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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不怕我告诉别人吗?”张雯丽很不甘心,紧追不舍。
话刚说完,“哎哟!”她去抓那少年的衣服,抓了个空,双腕反落入一只冰冷且有力的手里。汤小蛾不耐烦地把她拉近前,凑近她的脸,眼神冰冷。
张雯丽的脸涨得通红,无法动弹。她发现汤小蛾的眼睛,近看的话,墨黑中带着一丝妖异的银色,深不见底,自己就像要被吸进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仿佛在犹豫什么,少年眼中的冰冷慢慢退去,放开她,丢下一句话:“好奇心少一点可以活得长些。以后你的运气或许没有今天这样好了。”说完,就在林间消失了踪影。
移形术?!
张雯丽踉跄地退了一大步才站稳,吐了口气,觉得一切仿佛是在梦里。
她低头扶着银杏树站了好一会,抬起头的时候,眼神中透出一种固执。
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周围平庸的同学早已使她厌倦极了,她从小就坚信人类之外的世界是存在的,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机会,怎能就这样放弃了呢?
汤小蛾清秀俊逸又带一点嘲弄的脸浮现在眼前,张雯丽有些赌气地对着树干说:“走着瞧。”
谁教她从开学就被他吸引了呢?
第二章原魔印
太阳落到山的边缘,细瘦的枯草被晚风吹得摇曳,点到河面上,打乱了鳞片似的水光。
天色暗了,在这样的小城,正是炊烟起时。
白衣的男人在河边洗净手上干涸的血迹后站起来,走上通往小城东边的石板路。
乍看之下不到三十岁,可是脸上的风尘像是已跟随了他许久。
他长得很好看,可却总是有一点漫不经心和风流之意,沾了些血迹的白衣,在他身上并不显得突兀,他本就是个浪荡惯了的人。
“小姐,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个私立学校?在山脚下。”
坐在街边的檐下拣着豆子准备做晚饭的本地姑娘,为这不熟悉的“小姐”二字有些受宠若惊,她指给他看,去路就在曲折的小路尽头,绕过医院后面,一直走到杏子林之后。
“谢谢。”男人给了那姑娘一个灿烂的笑容,夕阳从他俯下的头后斜斜地洒下来,将头发染得带了金色。
那本地的姑娘看呆了,连回答都忘记,一直目送他消失在石板路的那头。
就快要到了啊!男人在路上闲闲地走着。那个改自古老宅院的学校,没想到是在这样偏僻的地方,那么倒是方便得很,假如是在人类的大城市里,惊动了那些喜欢飚车的员警,可就麻烦多了。
他对自己不在乎地笑笑,多年没来人界了,老朋友们,都不知怎么样了呀?
那孩子,也早应该到那学校了
身上的伤会造成一两天的行动不便,或许在那学校抓几个学生,先操纵他们的身体好了。从魔界关口强行通过的代价真的是很惨呢!
身上的伤口痛得他咧开了嘴,倒楣啊,他对着天空吐口气,满不在乎地吹了声口哨
魔界是故乡。然而已久久没有回去了。
院中百年老树,要抬起头才勉强看得到顶端,也是唯一让人回忆起故乡的地方。红色风衣一角在树影中若隐若现,汤小蛾沉默地躺在树梢间出神。
他喜欢树木,尤其是葱郁高大的古树,一个人的时候,就常常待在不会被打扰的阴凉里,任思绪天马行空,任时间流去。
不知城墙边的朝夕花草开谢了多少回,谷中的歌声又飘荡了多少日夜。有多久未见紫色的浆果熟了,从雪白的石窗前滚过;又有多久没去听那片暗蓝的湖水;古藤缠绕的赤澜树,自己常去午睡的那片荫凉,是否又爬满了新的藤蔓了?
不知不觉,离开已经这么久。
在人间千里寻觅,那些说短不短的时光,都仿佛在一弹指间浓缩殆尽。还记得踏入离朱的水玉洞穴,看到被囚禁在血冻石中日渐憔悴的那抹青色身影,他就知道无论离朱要的是什么东西,自己都只有去给她找回来。
原魔印。离朱冰冷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那是个满月的晚上,他缓缓地踏上水玉的石阶,一步又一步,仿佛走不到尽头,越往里,洞穴就吞没了月光,取而代之的是透明的蝴蝶,凄凉的微光,在洞壁上闪烁不定,离朱就在尽头等他。
那是张不过十一、二岁却绝美的脸,浅紫的长发一路铺泄到地上。那些脆弱的蝴蝶就在她身旁飞舞,有几只落在离朱手中的血红石头上。
小蛾,你来了你看到了吗,这血冻石中的身体是谁?我要什么?我要原魔印失落人间的原魔印你把它带来,交换你的朋友吧。
血红的石头中,那抹青色的身影淡得仿佛就要化成一缕烟,那是青禹。
自己带回原魔印,就能将她救出来了。
洞中的阴风吹起离朱的长发,蝴蝶们尖叫着飞离,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却有着如此冰冷残忍的眼睛。“小蛾,”她说,“下个赤环蚀之前,带原魔印来见我否则你的青禹就要死了。”
下个赤环蚀之前
汤小蛾猛然回神,时间已差不多了。找遍千里,原魔印的感应越来越强烈,他几乎就要确定,就在这院中的某处。
这几棵银杏,竟奇怪地沾了些原魔印的气息,可是,想要深究,那气息又消失了,仿佛是被什么隐藏起来,要不是那个叫张雯丽的女孩子跑出来打岔
不知离朱要原魔印有何用?那不过是一块普通的封印了利刃的石头。
算了,她要什么,就给她拿去,把青禹救出来就好。
可是,也许事情并非如原本预料的简单,原魔印只是个没有生命的东西,然而这学校中长久以来埋藏的幽灵,仿佛被什么放了出来,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好像掩盖着原魔印的藏身处;难道,在人间的这么多年,它已有了新的主人吗?如果拿走它,或许免不了一场恶战,也顾不得是对是错,顾不得是否连累无辜了。
汤小蛾轻轻叹了口气。还有被囚禁的青禹,他又怎能让青禹死去呢?
他又想起刚才那个女孩子,叫张雯丽是吧?在人界这许久,也慢慢适应了他们。
人是奇怪的生灵,他们聪明、好奇、力量渺弱,却那样顽强,然而人魔殊途,两个不同的世界,还是永远隔断开得好。
汤小蛾想起这一路遇见过的某些人类,他们只比同类多了一点点力量,却妄想到达另外的世界,就像刚才那个女孩子。另外的世界就那么好吗?值得抛弃自己的同类吗?
很久很久以前,汤小蛾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有个穿黑袍的女人常常对他说:“小蛾,你看,天上的星星如此美丽,却遥不可及,因为它们都是虚幻的。有许许多多其他的世界,生活着其他的生灵,他们看到的星星,也许是和我们不一样的。”
汤小蛾记得她还说,这个世界没有最强的力量,别的世界也没有,大家都是以均衡的格局存在着。人界,魔界,或是其他界,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在这之上一定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几千几万年来妄想打破这些界限的人,都一去无回。
也许我们都是无足轻重的,是这些岩石、花草、天空、大地的一部分而已,我们忘记这点,就会走入一条岔路里去,再也回不来了。
明白这个道理的,又有多少呢?人也好,魔也好,都为了这样那样琐碎目的而生活着的;魔界也会为情欲、为长生、为野心争斗,人界也是如此。
人是如此聪明却忘记了最根本的东西,他们以后会是怎样呢?
汤小蛾仰望着几片黑云从小小的月亮上滑过。
人间的月,竟是如此小而黯淡的,他越来越想快些回去了。
“咳咳!”一连串猛烈的咳嗽回荡在教室里。讲台上的中年教师扶着讲台,咳得弯下了腰。他三十岁孤身带着女儿来这小城,生活清贫,专心照顾女儿,教了十多年书,大概一辈子就在这里了。
教室里一片沉默,大部分学生都担忧地看着老师。
小嘉低声对同桌的张雯丽说:“池老师一到天气转冷,咳嗽的老毛病就越来越厉害了,好可怜啊。”
张雯丽昨夜在银杏树那边折腾到很晚,现下精神不太好,就懒懒地嗯了一声。
小嘉摇摇她,“唉,你真没同情心,池老师家里穷,生了病听说他都不去医院,这样下去怎么办啊!”
前排的林子甜转过头来,“要不叫池老师回去休息,这样下去,课也没办法上吧?”
张雯丽托着腮,说:“随便。”
旁边胖胖的胡海芬尖苛地说:“干嘛问她,人家高傲得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