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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很重要,胡金鹏等人可是换马不换人的狂追,但范伶只有一匹马,时间一长,难免不出岔子。这一点,范伶已早已想到,心里不禁暗暗着急起来。
谁知行了二三十里路程,范伶背上的创口越来越痒了,就连意识也渐渐开始涣散,可是清水已经用完,于路之上别说是溪流了,便是一口井也没有。
“妈的,什么破地方,连个有水的地方也没有。”范伶不禁骂出声来。难道范伶会如此骂,塞北之地水流本就稀缺,便是平常人们的日常饮水,也甚是艰难,更别说是更多的水源了,既便能遇到河流,恐怕是日常干涸的旱河。
范伶又坚持了十多里路,头已经开始泛晕,几尽到了无法坚持的地步。“坚持,坚持,再坚持一会儿,就摆脱他们了。”范伶不停的叮嘱自己,给自己鼓气,但药力的作用,却非意志所能控制,终于,在一片树林旁边,范伶一头栽下马来,翻倒在路旁。
背后,马蹄的响声却是越来越响,连纵马的呼喊之声,都越来越明显了。
忽然,树林中一声清亮的马嘶之声响起,随后,一匹白马自林中行了出来这马浑身毛色竟无一根杂色,浑然雪白,就连马头之上也是一片雪白,两只乌黑的马瞳显得晶亮无比。
马上乘着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衫的姑娘,脸庞白晰,眉清目秀,红唇一点,一头乌发在头上挽着一只环髻,显得淡雅非常。她一眼瞧见倒在路边的范伶,一双凤目不由的竖了起来,看来方才在林内听到的响动,原来便是地上的这个男子倒地发出来的。
这时,官道上传来的马蹄声也越来越响了,其隐隐夹着大声的呼喊之声,却听不太清,无非是一些再快些,别让他跑了之类的言语。
这紫衣女子向来人方向瞧了了眼,一双柳眉不禁的皱了起来,翻身跃下马来,将范伶抱将起来,横放在马背上,随手拔出腰间短剑,在范伶所乘马匹臀上刺了一剑,那马吃痛,狂嘶一声,疾向官道前方奔去。
她看着奔去的马匹微微一笑,转面看着马背上的范伶,竟是一个相貌俊美的少年,脸上不禁泛出朵朵的红晕来。但此时却不是女儿家娇羞作态的时候,这紫衣姑娘牵过马匹,翻身跃上马背,竟头也不回的向林间行去。
就在二人进入林中一会儿时间,胡金鹏等人已经纵马赶到,当然,他们看到地上的一片狼籍痕迹,都停了下来,因为地上,还有着范伶倒下马来时淌下来的斑斑血迹。
“大哥,看来这小子跑进树林里去了,咱们进林子找找去。”马陵一见左道的树林,立刻猜测道。
胡金鹏见林中茂密,地上却不见任何杂乱痕迹,倒是官道一行清晰的马蹄印子一直延伸到前方而去,随即说道:“这小子中了你的蛇尾椎,看来神志已经不清,在这儿掉下马来,但他若是进得林去,那林子边上的草丛,当然也不会这么完好了,恐怕他不一定进林,你看这行马蹄印。。。。。。”
“啾啾~~~”这时,前方的官道上远远的传来一声响亮的马嘶之声。
“大哥,果然没错,他跑到前边去了,看样子,他又掉下马来了,咱们快追!”马陵为方才自己在这小子手下受挫的事兀自耿耿于心,此刻让他逃了这么远的路,心中更是恨恨不已,只想早早的将他拿住,狠狠的出出心中的恶气。
“走,快追。”胡金鹏眼睛一亮,翻身跃上马背,匆匆忙忙的向前追去。
他们刚从官道上拐了一个弯,林子里便慢慢走出来一匹白马,背上端坐着这位紫衣女子,嘴嘴轻蔑的笑笑,望了一眼横在自己身前的少年,脸色一红,轻喝一声:“驾。”双腿一夹马腹,便策马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奔去。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伤 第五十六章 上谷幽居疗创伤(一)'
这位紫衣姑娘纵马远远绕过金刀门舵口,从一条岔道口斜斜的向东南方向行去,行了半个多时辰,已行到了山脚之下。这位紫衣姑娘却不停下来,纵马向山上前去。
山道虽是崎岖狭窄,但常年累月有人从山道上行走,倒也顺脚,白马走在山道上却不见任何的艰难,驮着二人顺着山道一直向深山中行去。
马背上的二人正是范伶和那紫衣姑娘,范伶横在马背之上,仍然是人事不醒,这紫衣姑娘对她中毒之事似乎并不了然,只以为是受了重伤气血虚弱而晕倒在地,眼见他气息虚弱,不禁有些担忧,眉心尽显忧愁之色。
二人乘马沿着山道行到山的另一侧时,面前宛然现出一条溪流来,溪水清澈见底,不时有着鱼儿跃出水面来,这紫衣姑娘一见到溪流,脸上忽然浮现出兴奋的颜色来。
“驾。。。。。。驾!”
紫衣姑娘双腿一夹马腹,白马见看见溪水,自是朝着溪水一番疾奔,转眼便来到溪流之旁。紫衣姑娘策住白马,翻身跃下马背,托下范伶放在溪边的草地之上,又转身从马背上取下水囊,伏身在溪流中灌满清水,将清水淋在范伶脸上。
过得一会儿,忽听两声“嗯。。。嗯。”轻微的呻吟之声响过,范伶的眼睛睁了开来,模模糊糊的看见面前立着一位紫衫姑娘,心下自是不惑不解,慌忙挣扎着要起来,却无奈体力不支,只微微欠起身来,便复又倒在草地上。
“不要乱动,好好躺着。”紫衣姑娘见到范伶想要起身,忙伏按住他双肩,阻止住他,轻声说道。
范伶只觉两只温热的小手按在肩头,又听见她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身不禁一荡,面色泛红,轻轻的“嗯”了一声,便闭起双眼,心中止不住的疑惑:“我这是到了哪儿?她又是谁呢?”
想着想着,范伶头一沉,复又沉沉的睡去了。
等到范伶再一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不是躺在青草地上了,而是裹在暖暖的棉被里,而后背的创伤也不再那么疼痛了,似乎已经涂过刀创药之类的伤药,并且,用着布条紧紧的缠绕了起来,就连自己微微的扭身都不再感觉到疼了。
范伶扭头向四周看看,只见窗外投进来明亮的阳光,屋里面透出来淡淡的清香来,却不知是什么味道,自己躺在一张诺大的双人木床上面,其余只有一张木桌,两张木椅而已,非常简陋。
墙面有些泛黄,居中粘着一张水墨山水画,就着明亮的阳光看过去,似乎工笔粗糙,并非佳作。范伶在陆府见过一些画品,又跟着曲青多时,见过他时常画一些水墨画,多少对画有一些了解,但墙上的这副画却没有一丝的灵气,只是空负一些山水楼阁而已。
看来,这里并不是人家居住之所,倒像是身在客店之中。
“客店?”想到客店,范伶心思不禁一紧,突然感觉到自己上身除了几圈绷住伤口的布条外,已别无他物,范伶伸手向腿上一摸,“吁!”幸好衬裤还在,长长的吁出口气,范伶脑中已经闪过自己模糊中见到的那个紫衫女子的模样。
“看来,自己的伤是她治的了,那自己的衣服。。。。。。”一想到她为自己除衣治伤,那她一定得见到自己裸露的身体,范伶的脸腾的红了,“哎呀,一会儿见到她,该有多么的难为情哪,除了贞儿,自己还从来没有接近过任何一个陌生女子呢!”
想着想着,便想到贞儿身上来了,“贞儿她怎么样了,不知她现在还好么,她一定恨死我了,答应她要带她走的,可是我,却终是没有能如她所愿,贞儿,原谅我这一下,等我过个一年半载,我一定回去找你,一定带你走,让你拥有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范伶抿着嘴唇,眼角已经有泪花开始打转了。
这时,屋门吱呀一声打了开,一个轻盈的脚步声从门外响了进来,随后又是吱呀一声,门关上了,那个轻盈的脚步声一直响到床边,怔怔的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范伶,兀自“唉!”的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一个灰色纸包放在桌上,伸手便向范伶额头摸了过去。
原来范伶听到有人进来,应该是那位紫衣姑娘,心下感觉有些难为情,复又闭起眼睛,干脆装作没有醒来好了。谁知这姑娘竟是一把摸在自己额头上,范伶想躲已经不及,只好任由她去了。
只觉她小手冰凉却是柔软异常,在额头摸了一会儿,又听她叹了口气,左手轻轻掀开棉被,竟要伸手进去试他的体温!
范伶心下大急,身体猛的向旁边一缩,嘴里“啊”的大叫了一声,双目睁得滚圆,怔怔的盯着那姑娘的脸庞。原来,范伶这猛的一缩身体,触动了背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当然会感觉到奇痛无比了。
同时,那紫衣姑娘也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腾的退了两步,疑惑的看着躲在一旁的范伶,瞪着一双大眼直直的看着自己,忽然心中一羞,低了下头来。
这一回,脸红的不再是范伶了,而是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