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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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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不要死!
  洛桦惊惶地想道,然后她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
  “洛桦,是你吗?”声音听着有些不清晰,但这不妨碍洛桦认出声音的主人。
  “彩儿,你在哪?”洛桦叫道,黑暗里她看不到任何东西。突然她想到了手机,于是在一阵摸索后,裤兜里的手机被洛桦拿到了手中。
  接着,光线从手机的屏幕上亮了起来。洛桦不由庆幸,还好手机没坏掉。
  于是借着微光,她终于看清自己的处境。
  恐怖的泥石流压跨了教学楼,洛桦的教室已经塌了下来。她此刻躺在地上,天花板和她的鼻子距离只有几十公分。由于承重墙的功劳,让塌下来的天花板呈45度角倾斜,洛桦很幸运地处于相对宽阔的空间里。
  只是这空间还不足以让她整个人坐起来,于是她只能翻了个身,拿着手机朝着李彩儿说话的方向照去。
  李彩儿也躺在地上,所不同的是,在她的身上压着课室的天花板。但她的身体和天花板之间还隔着一张变了形的书桌,那书桌的金属骨架已经向下凹陷,它牢牢把李彩儿的身体卡住。
  “彩儿,你怎么样?”洛桦迅速爬到李彩儿的身边,颤抖的手捉着李彩儿想要往外拖,却发现她根本纹丝不动。
  “不行,我被卡住,脚好像也断了,一动就痛得厉害。”李彩儿带着哭腔说,听得洛桦连忙放开她。
  “怎么会这样。”洛桦手足无措,她突然又想到了丁文。
  记忆中,丁文和李彩儿是同桌,按理说她们应该离得不远。可这片空间里,洛桦却看不到丁文的踪影。
  “不用找了,洛桦。我想,现在只有我们还活着。可是,我们也快死了,不是吗?”李彩文终于哭了出来。
  “不会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洛桦连忙安慰道,这时,有吱呀呀的声音响起。
  洛桦恐惧地看到,李彩儿身上的书桌似乎承受不了天花板的重量,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叫声。同时尖叫起来的,还有李彩儿。
  查无此人。
  “好痛,好痛啊。救我洛桦”书桌凹陷的重量直接由李彩儿的身体来承受,她感觉自己的腰像是快要断开了一般。
  “坚持住,彩儿,我现在就拉你出来。”洛桦疯了似的捉住李彩儿的头,她拼命往前拽,只希望把李彩儿从那课桌下拖出来。
  可死神却没打算放过她。
  轰鸣声突然响了起来,还有轻微的震动。在这种环境下,哪怕再轻微的震动也是致命的。于是洛桦绝望地看着天花板压了下来,把书桌压扁,而李彩儿更是叫都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就给压成了肉浆。
  血,喷了洛桦一脸。她呆了片刻,才懂得发出绝望的尖叫声。
  就在这个要命的时候,手机没电了。世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洛桦先是尖叫,然后开始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懂得哭一下,便叫一声“救命”。
  她惊慌失措,却有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别哭,也别叫。尽量节省你的体力,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洛桦听出来,那是子轩的声音。现在她已经忘记子轩是怎样一个怪人,她只知道,能够在这会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原来是很美好的事情。
  “子轩,子轩是你吗?”洛桦激动地叫道。
  一只潮湿的,有些冰冷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子轩温柔的声音传来:“别怕,是我。我们会没事的,只要你坚持,奇迹肯定会发生的。”
  “真的?你不骗我?”
  “我保证。”
  洛桦激动的情绪,在子轩的安慰下渐渐平复了下来。在这黑暗的环境里,即使看不到子轩,可知道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洛桦还是安心不少。
  或许刚才惊吓过度的原因,洛桦感到有些口渴,这让她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没有食物和水,他们能够坚持到获救的时候吗?
  为了避免水份的快速流失,他们两人都不说话,但子轩不时用手指在她掌心写着字,鼓励着她坚持下去。
  没有食物,可以勒紧了腰带忍着。可没有水就不是那么简单了,黑暗中没有时间,洛桦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她现在只知道口很渴,像有火在喉咙里烧着般。
  子轩像是注意到她的异动,他问道:“怎么了?”
  “我渴。”洛桦本能地说道,但她知道,子轩也没有办法的。
  岂料,子轩却说道:“我今天刚好带了一些水,你张开嘴,我喂你。”
  片刻后,甘甜的清水流入洛桦的嘴巴里,她小喝了几口,就感觉子轩把水拿开了。
  “我们省着喝,应该可以支持到获救的时候。”他轻声说道,洛桦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一天、两天就这么过去了。这段时间,洛桦在昏迷和清醒间渡过,每次她醒来,都会喝到子轩喂给她的清水,可是份量却越来越少了。
  三四天过后,洛桦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昏迷中,她总能听到一个声音对她说:“要坚持下去,奇迹一定会发生的。”
  或许靠着子轩的鼓励,洛桦终于等到奇迹出现的时候。
  洛桦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废墟里过了多久,突然,头顶上亮起了强光,然后洛桦感觉被人用布蒙住了脸。接着,她听到了喧杂的声音,还有人在她旁边喊道:“医生呢,快过来,这边还有一个幸存者!”
  洛桦感觉自己被人抬了起来,她知道,他们得救了。
  一个星期后,洛桦在医院里醒了过来。守在她旁边的父母当场抱着她痛哭,从父母的嘴里,洛桦得知在那天的泥石流事件里,全班只有她一人活了下来,这简直是生命的奇迹。
  但洛桦却想起另外一个人。
  子轩,他怎么样了?
  洛桦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泥石流暴发的半个月后。她的班主任很幸运地逃过了一劫,洛桦找到这年过半百的老师时,发现他又苍老了许多。
  “全死了,我没想到自己带的班,现在只活下来你一个。”班主任看到洛桦的时候,老泪纵横地说。
  洛桦摇着头说:“不,还有另外一个同学活下来了。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也死了。”
  “谁?”
  “子轩。”
  “子轩?”班主任茫然地说道:“我们班上没这个同学啊。”
  “什么?这不可能?”洛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班玉任把班上的名册拿给她看向,洛桦真的呆住了。
  全班52人,却找不到子轩的名字!
  尾声
  怎么会这样,难道都是我的幻觉?
  洛桦随即否定这个想法,如果说是幻觉的话,那么她在废墟里喝到的水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子轩的水支撑着她的生命,她是不可能重见天日的。
  恍恍惚惚中,洛桦离开了学校。来到城市里,走在回家的路上,洛桦一直在想子轩去哪里了。自从获救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了般,洛桦很难受,她还欠他一句“谢谢”呢。
  路过一间网吧的时候,洛桦突然站定,然后她走进网吧里,开了台机子。
  她要上网把子轩搜出来,无论他在哪,她都要找到他!
  当她在搜索栏里键入“子轩”两个字时,洛桦的手是颤抖的,她在害怕搜索出来的结果。
  最后,她按下了回车,半秒不到,页面上跳出成千上万的搜索结果。
  她一条条地往下看,在第三个页面,洛桦呆住了。
  “为救心爱女友,游泳健将葬身怒海!”这条标题下,有着子轩的字样。洛桦迫不及待地打开它,当窗口弹开,洛桦看到了一张相片。
  那是子轩的相片。他躺在沙地上,全身泛白,像翻了肚子的鱼。而在子轩的旁边还躺着一个女孩,当洛桦的目光落到那女孩身上的时候,她全身一震。
  因为,那个女孩就是她自己!
  瞬间,洛桦像是听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碎开的声音,接着,她记起了一些事。
  一些她封锁了的回忆。
  “张子轩”网吧里,洛桦终于叫出子轩的姓名。同时记起,他们曾经是情侣。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夏天。她和他到海边游泳,但突然天下起了暴雨,她好死不死在那个时候脚抽筋。于是她沉下海去,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身为游泳健将的他却在水下把她托着往上浮。
  最后,她得救了。可他却死了,力尽而亡!
  她很难过,一场大病后,她潜意识选择把这段痛苦的回忆锁封起来,直到现在。
  是的,洛桦想起了一切。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子轩总在雨天才出现、为什么他会喝那么多的水。因为他死在水中,又以她所不能理解的方式回来,所以,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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