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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靠了过来,我已经做好被人架起来扔掉的准备。
他的脸凑过来,凝结的眉毛忽然一下打开,灿烂地笑起来,笑得很假仙。
“小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哥哥一声,我好去接你嘛。”
……
门卫消失在我们视线的那一刻,他的脸骤然变黑。
“你是谁?”
凶巴巴,脸青青,像是吞毒药死亡的僵尸。
我抬头看看这片宽大的屋顶:“不是谁,就想在这儿躲雨,这里的屋檐很肥。”
“那你干嘛要冒充我妹妹?”
“我只认识你,不冒充你的家人,冒充谁?”
他并不信任我,双手插着细腰。
妈妈咪,他的腰很细诶,会不会比我的还细?太挫败了。
他的右肩膀伸出屋檐外了,雨点趁势迅猛进攻,不一会儿,他的肩膀便湿了。
他开始对我喋喋不休。
“听着,我不管你是从哪儿,是谁派来的,一会儿给我立刻从后门出去。”
“不要以为这种倒贴的方式就能吸引到我。”
“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你比起她们还太嫩了。”
“准备倒是挺充分,连行李箱都带来了……”
在他对着我碎碎念的时候,我却在数着打到他肩上的雨点。
一、二、三、四……
他似乎开始为我的毫无反应动怒了。
但是这动怒并不是如狼似虎般的破口大骂,他是斯文人。
他的怒气来于他的沉默不言。
他想把我吓走。
可我不害怕。
我不过是个无家可归,在这里躲雨的人。
他生气又怎么样,怒骂又怎么样,把我拎出去又怎么样,充其量充其量,不过是晕死街头,然后被送到收容所去罢了。
没什么可失去的人,什么都不畏惧。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蹲下来问我:“你是这附近的大学生吗?”
“三十五分钟之前还是。”
“三十五分钟之前?”
“我被开除了。”
“……”
他站起来,托起下巴思忖了一下,向我要家里的电话号码。
“别白费力气了。我没家。”
“那你父母在哪儿?”
“我也想知道。”
……
我看着他一副愁眉深锁的样子,觉得很娘。
至于么,我不过是在他的家门口蹲一会儿,又不是黏在这块地上的橡皮糖,他大可以放心地回家,冲个澡,喝罐冰啤什么的。
我绝不会偷窥。
他像个活动雕像一样陪我站在他的家门口。
有种那样的感觉。在餐店吃饭,人很多,然后,就有一个或两个在你身旁守候的人。
那“专注”又“热情”的目光,随时随地燃烧着你的屁股,让你想不狼吞虎咽都不行。
于是我跟他杠上了。
避个雨怎么了,用得着他像盯犯人似的盯着。
我甚至,很大胆地跟他对视。
“你叫欧洋?”
“对。”
“你怎么知道?”
“你在我们学校开过讲座啊。”
……
“对了,给你看个好东西。”
我料定他是赖在这儿不走,一定要“陪我”到雨停了,干脆找个消遣的东西。
我在地上找了两块白石子儿,就地画了起来。
左手“欧洋”,右手“米泛”。
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的游戏,不只有小龙女和周伯通会玩。也是我的绝活。
他被我的绝活儿吸引了过来。
或者,也可以说,他是被我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态度给吸引住了。
也许是确定了我是个死皮赖脸赶也赶不走的牛皮藓,他竟然很客气地问我要不要进去坐坐,等雨停了再走。
我没有客气,拖着大皮箱就跟着他进去了。
因为蹲着比站着好,坐着比蹲着好。
也许是因为我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实在太刺激他的耳膜,他竟然要下厨给我做点东西吃。
好消息,我有东西吃了。
坏消息,他要浪费大把时间做法式牛排……
我不可能就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坐在木质椅子上干等。
我知道这种高级住宅一定会有浴室,于是我摸到他的房间,嘿嘿嘿……
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身干爽地从他房间走出来,准备迎接他杀人的目光。
然而他没有生气,甚至连一点错愕都没有,仿佛我这个不速之客赖在这里蹭饭洗澡反而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留我在这里住一晚。
我确定他没有什么不良企图。
我说过,我有读心术,任何人打着鬼主意,我一眼就可以看出。
我预计着第二天,他会端着地坐在饭厅里,或是干脆蹲守在我床边,然后笑脸盈盈地用“温柔”的目光催促我打包走人。
结果,一切现实都和我的推测太走样。
饭厅跟客厅都没有人。
“欧先生,欧先生?”
“欧……”
离饭厅不远的落地大阳台,他正迎着阳光手举着一幅画。
大概是被我的叫魂声吵到,非常不耐烦地看着我。
“这幅风景,是你画的?”
那个人,他拿着我那幅见不得天日的大作。
05。原来的原来(上)
更新时间:2010…3…1 8:51:00
字数:2856
我,欧洋,彼时是一名26岁的成功单身男性。
我的名字怪怪的。
“您好,我叫欧洋。”
“您好,欧阳先生,请问您的名字是……”
看,这就是麻烦。
父亲给我取什么名字不好,一定要取“欧洋”,叫“欧洲”都比这动听。
身为一名警察局长的儿子,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一点该有的荣耀。
父亲是一名黑……也不能算黑的警察。
用他的话来说,他也是为了要好好保护这个家庭。
所以有些“不该多的事”,他就不多,有些“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父亲,或者说我们家,从来不缺上好的烟酒。
父亲不收钱,他从来都只肯象征性地收一点礼,也许是不想加重自己的罪恶,也许是不想陷得太深。
而这些烟酒,也往往会转送到更高的人手中去,父亲一点也不留。
所以我知道,父亲不是个贪财的人,只是大局向来如此,父亲也没有选择,而局外的百姓么,警匪片看太多,不懂。
当然,父亲不会让局面失控,他从来都能把一切拿捏地恰到好处,在处世方面,他无疑是圆滑的。
对于恶势力,父亲向来不会主动打击,但也不至于让它太过猖獗。陷于肮脏与洁净之间的尴尬地带,父亲竟然活得很自在。
所以我能感觉,父亲在他原则的底线之前,挣扎着,懦弱着。
所以我从来也不跟别人夸耀,自己有个警察老爸,尽管别人都知道,甚至总以“局长的公子”相称,我也不愿提及。
这样也好,我不是活在父亲伟大的阴影下,而是不洁的阴影下,不觉得父亲是不可超越的,也是另一番好事。
彼时我比任何人都年轻气盛,希望能够考上警官学校,子承父业,好好地整顿那些混沌缠绕的局面,也为那个“不争气”的父亲,好好长长脸。
没想到父亲坚决不同意,并说他有本事让我一辈子都考不上警官学校。
“不会的,等你死了以后我就能考上了……”
当然,我只是在心里这样说,父亲毕竟是父亲,他这样做自然是因为十分了解这一行的内幕。
那些理不清的关系,不是我一个毛头小子凭着一腔“为人民服务”的热血就能解开的。
父亲不希望有一天,他要到监狱里去捞我这个不肖子。
正如那个向来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妹妹所说,明明不是侦探的料,还要硬充福尔摩斯。
我最终放弃。
或许我的意志本来就不坚定,并且还时不时有一些残存的名为“理智”的东西时刻提醒着我,有些火我玩不起。
又或许将来有一天,我真的也当上警察,未必就不会变成和父亲一样的人,被现实磨得无棱无角,然后让我的儿女看着我失望。
所以我乖乖地填了企管系,本身有着老天赐予的智商,并且在父亲的照顾下一路顺利,在父亲老朋友的传媒公司里当了CEO。
放弃当警察并不代表放弃梦想,不是名侦探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