,却见溶月好奇地看着他,而她的身边站着比往日清瘦了不少的齐月。
1834。第1834章 1834幸福总太短(4)
齐月见秦追梦看来,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眼里也有些好奇。
如今在这京城之中,秦追梦最怕见的就是齐月,他讪讪一笑,欲起身离开,只是这一动,却没有站起来,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方才坐上去的时候将冰雪坐化了些,只是坐得久了,那化掉的雪水又凝结成冰,将他的屁股牢牢的固定了石头上。
他初时不觉得太冷,此时才发现他全身已经冻成了一团,那坐在石头上的屁股也不是他自己的了。
秦追梦的面色顿时变了几变,轻咳一声道:“没事,我就是随便坐坐。”
溶月的性子大大咧咧,也没有多想,只是因为他之前对齐月的态度让她对他没有一分好感,此时见他冻得面色发青却还要装模作样,她的心里只余下不屑。
她轻哼一声道:“原来秦相有喜欢坐冰块的喜好啊,那你慢慢坐,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她说完拉起齐月就走,齐月心细如尘,一看他那副样子心里满是了然,却并不说话,由得溶月把她拉走,她走时,并没有多看秦追梦一眼。
秦追梦此时倒有些窘迫,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知道他要是一起身,只怕屁股上的肉都得被扯下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