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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陶罐上,那手很小,骨骼细致,虎口处有着剥茧,那手也很凉,颜生没有碰到,但是她就是可以感觉到。
颜生缓缓抬头,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人,她轻轻唤了一句:“颜婴…… ……”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她得知了颜徊的死讯后,一时情绪激动,才会…… ……”
“我不是问这个。”颜生看着颜婴说道。
颜婴有些诧异,抬眸与颜生正视,他愈发瘦弱了,眉间还有淡淡的褶痕,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瘦削下来,显得一双眼十分大,十分黑,十分暗,这像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该有的模样吗?
“你好不好?”颜生问道,抬起那只好的手轻抚上颜婴的脸庞,触手都是温热的,毕竟,没有人的皮肤能凉过她。
颜婴有些不自在,他撇过脸躲过颜生的手,淡淡道:“因颜徊出事,前去和亲的时间推后了一个月,刚好够那边安排妥当,届时,我与你一同去,半路上其他的都安排好了,你逃走他们绝对找不到你。”
“逃?”颜生放下手,她微微低下了头,纤长的眼睫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投撒在白皙的肌肤上,她低声笑了笑,“为什么要逃?”
“你说什么?”
“他们一个个的把我害得这么惨我为什么还要逃还要去过那种胆战心惊的生活!”颜生大声喊了出来,因嗓子的沙哑而撕扯得疼痛。
鞭炮声中,迎来了颜生十年后回到浣城的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除夕。
今天,原本是她启程的日子,却因为颜徊的死向后推了一月,直到正月二十九日那一天。
漫天的红如同野火般妖娆肆意,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的大灯笼因着烛火的原因红得朦胧,晃乱人的眼球,颜生挑开窗帘向外看去,冷风从豁口出灌进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除夕夜,街上甚是热闹,吵吵嚷嚷的,鞭炮声接连不断,这儿刚刚停下,另一处又响起,噼噼啪啪的却丝毫不惹人烦躁。
颜生看了一阵,放下帘子,靠回软垫上,她今日穿的衣裳袖子很大,那袖子里还裹着陶罐,静静地躺在里面,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颜生将陶罐拿出来放置到腿上搁着,她的眼盯着陶罐,漆黑的眼眸中划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情绪。
“公主,到了。”有宫人在轿外低声说道。
“恩。”颜生应了一声,帘子就被人从外面掀开,颜生将陶罐收进袖中,下了轿子。
“公主殿下,请随奴婢前往。”一名宫人从侧宫门处走出来,垂眼谦卑道。
颜生也没有言语,跟在了她身后让她引路。
不知道是因为皇宫太大了,还是皇宫里头的人太少了,一路上,颜生只看见湘色衣衫的宫人,其余的却是一个都不见。
“除夕…… ……怎生皇宫这般冷清?”颜生问道。
“回禀公主殿下,晚宴已经开始半个时辰了,出了下人,其余的都去了午门口的宫宴。”宫人在前头回答道。
“哦…… ……”颜生还想问什么,宫人已经站住了脚,颜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午门入口处。
还没有进去,颜生就可以听到里面热闹的声音,可以想象那里面的情形,定是琳琅满目,目不暇接了。颜生眨了眨眼,吸口气面色淡淡地走进了午门的入口。
“寻卿公主驾到——”
五八章
“噗——殉情公主?”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全场的寂静,之后,便是死寂。
颜生的眼角抽了抽,也明白现在情况的尴尬,她半蹲下身朝高高座上的俞梓行了个礼:“参见皇上吾皇。”
“免礼。”俞梓道。
“谢皇上。”颜生站直了身子,缓步入座席,四处瞥了一眼,因是除夕,礼仪什么的没有往日里那般注重,所有人坐的位置也十分随意,没有刻意安排,所以颜生来晚了,自然找不着位置。
人群里,有只手抬起来朝她招了招,颜生看过去,那里果然还空出一个位置,而向她招手的正是刚刚那个叫她“殉情公主”的人,她自是不愿意坐到那里去,但又没有多余的位置,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午门前又热闹起来,宫宴上人这么多,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片刻便过去了。
颜生坐到位置上,这才看向旁边那人。
少年有一双又大又圆的眼,英气的眉毛,头发被全部束在了脑后,一丝不苟,少年的皮肤透着蜜色,看上去十分的有活力,就像…… ……一只小豹。少年见颜生坐下了,便咧开嘴笑了,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眼眸儿弯弯,竟成了两道明月。
“公主,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听左了,一时…… ……就脱口而出了。”少年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但颜生倒是没有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一丁点儿的惭愧和抱歉。
颜生不动声色地挑眉,淡笑道:“无妨,不知阁下是…… ……”
“哦,”少年意味深长地拖拉了一阵音调,方才弯着眼眸接下去道,“我乃大雁祈庭大将军。”说着,他又让了让身子,“这是大雁都尉印折欢,我们既是大雁来的使者,主要任务便是护送公主您安全到达吾国。”
“是你?”当颜生看清华连身边的人时,她愣了愣,无意识地接口道,“你竟是雁北的都尉。”
“你们还认识?这样更好了。”华连笑道,颜生这才回过神来,只看着他那一口在黑夜中依旧栩栩生辉的牙,默默念道让他去当高露洁牙膏的广告代言人,高露洁一定收入大增。
“几月前,在下曾与公主见过面。”印折欢依旧是一身白衣无尘,他的眼睫略略低垂,淡淡道。
“唔…… ……便是下车那几天识得的吗?”华连随意地说道。
“恩。”印折欢还是淡淡的,绚亮的宫灯在从一旁的柱上投撒下来,将他的身影一般隐在黑暗里,模糊不清;一半勾勒寸缕,明艳冷淡。
颜生的脸有些发黑,三个人一时之间也沉寂了片刻,似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华连手中擎着薄玉杯盏,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突然兀自“啊”了一声,回过眸子看着颜生笑得纯真阳光无害:“听说公主近期连丧两位至亲,所以我们在贵国又要叨扰一月了。”
他这话一出,若说刚才的气氛是略略的尴尬,那么现在,就是僵持了,颜生面无表情地留下一句“吾国必定好生招待”便转过脸去看台上人的表演,恰在这时,台上弹琴之人一曲终了,水袖轻舞,微欠了身子下场,又一曲气势磅礴却不失优雅的曲调响起。
一名雪衣女子慢慢旋入舞台上,她手中执着剑,淡黄色的剑穗在亮如白昼的宫灯下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度,因女子在不停地舞动着,随着曲子的节奏而变换着舞步,身型移动迅敏,袖挥过,脚下似有幻影,女子乌发随着动作飞扬着,隐隐可见有什么晶亮的东西被宫灯折射出绚烂的光辉,却又瞬间隐去。
蓦地,女子半偏转过脑袋,下颚微仰,灯光投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美丽而不失英气的一张脸来,隐约可见那眸子落了光芒,似有流光溢彩的华美,上好材料的雪色纱衣印上夜色浸染了几分透明。
颜生本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却也眯起眼来细细打量起来。
“台上这位,便是我大雁的七公主,青怜公主。”华连在一旁说道。
颜生挑眉,笑道:“青怜公主怎的也来了?”
“所谓礼尚往来,商央国既然有公主送来和亲,我大雁自然不能失了礼仪,自然送来了同为尊贵身份的青怜公主。”
“尊贵…… ……”颜生低声轻嗤了一下,声音冷了几分,“本宫听你一口一个‘你商央’、‘我大雁’,祈庭大将军还是太过客气了点。”
华连轻轻一笑,似是要说什么,却传来一波接着一波的掌声,原来是那青怜公主舞剑完毕了。
颜生抬眼,就见那女子抱拳站在台中,刀剑不知何时收回了腰间挂着的镶金宝鞘中,她站得笔直,黑发垂落,有被风吹过的凌乱,却更显几分风情。女子脸微仰,唇微微挑着,白皙如瓷的脸庞映着灯光,分外的美丽,那眉宇间,溢着淡淡的骄傲,使得整个人焕发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商央长盛永乐。”女子道,声音清冷不失柔媚。周围掌声更大,似乎要拍坏了手掌。
这就是雁北的人,他们天生就生得白,在雁北那样一个两季都下雪的环境下,不论男女,都是格外的白皙,但纵使他们的外表看起来再柔弱,那沉淀在骨血中的好战却是掩饰不了的。
更何况,她还是这么一个……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