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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急急奔到后进去!那里才是他卖身为奴来此自辱地目的之所在!
室中甚为明亮,虽则并没有窗户,那光是来自夜明珠的——也一板十二颗,跟梅应龙石室中的一般无二。
室中央放着一块大岩石,耸在那里,似个大石碑,中央有个小孔,仅手指大小!
石碑正面光悠悠的,背面密密麻麻像是蜂巢!
任志欣看了舌翘又下,判断这一定是练一种奇特的气功——一阳指的吧!且不去理会它,目光自往案上搜去!果然找到那本“吐纳指迷”。
他没有纸笔可抄,好在字数不多,仗着记忆力极强,又是四字一句,念来顺口,就将之默读数十遍,背得滚瓜乱熟,已没有时间去推敲其中意义!
他走出石室时,注意到并没留下痕迹,在大厅上重新穿鞋子——去到门外伏着晒太阳,心中暗暗求解那口诀,这是他年来最快活的时刻!
七月十五是——鬼节,任志欣心情也沉沉的,也不知大管家老黄在厨下忙活什么,他插不上手,只有蹲在门前作狗,默默思索那口诀。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得鼻子奇痒,伸手一扫,却像是鞋,忙张眼一看,顿时气忿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原来是庞怀芝双手叉在腰际,低头眯眼看着他,单脚立地,一脚抬起,利用她那只臭鞋头尖儿的绒球在拂扫他的脸孔,用鞋头的绒球塞住他的鼻孔!
人家说女人的脚是“香钩”,他没嗅到香气,却也没臭气,只是令他有些“痒”!
任志欣第一个反应是呼地站起,气凝于臂,就要出掌教训教训她!
但,突然又平静下来,不去理她,他怕一场架打完,苦心背来的口诀也给打跑掉了,虽则他老早就想好好揍她一顿,老是被她捉弄,实在气人!
可安慰的是,她对他总没有上下之分,自己摆出大小姐的架子,拿他作奴才看!
任志欣忽然想起一个念头,就“呼”的全力拍出一掌,自然是没有什么劲力!
那知只觉眼前一晃,这猴儿精早已不见踪迹!
任志欣不假思索,忙转过身来,来一记直拳捣出,又是落空。
猛抬头才发现庞怀芝敢情已跃飞到空中,正伏冲下来!
任志欣也忙着矮身后缩,要她自动的跌个狗吃屎!
庞怀芝先是看出小家人的一脸火气,但忽然烟消云散,正觉她逗地没趣儿!不虞他会突然偷袭上来,心中大乐,直射上空中,头下脚上,伸舌扮她得意的鬼脸,那知这小家人笨到只会反身打空拳,没看见她身上空中!
只好收腹挺胸,头脸自然仰起,倏然纵落,没有来个狗吃屎!她甫一沾尘就飞起右脚,踢向小家人的腰胁!
任志欣被踢得大叫一声“唉!”左臂痛入骨髓,乾脆忘了发掌,形象凶恶,张臂合身扑过去,想将她楼过来,狠狠的打屁股!
“任进!你疯啦!”不知何时,梅应龙已经在场,见状出声怒斥。
他当然更知道,近处尚有另两位大人,庞怀芝绝不会独个儿跑回家来欺负他。
“抱松居士”与康松筠并肩在一起,心情就出奇的好,面如冬日的太阳,对这小子恶形恶状的与他的宝贝女儿开打并没有生气!
康松筠轻盈盈的走过来一把捉住庞怀芝,这猴儿精在师父怀中,开始拳打脚踢着再撒娇混闹个不休!
他们都进入厅堂中,任志欣也仍旧蹲伏在门口,闭着眼睛装死狗!心中十分得意自己的机警,不露痕迹的表演了这一手!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就知道她不会独自跑回来,经这么一闹,‘抱松居士’该不会疑心到我捣什么鬼只是被这猴儿精踢了一臭脚,真会倒霉一辈子!”
当天,任志欣过了一个清静的下午,庞怀芝不来理他了。
那是因为,他们都在祭奠亡魂。心情定不会愉快的!两个大人各自身边走了一半,那是同病相怜!两个小的,一个失去了父亲,一个亡故了母亲!追悼之哀,自在不言中!
而他任志欣没资格祭奠他的先父家族,却在心祭!心哀!幻想中,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座宁静安祥的村堡,那是江西瑞州任家堡,但不知是那一年,那一日的夜里,倏地,任家堡中火光烛夭,刀光剑影!一片哀号!次日,亲人与族人的尸首,烧焦横错在焦木和余烬之间!
十几年来这景象会时时出现,他似乎看到父亲、嫡母,和异母的那个英雄哥哥因寡不敌众,在敌人的刀下丧身的情形!但这自然是一些幻影,他那时还没满周岁,犹在襁褓之中!
渡鬼节,各自在哀欢交织中过去了!当这猴儿精要同师父回去时,却巴巴地跑到厨房来,劈头嗔道:“喂!你干嘛要凶巴巴的要打我!”
“你干嘛作弄我!”
“我跟你闹着玩的!”
任志欣的火气又来了,欺负了人家还说是闹着玩儿,遂强硬的道:“我打你也是闹着玩的!”
猴儿精拍掌跳跃着,裂嘴笑道:“对,我们都是闹着玩,谁也不许生谁的气!”
任志欣,怔然地呆住了,知道他输得比他想像的惨得多!
“这鬼精灵般的小丫头子!不是嘛,又让她套上去了!”
厨房,除了灶火熊熊外,其他一片漆黑!
任志欣缩在灶房旁发愁,火光映红了他的面庞,一闪一闪的,正像他心中的烦恼,起伏不已!那天,偷学来的口诀,都融会贯通了!从前——还没别母出外求艺之前,他也在私塾念过几年书,文章句读,并不生疏!只是这真气运行所经的十二要穴,虽与野人所传的大同小异,但路线次序则迥然不同,现今何去何从,他为这事苦恼着。
灶里的火舌,吞吞吐吐,忽东忽西,时而合成一大股吐出,在这乍吐又收的火舌里,彷佛有某种意义存在,呼之欲出。
任志欣皱紧眉头,眼瞪着火舌想要从那红火中瞪出一些道理——能助他解决眼前这桩难题的法门!他反覆思索了许久,许久!
“有了,我暂时放下野人所传的口诀,改练‘抱松居士’的,待有些成效时——最后,就像两股火一样,合而为一!”
这大胆的决定,终于影响了他一生的英雄岁月!
时序如奔马,春去秋来,在他来衡洲的第三年,也就是他十三岁那年,他又从梅应龙那里学会了劈空掌运气发劲的方法!
那是一点即通的,而今,他已经能够将这两种不同的运气方法,融为一炉,但最令他快活的是,尽管他内功已具深厚火候——从前只能捏碎些小石子,现在则能相隔两丈还将其击碎!而左右太阳穴上,竟盈盈混混了无鼓起的现象!这能不虞别人窥知他对武功已有所成,这对他将来行事,是大有帮助的。
又是一个春日的午后,梅应龙同他师父从他母亲那里回来,“抱松居士”像是从天堂里被赶了下来,人行在途,闷闷不乐,心不在焉。
梅应龙为了试试脚程,往前直窜而去,竟把师父远远的抛在后面!看看再翻过脚下的小山坡就到家时,他陡然发现小家人——任进,独自坐在棵大松树下,他脚前两丈多处,摆着一排大石,间隔地放着,像是城楼。
侧面山崖陡降,山川如带,烟云沙树,飘渺变换,历历呈显目前!
梅应龙放慢脚步,轻灵的掩上,心付:“怪了,这臭小子也会来领略大地山川之美!”
任志欣不知在想什么心事,想得出神,竟没发觉梅少爷的到来,梅应龙聚气于手,扬掌遥遥朝那一排石块拍出——劈空掌!
“碰碰!”一声,掌力到处,石块为摧,尸解八份,将任志欣吓了一大跳!
“你摆这些东西干什么!”梅应龙不经意地问,他已长成似玉树临风,神采飞扬的美少年了!
任志欣定定神站起来,声音稍大的回道:“少爷,你把我的城墙打毁了,啊!乾脆把它们全都打碎了吧!”
他心中在奇怪梅应龙怎么不连绵发掌!
梅应龙再次击碎一块,口中骄傲的道:“傻蛋,那怎么能呢!”说完,转身使走了,同个奴才身份的人,有什么好说的呢!
任志欣走近去一看,差点把天上所有的神仙都感激一遍,这姓梅的龟儿子第二次击碎的石块,没有碎得与第一掌那样厉害!
“天啊!为仆三年,总算没有白费了这大好的春光!”
他心中升起一阵狂喜,站在梅应龙刚才立足之处,“碎!碎!碎!”连绵不断的拍掌!
地上六、七块大石也连续应掌粉碎,碎石纷飞,八方激射!
他简直乐疯了,偷学苦练而成的掌力比之专门修练的高徒成就为高,仰首长啸,以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