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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之后,伊斯特却似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笑道,
“罗先生,您早在政治丑闻很久以前,就知道我的存在吧?”
罗远峤一愣,“……你怎会知道?”
“海因特女校全球选拔,层层过筛,凡是被录取的学生,家世煊赫、品学兼优缺一不可,怎会随随便便就录取一个出身卑贱、举止粗俗的孤女?”
想不到伊斯特如此洞若观火,罗远峤竟一时无语。
于是伊斯特向他真诚微笑,“谢谢您。”
——如果不是被海因特女校录取,她永远都无法来到世界之都纽约,也就永远无法在十七岁那年的春天,遇到那个黑发黑眼、固执得令人心痛的追风少年。而如果遇不上他,她将一生都披着那副冰冷厚重的甲胄,而她的世界,也将永远是血色与黑色交织的修罗场,而不知今天这般鲜花盛开的模样。
而听到伊斯特的那一声道谢,罗远峤已经明白,他们的谈话已经结束,而他们的一生,也不会再有交集。
喝干了酒杯中的香槟,罗远峤忽然想起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指指自己的头发,他微笑起来,
“有些家族遗传疾病,我想你应当知道……梅弗儿,我们罗家有遗传的谢顶。”
伊斯特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我不用担心,谢顶是传男不传女的。”
“还有遗传的二型糖尿病。”
伊斯特接着摇头,“二型糖尿病是母女相传,罗夫人不是我母亲,这我也不用担心。”
罗远峤没来由地有点失望,
“没有这些,总还会有别的。回头我让我的家庭医生把家族病史档案发送给——你的私人医生是哪位?”
“多谢,发给司徒家的家庭医生就好。”伊斯特无所谓地笑。
于是罗远峤转身,却看远远立在舞池另一侧的那个年轻人。
看着司徒文晋斜倚在桌边,正和一位高挑火辣的红发女郎相谈甚欢,罗远峤不由得皱眉,
“其实,梅弗儿,我一直都觉得司徒永茂的这位公子——骨子里还是个纨绔子弟。”
伊斯特一口香槟呛咳出声。待得咳嗽平息,伊斯特将身子略向着司徒文晋方向转了转,但仍面对着罗远峤,做出仍和罗远峤交谈的样子,只是在面容中,露出了一副为难困扰的样子。
然后就见司徒文晋目光锐利的望向此处,接着霍然起身。
伊斯特不由笑起来,远远向他打了个手势,接着指指自己的领口,示意司徒文晋的领结松了。
于是司徒文晋听话地伸手去(www。kanshuba。org)看书吧,却三两下把领结扯得彻底散架,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伊斯特。
伊斯特无奈摇头。向罗远峤道声再会,她穿过人群前去紧急救援。
可司徒文晋却早不耐烦系那令人不自在至极的领结。趁着下一首舞曲开场的混乱时分,两人沿着墙边悄悄蹭到侧门,双双溜之大吉。
☆、溯光
4月9日。
都柏林号,Gaeilge甲板走廊。
22:00。。
司徒文晋牵着伊斯特的手;步履轻快地沿着空旷的走廊直行而去;将大宴会厅的歌舞升平渐渐甩在脑后。
伊斯特几次想问他要带她去何方,可感受到司徒文晋那比平时略带急促的脚步;和牵住她手的那比平时略带劲力的手掌;伊斯特便知道她即便是问,他此时多半也是不肯说的。于是乎;她便任他牵着,在这座陌生的战舰内部曲折而行,尽管不知目的地到底是哪里,但司徒文晋步伐的坚实笃定;却让她的心下无比安宁。
如果能一直被他这样牵着,她愿意就这么走一辈子。
就这样满心甜蜜地低头走了不知多久,伊斯特忽然发觉,四周空气的温度,似乎有些下降;有来自极远处的风声,在她耳边呜咽划过。于是她抬头审视周遭,发现两人已走到了都柏林号那比玛洛斯号还要窄细狭长的飞行甲板之上。
战事结束,此时都柏林号上的歼击机早已停放入库,而玛洛斯号撤舰到都柏林号的一众运输机,正整整齐齐地停放在甲板一侧。此时已是夜晚,甲板之上空空荡荡,只有个百无聊赖的执勤人员,正拿着手提电脑一遍遍地刷着娱乐新闻,连司徒文晋和伊斯特走到他身畔时,他都一无所觉。
司徒文晋倒是不恼,只是轻轻敲了敲他面前的办公桌。
那勤务员倏然惊觉,抬头看时,竟看到网上头条新闻的两位主角,就这么双双站在自己的三尺之外的地方,顿时一身的热血都冲向头顶。他看看司徒文晋又看看伊斯特,恨自己只生了一双眼睛,不能把两人一次看个真切。
被莫名其妙地看得好不自在,司徒文晋尴尬地轻轻嗓子,
“这位上士,不知可否替我借调一架小型侦察机?”
见那勤务员仍是张着嘴一副呆相,司徒文晋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勤务员这才忙不迭地点头,在电脑终端出指指戳戳一番之后,只听“嘭”的一声,甲板一侧的一架侦察机,已自动打开了舱门。
司徒文晋向勤务员点头道谢,便牵着伊斯特向那架飞机走去。而直到两人几乎走到机舱跟前,那勤务员方才回过神般向他们喊道,
“两位英雄……”
看过几个小时的头条新闻之后,那勤务员下意识地便用上了主流媒体对两人的称呼,可在司徒文晋和伊斯特听来,却仿佛穿越进了水泊梁山一般,不由得哭笑不得。
仿佛是知道那勤务员想要说什么,司徒文晋回头,略略提高了声音向他挥手,
“请放心,我会在凌晨之前将飞机交回。”
接着,司徒文晋将伊斯特的珠灰色长披肩重新替她裹在肩头,护她上了侦察机,将她在副驾上安顿好,再替她系好安全带,便关上舱门,将飞机发动。
在飞机沿着飞行甲板向出舱口滑行时,驾驶座上的司徒文晋侧头,去看那个从离开大宴会厅便未发一言的娇小伴侣。
伊斯特只是向他微笑,接着将左手轻轻抚上他那上着夹板的右臂。
于是司徒文晋将油门一踩到底,侦察机如利箭一般,从都柏林号向茫茫星海直飞而去。
当是时,返航的革命军舰队已离开火星,此时正在接近月球基站,准备在月球修整一夜之后,在纽约时间的明天上午,返回地球大本营。
因此,当司徒文晋将飞机转了个弯之后,两人所面对的,正是那颗令人魂牵梦萦的海蓝色瑰丽星球。
尽管此时的地球,有多半隐没在暗影当中,如弯月一般浅浅挂在天际,但地球上的山河雄伟、白云舒卷,却已清清楚楚映在两人面前。
司徒文晋将飞机加到最高速度,向着阔别已久的家园直行而去。
映在前风挡之中那颗海蓝色星球,正在迅速地放大,不到一个小时,已经近到从侦察机上窥不到全貌。而再过了十数分钟,随着司徒文晋一声“当心”,接着飞机一阵剧烈震动,侦察机已擦着火花进入了地球大气层,而展现在两人眼前的,是夕阳之中一片椰林白浪的夏威夷檀香山。
飞机继续向前,穿越黄昏中的西太平洋,几乎转瞬之间,便到了夜幕笼盖下的旧金山。繁华不夜城里灯火辉煌,而闪烁的霓虹灯,更将金门大桥的壮丽与优雅,展现得淋漓尽致。司徒文晋将飞机的航向转向东北,顷刻之间,便飞临了哈德森河河口三角洲之上。天地翻覆之后,三角洲之上矗立的那座钢铁城市,却仍然同记忆中一般伟岸辉煌。下城区那上千层高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时代广场的广告牌光怪陆离,而如方尖碑般挺立的帝国大厦,仍在夜空中闪烁着永不消逝的光芒。
可不及伊斯特细看,司徒文晋却已驾驶着飞机,离开纽约,继续向东疾飞而去。
夜间的大西洋浊浪翻涌,仿佛有可怖的巨大妖物隐匿其间;只有东方天际那一痕灰白,令夜航的舵手,心中恒存希望。随着飞机继续前行,那隐约的浅色天空逐渐变得明晰,而乌黑的洋面,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清浅的颜色。紧接着,便有一轮红亮的旭日从海平线一跃而出,将伊斯特的脸映成朝阳般明快的颜色。她侧头看向司徒文晋,见他正在神色专注地操纵着飞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