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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沧澜毫不在意,“这倒好,我还要问他怎生请得窝囊镖师,与我胡缠打鬼架,他倒找起我来了!”
口中只道:“把你听到的,统统说出来!”
“话不多”比手划脚,口沫横飞,一伍一拾,如数家珍,合盘吐出来了
何沧澜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也没句句听进去,耳边忽又听到:“你在右都御史尹大人家放倒”
何沧澜像被火烫到,连忙打断道:“他们姓尹,掉了的是什么人?”
“小姐,美得似嫦娥般的闺阁千金,爷的”
前夜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爬回心上,脊骨上像有一群小虫在爬着,使他无法静卧,一骨碌坐起来!
“话不多”根本没注意到何沧澜,他一会儿像官面,一会儿像苦主,一会儿像“江南武侯”,终于说道:“‘江南武侯’老爷子亲自率领百多位大镖头,狂马飞程,自后追去,那龙船”
何沧澜一把捉住“话不多”的手,像是逼问口供似的:“是那船上的人干的?”
他原也听“话不多”曾说过,城外来了一条大龙船,只是不知来历。
何沧澜马上收拾衣包,带上长剑,倒了些银子在床上,道:“我晚上就离城,房钱你替我清了,剩下的给你,啊,林老儿找到没有?”
他差不多是边说边走,越过墙时,才回头看了一眼!
“话不多”正频频点头,也就回点了一下头!
※※※
九月廿日黄昏,“江南武侯”一行大镖客,铁骑雷动着出城缉凶去了,披星戴月,快马加鞭,预料在两日后便能追上龙船,将它截下!
一夜兼程,日出时分,众骑赶到一座市集。
镖头们经过一夜奔驰,人不累,马也累了,“江南武侯”命令拍门叫店,入门打尖,吩咐喂马!
店小二们赶马到镇外马厩,那里才有草料饮水!
不料,打过了尖,众人刚出得店门,预备上马追敌,却见店小二慌张惊叫:“祸事了,祸事了!”
说是马匹不知何故,扫数倒毙,无疾而终,吓得他脸色如土,苦丧着哀告!
“江南武侯”站在店门口,怅然无语,抬头望天,天是铅色的,街道也是铅色的,只有树梢上声声麻雀的尖叫,和邻街传来的卖饼声!
自然怨不得店小二照顾不周,“江南武侯”也不虎吼,也不骂人,只望了从元起一眼。
从元起自到马厩察看,叶仁杰陪他一起去了!
“中毒,没有字号!”回来简单的说。
“江南武侯”频频点颔,自去筹银买马。
老实人从元起为了使众人心情好些,一反常例,忽然大谈“镖经”,但众镖头们心头,自有不详的预感,默默在扩散。
自此以后,一行人投宿时,都分批守卫马匹,“京都镖局”在京是护院,出外护马厩!
虽是如此小心,马匹还是无疾而终了两次,都是在快要追及龙船之时!
这两次是附着有字条,第一次写的是:“趋我者凶,避我者吉”,第二次说得更明白:“违‘天’不祥,何苦乃尔!”
“江南武侯”一行继续追下去,本来龙船只先行一天,经过这几番波折,日程越拉越远,问江边住户,有的说三天前见过,有的说两天前经过,有的乾脆说根本就没看见过!
十月的第三天,傍晚时分!
“江南武侯”一行赶到鄂境(湖北)崭春之东,七十里的刘家集,得到确切消息,龙船在中午才开过境去!
“江南武侯”吩咐落店,不再追下,要大家养好精神,准备明天撕杀!
众镖头饭毕,在大厅中坐着闲聊,同仇敌忾,豪迈异常!
“江南武侯”环目众人,豪气千丈!
“兵精粮足,大可一战!”
依稀时光在倒流,少年时的天不怕,地不惧的风华,便龙潭虎穴,视之等闲尔的气概,又回复他身上来了。
“何沧澜,怎么还不来!可见本非是个好东西!”
何沧澜在九月廿日曾在南京露面的消息,大伙也知道了,那是自总局带银子来的镖头说的!
一个中年镖头谢庸平忽然发言道:“总镖头,贼人无恶不做,明日交手,咱们也没有多少规矩好讲的吧!”
众镖头纷纷发言点头,都以为是,“江南武侯”默默无言!
他的次徒郭华说:“师父,明天咱们自然是先交涉,如果他们答应放人,我们怎么办,女人已经不同了”
“江南武侯”忽然虎吼:“窗外朋友!何不进来!”
众镖头心头一凛,都注意窗口,窗门微响,烛火颤摇中,室内多了一人!
来人身材中等,衣饰华丽,一副孩儿睑,颇讨人喜欢,手中兵刀光华四照,形状奇怪,三尺前的薄刃,刀端化为剑尖,二尺半处飞起一钩,呈“卜”字形。
刚一落地,就以兵刀,指着“江南武侯”,笑道:“老黑,你真不错,真有你的,咦!怎么不请我坐?”
从元起听来人如此无礼,居然替师尊起了个绰号,忿怒异常,但仍容忍道:“尊驾是谁,应尊重自己!”
来人大马全刀坐定,故作惊奇的道:“咦,你们不是要找我吗?”
叶仁杰几曾受过人家这样轻梅,何沧澜虽然可恶,态度恭敬温文,不失人杰之相,而他!
“小娃儿,我们只找采花贼,你且没来扰局!”
来人朝“太冥剑”细看,微微颌首:“朋友,你得罪了我,少生今年二十二岁!”
“心智不健全,只有十二岁的样子!”
这话已是骂人不带脏字,讽刺他年少无知了!
“江南武侯”哼了一声,道,“尊驾是谁,与‘武天子’怎么称呼?”
“武天子乃家祖。”来人轻松地说:“区区乃章太孙是也!喂,老黑,我差点接见你呢!是武首相不要,只好把帖子退回,抱歉!抱歉!”
说罢,还滑稽古怪的拱拱手!
“江南武侯”受“智多星”薰陶了几年,斯文的江湖交代,颇能来上几句得体之言,若破口骂,也很拿手在行,就是对现在这种斗口,既要合礼数,不能一下翻脸,不要问出道理来,最是束手无策,只急得目瞪口呆。
从元起知师莫若徒,接口道:“京中一夕九案”
章太孙频频点头,恶作剧地打断,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尊驾”
章太孙又打断,怪叫道:“当然是我干的,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
忽的声音低下,满脸老实相:“我本来要先通知你,又是首相反对,唉,他这人真是没有办法,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留下的纸条,你该接到了吧!”
章太孙旁若无人,恬不知耻,侃侃而谈,像是跟老朋友打商量的语气,使得镖头们义愤膺胸,有些口急的,叫道:“朋友,是你作的,便要负这劫人采花的责任!”
章太孙挺胸端坐,一本正经的道:“是又怎样!负什么责任?”
“江南武侯”便是泥菩萨也该有个泥性儿,虎吼一声,像个大虫被踩了尾巴:“朋友,你好好将姑娘送回来,少了根毛,看我手中长鞭答应你是不答应你?”
章太孙谑而又虐的笑道:“她们有几根毛,长在那里,我没有数呀!你们保镖可曾数过了没有?”
众镖头兵器纷纷抖出,异口同声叫叱:“浑话,把这小子给宰了!”
根本气疯了,忘了他是何人的孙子!
章太孙猛然站起,神色镇定,叫道:“且慢!地点我看好了,东郊三里,有一古刹‘灵禅寺’,在那里宰我吧!嘿嘿!”
窗外传来苍老的声音:“太孙,噜嗦半天,还不快走!”
章太孙回道:“就来了!”
兵刀一扫,金光四闪,众人眼前一亮,他已跃窗而去!
“京都镖局”镖头们,衔枚无声,尾随着前面三条黑影!
不久,果然“灵禅寺”在望,章太孙等则转眼不见踪影!
中天无月,荒寺阴森。
迸木幢幢,芳草萋萋!
断垣残壁间,还残留下元末兵祸的痕迹!
众人面面相视,忽然,爆发一阵笑声壮胆,镖头邵用武高叫:“朋友,怎不露相,龟缩不成!”
东面残壁上冒出一道黑影,朗声唱道:“趋——我——者——凶!”
西面有人接口道:“避——我——音——吉!”
声音拖得好长,在四野静寂间,倍增鬼魅声之感。
南面暗影里也走出一人,继续唱道:“背——天——不——祥!”
北面高树上,飞出黑影,在空中打转时,道:“何——苦——乃——尔!”
众镖头聚在场中,看见四面都伫立一人,动也不动,鬼气森森,真觉不寒而栗!比被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