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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啸之为用,也是江湖经上的法门。
大凡高手要敌人现身,亦不必口出恶言,破口大骂,只需长啸,敌人若不示怯,自会找寻声源所在,过来相会!
何沧澜见实在没有苗头,一面磋叹虚此一行,还因心情不好,以致锋芒太露!
对黄山派欺他孤单,故意挤兑他,甚是不该!最后无精打彩下山去了!
他越山而过,走太平,石壕到池州!由长江水下放扬州!
舟中安静,除勤修内功外,便是静心思考探讨“穴脉玉”上的工夫!期能融会贯通,对自己的武力有所增益!
舟至下关,他不曾落地!夜晚依檐视近在金陵的尹青青,他的爱人!
三年!三年后他已恩仇了了!再来迎接她两情鹊鹊,定居在
寒风习习!他不敢预想结果如何!而徐徐吟道:“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山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扬州二十四桥千步柳,春风十里卷珠廉!
这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大都会,乃国内盐、荼、谷、绢四大重宝之集散地!是豪富巨贾之集会场!他选择这里,是因为便于脱手身上所携带的“明珠”!
果然,不出所料,在荒村小店仅能买千两银子一颗,在这里,他喊价十万两!便立刻成交了!珠宝店的老板尚问他还有没有了!
“十二姝”本是十二颗呀!他只得摇头“抱歉”!十万两银子已是够他摆下一个场面了“沅陵掌门人”!
彤云密布,翔风朔冽,雪,飘舞着。
轻若鹅毛,形如柳絮,霏霏的雪片,满天飞舞,装点了整个苍穹,遮住了周围的青山,迷朦了前路的旷野,然后再悄无声息地降临,层层相叠
稍时,深可盈尺,宛如一张洁白深厚的绒毯,将大地紧紧裹住!
虽然是白昼,但这皑皑的纯静世界里,悄无声息,只有─人两骑冒着寒凛雪意,缓缓向北蠕动!远远看来是那么孤独!
那马上少年,锦衣狐裘,斗蓬绣裳,轩昂挺拔,颜如涅丹,神色之间,似乎将这满天风雪,良不以为苦。
他胯下良驹,通体黑漆,无一杂毛,神骏异常,一望而知是千中选一的神品,在这风雪中,无需主人下马牵行。
这骏马装饰,虽帝王蛮仪亦无以过之,朱红马鞍,其缘嵌红珠玉,衬着白银灯,更觉亮丽,鲜明夺目,玛瑙河螺,饰满马勒,马颈旗首,缀着数枚金铃,马行时铃声“中央”,似天籁细语!
紧随在少年身后,还有一空骑,无论装饰形状,皆跟前马一般无二,有两个联体的箱筐,跨搁鞍上,分挂在马腹两旁!
箱匣里除了鹤笔银两之属外,还有数卷诗书和一把铁锏!
这兵器因为太长,柄端伸出箱外,露出黄剑穗,在风中飘荡!这气派,无异是说明了马上少年,正是“沅陵派”掌门人何沧澜。
前面地势升起,在雪花的装饰下,山如玉簇,林似银妆!
何沧澜执辔在手,策马直上,沿途是些松林,松枝上堆满白绒般的厚雪,沉沉下垂,不时因为不堪负荷,大如手掌的雪块,离树下坠,声音极为轻微,绝似─批武林高手施展“飞花飘絮”的轻功,悄悄降临!
在山半腰,何沧澜勒马回首,只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马地过处的蹄迹,只在瞬间,就为雪花吞没,在雪野尽处,有两个小黑点似有似无地浮动着!何沧澜恶作剧地笑了,自言自语道:“可怜!可伶!真是何苦来哉!”
这里是山东,离济南府城不满百里的山间,南北官道中!
时间是洪武十年年春元月!
他在年将近路过扬州,购置了这身行头,好上中原,剑试江湖,抛砖引玉!
那知如此一来、服饰未免过于华丽,遂使两位线上朋友,生了窥视之心,缀上了!
这两名老江湖,在前站见是个少年太阳穴平平,分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贵介公子兔儿爷,却身佩墨剑,玉嵌金装,值得下手一顾!却有顾忌事非寻常是以不敢冒然动手、但又舍不得这肥羊,遂不辞千里跋涉之苦,寒天雪里跟踪叮梢!
何沧澜不是傻子,早已觉察,但觉这事太以有趣,也不打草惊蛇,只来个相应不理,专挑这种恶劣天气赶路,还特地远离官道,多行卑路,让那两位吃些苦头!
何沧澜遥想他们下马牵行,逆风雪前进的狼狈情况,不觉笑出声来!
天气极冷,吹声气出口,赫然是一道浓烟!
何沧澜便此吞云吐雾一番,索性仰天大笑,笑声震荡在松间,又将覆雪,簌簌抖落!他意气极为飞扬,因为胯下是良驹,囊中多巨金,墨剑示侠少,新中怀佳人,这在江北道上,对一个江湖少年而言,已等于一切了!
笑声甫毕,微一扬鞭,怒马腾骤,起落之间,溅起雪花一片,约略顿饭光景,已驰至山坡顶上,立马小驻,极目北望,一个广阔无根的天地,展开在眼前那遥远的天际,隐约浮现一座偌大城廓济南哟!风雪乍停,元宵刚过不久,月下的济南城中,依然是一片狂欢景象!
华灯初上,缀满条条长街,往来贵介仕女,穿梭如织!
济南,这座号称家家泉水,户户垂柳的名城,在白雪花灯中,宛如质朴的村姑、钗染华妆,妩媚中不脱清新之气,别具风姿!
何沧澜夹杂在来往行人之间,欣赏夜景,转过大街突入小巷时,蓦然瞥见在行人稀处的桥边,一柳垂枝下,俏立一位腰身婀娜的妙龄女子,不觉记起那首─一生查子。
“去年元宵节,花市灯如画,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宵节,花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青衫袖。”
这时雪花早停,一轮明月,正拥柳梢,在那女子衣衫上,投下细碎柳影,她站在荫影中,玉容望着对街,只见背影!
何沧澜微微摇头,觉得人生真是美极了、一笑提缰,自往前行,对她抱以祝福的心情,还没来到那金碧辉煌的酒楼,急管繁弦之声,因风送耳!
何沧澜在酒楼外下马,自到后面空骑上解下箱匣,早由门里飞出两个小斯来,哈腰问安,牵马上槽了!酒楼生意鼎盛,卖了个满座,声音吵杂,口口都是:“大哥哥”!
何沧澜拾阶走入大门,一边附嘴在堂倌耳边道:“我要三间相邻的上房!”
那堂倌接过箱匣,心忖:这浊世佳公子,分明是单身一人,怎的要三间上房呢,正待开口,忽然发现箱口外的剑鞘荡穗,当下如获启示,自骂混蛋,噤若寒蝉,往前领路,挑选一排之间宽敞的上房!
何沧澜进入房中。看这客房壁上,挂着几幅条屏,陈设甚为高华古雅,很是满意,叫堂倌把门带上,将声音隔绝于户外,一面掏些碎银子打赏他,道:“也许在今夜,不出明朝,有人会前来描述我这形状,打听住房,你也不用前来通报,只说我待客已久,领他们到邻间空房去便了!”
堂倌满脑子透着糊涂,只知总非好事,好在事不干己,遂连声称是,领赏退下,讨好的问道:“什么样的人呢!”
“我也说不清!”何沧澜耸耸肩膀,老实的道:“哩,我今夜用过饭了,你不用来打扰我?”
那个可怜的堂倌更糊涂了,嘴里念念有辞,道:“这位爷,是怎么回事呢?没头没脑的”
何沧澜躺在床上,无法决定如何对付那两位有耐心的朋友,是揍他们一顿呢?或是送他们一些银两?想着,想着,不觉入梦!
次晨,一觉醒来,先到邻室门口探看,里面静悄悄的那两位线上的朋友竟是虎头蛇尾,有始无终,没有这份胆子!
没什么明堂,上不了台盘的小毛贼,何沧澜觉得有点扫兴,草草用了早膳,上街去了!
来至“大明期”畔,欣赏到“残枝荷叶四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风光之外,便到一间大药房中,出来时,带了一大包红绫包裹,一摇一摇走回酒店,帐房叫道:“客官,方才有三个人来找你哪,都不要你预先订下的客房,留下柬贴就走了!”
何沧澜以为贼人知难而退,笑容可掬的打开纸条,那知不看尤可,一看勃然大怒,手掌紧握,把那纸条条揉成─团!
依稀可辨的歪斜字迹,写着:“入娘贼,今晚三更,周家庄坟场要你狗命!”
帐房、堂倌全都看过纸条,大伙强忍着笑,却比笑更使人难堪也!何沧澜气得─甩手,想摔走那纸团,又赶忙收住,原来在盛怒之下,他手中真气自然贯入,早将纸条化为粉屑!
何沧澜不想惊俗骇众,走回房中,拍拍手让粉屑散落到壁角,喃喃自语道:“天下太平就是这点不好,打架都得拣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