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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趋合的巧妙,与佛教的一苇渡江堪称双绝。若是能习好此法,纵然是在万军阵中保的一条性命也不无可能。”
这一番话说的崔破心下狂喜:“凌波微步哇!这可是久闻大名了,虽然金老先生说了它是道家工夫,却是没有说明出处,今天居然能学到手,真是烧了高香了!学得此法,生命安全至少大大的保险了不少”崔破心下正在这般做着美梦,不合身边传来一阵破锣般的声响
“师弟,你个大男人家的,怎么能去学那种逃命的法子,不如随了我学《十力真诀》才是英雄本色,要不然,将来少不得坠了师兄我的名号”还待再说,忽然听到耳旁传来一阵冷笑,一股甜糯的声音传来:“师兄,你说什么是逃命的功夫,哼!要不要出去较量一番”顿时吓得哑口无言,那里还敢出声。
崔破也不答腔,心道:“象你一般也学成一个‘肌肉男’很好看吗?”转身对静叶一揖道:“有劳了”
“师尊有命,定当遵从,只是怕你受不得那苦”一句话说完,静叶又觉得言辞太过于生硬,不免后悔,只是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如此失态,耳旁又听到静风传来的“嘎嘎”粗笑,愈发烦闷,一眼瞪去,直吓得静风噤若寒蝉,那里还笑得下去。
自此崔破辞了藏书楼中的差事,禀明了母亲,搬到这崇玄观中居住,每日晨起吐纳养气,随后便随师姐习练凌波微步,此等妙法,入门极难。少不得受静叶一番奚落,但是往往奚落过后,又是温言抚慰,细细讲解,崔破被师姐的忽冷忽热弄得茫然不知所措,不过久而久之也已习惯,他原本是心性坚毅之人,悟性又高,只管拼命练去,三月之后,已经渐窥门径,其后进境神速。只是心下郁闷:“我比段誉那个呆子就差了那么多吗?当初也没有见他怎么费劲,怎么那么快就就练会了呢?”
这日练过步法,见师姐去了,他一时兴起,将后世所学之太极拳法融于步法之中,此二者皆出自于道家奥义,宗法自然,并不冲突。初时还是衔接不好,细细揣摩变动,多加练习之后,慢慢的已是手到脚至,配合无间。心下得意,欲待说与师姐知晓,又恐她奚落,也就做罢了。
这日晨起,崔破得师傅讲解完《修身养气真诀》最后一篇,正待告辞。谁知叶观主又走入内室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了给他,抬眼看去,却是《广济内诀》寥寥不过八千余言,附着许多的气脉运行图。
崔破一愣,不知为何师傅要给他这样一本书。
“破儿,你养气已经四月有余了,这本《广济内诀》正合你现在练习,只是此诀本是筑基的功夫,又是博大精深,进境必然缓慢,你切不可急躁,沉下心去用心修炼,将来定然受用无穷。只是要严守秘密,即便是你的师兄、师姐也不得告知,切记!”崔破虽心中诧异,但知道师傅这样安排必有道理,遂躬身应是。
此后的日子里,上午练气、演练身法;下午自在房中温习课业,熟悉《五经正义》,或者吟诗作赋,晚上则是打坐筑基。
卷一 潜龙藏息
第二十章 逃婚
山中岁月容易过,世间繁华一千年。
三年的时光就这样如水而逝。三年中崔破的养气守静工夫大有进境;于《广济内诀》的修炼也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到达了第三重境界;凌波微步的诸般变化已经乱熟于心,进退闪避之间游刃有余。因几年间潜心修炼道家秘技,使他的眼中更多了几分惑人的迷离之色,丰神之中更多出几分飘逸之姿,虽是粗布衣衫,却也难掩那一份风流。
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如今赫然已是长身玉立的浊世佳公子。
这日,崔破刚刚练完身法,忽然得师弟静思来报,观外有一个叫高义的前来寻他。“莫非家里面出了什么事?”崔破心中一急,身形展动,蓦然之间,就已经到的前殿,只留下静思在那里惊诧莫名。
见到高义,也没有问出什么,只是说夫人吩咐石榴传话给他,上山来唤崔破下山一趟。
崔破不敢耽搁,禀明了师傅,也不等高义。展开身法飘然下山,只顿饭工夫,山庄已经在望,纵然是心有挂碍,崔破也不免一阵暗自得意。
待赶回所居小院,前来开门的依然是快手快嘴的石榴,此时的石榴已经年过及荠,人比花娇。三年的时光足以褪尽她的青涩,面如娇花、身形婀娜。更难得的是夫人并不过于拘管她,任其自然发展心性,也就多了一份娇憨之态。
顾不得欣赏,崔破急问道:“母亲生病了吗?”
“呸呸,快用手拍拍树,谁跟你说的!夫人身体很好的”石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崔破顿时放下心来,也不答话,闪过石榴向内院行去。入目所见,却见母亲端坐堂中,缓缓的啜着茶。背后站着枇杷,正小心的替她捏着肩
崔破上前见礼、问安后,陪坐一旁道:“不知母亲唤孩儿回来所为何事?”
崔卢氏见儿子神形俊朗、仪范非常,颇有乃父之风,心下着实高兴,又想着离别在即,不禁心下黯然。爱怜的看着崔破说道:“自当日你离家往崇玄观习艺、读书。如今已是三载有余,只不知学业如何了?”
崔破微微笑道:“还请母亲放心,孩儿并不敢忘记教诲,也不曾耽于嬉戏,迁延了学业。”
“如此便好,此次唤你回来,原为本州今年拔解将近,不知你有何打算?按为娘的意思,你已年过十七,尽可以出去历练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个道理娘还是懂得。这几年,族中多有看顾,也得观主照拂,一路的盘费娘已准备好了,你无须担心此事。若是决定要去,至迟两月以后便要动身,你就搬回来,由枇杷伺候着好好温温书,也肃静些,再则也算陪陪为娘。”崔卢氏满脸慈祥的说道。
崔破闻听此事,不禁感叹时光易逝,又是一年。前两年,他随师傅习艺,不愿离家应举,到如今诸般技法已有小成,均可自行习练,诸家典籍凡制举中帖经科涉及的篇文也已烂熟于心,至于咏诗作赋,更是不惧怕它,来此世借尸还魂已经四载有余了,却仅蜗居一隅,心下实也不甘。如今羽翼渐丰,诸事停当,哪里还按耐的住?
强压下心头起伏道:“母亲说的是,孩儿也拟今年赴长安应举。我明日便上山收拾一番回家温习课业。”
“如此甚好,此外还有一事,为娘万分为难,依理原不该唤你回来,将来也省得许多闲话。但为娘委实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也只能与你商量。”
崔破心下奇怪,家中有何繁苛之事,竟让母亲为难至此,惊闻道:“何事?”
“你当日的同窗卢思容小姐已来咱家五天了”
“哦!这是好事嘛,在哪里?为何不出来相见”
崔卢氏微微苦笑,并不答话,早有石榴在旁边接口小声道:“我的糊涂少爷,思容小姐是逃婚出来的,现在二房崔凌少爷家找她都找疯了,五天前她半夜过来时天正下着大雨,受了淋,心中又苦,一病不起,现在还躺着呢!怎么出来与你相见?”
“请过大夫了吗?可曾吃药?通知族长了吗?”崔破迭声问道
石榴正欲回答,崔卢氏伸手拦住了,又是一番苦笑后道:“冤孽呀!这孩子可真是受苦了,五日前扶她进来,为她抹身换衣之时,她曾醒过来,只说是逃婚出来的,若送她回去,情愿去死。为娘的原打算让她将养一夜,待天明再去通知族长,谁知当夜她于沉睡之中只是唤你的名字,并说了许多痴话,可怜她一番良苦用心,这中间又绕了你进去,牵连太多,为娘也恐真送她回去,反坏了她的性命,以至迁延至今,又哪里敢请大夫,所幸家种备有你带回的丹药,让她退了热,这几日已是好的多了。只是心思太重,不肯好好进食,你看此事可如何是好?”
一番话说的崔破心中惊诧不已,万万想不到自己心中只是小妹的思容会为了自己逃婚,受得如此之多的苦楚,心下也甚是怜惜。当日听闻她与二房崔凌订婚时,心中还郁郁了半日,只觉这崔凌万万配不上她,今日逃婚到自己家中,又该如何处置呢?饶是崔破素日沉稳,一时间也不免心乱如麻。
心下正自沉思,忽觉有人牵动自己衣角,扭头看去正是石榴身出一只手指指向室内,想来是示意自己见去看看思容
崔破虽然性格沉稳,但并不古板、保守,后世更是见惯了男女之间的爱恨情欲。三年来修习《枕中素书》潜移默化之下于男女大防愈加不在意,当下转身进了内室,此房本是石榴、枇杷香闺,虽陈设简陋,却是窗明几净,飘荡着一股少女的幽香,更插有几枝灼灼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