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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妈早起做了些包子,让我送来。大兔,小方,你们都来尝尝吧。”大伯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回头去提早餐。方洛哲还在惊讶地瞅着我,我朝他做个鬼脸,把脚丫子抬得更高,直到脚掌遮住他的脸。很好,往前踹一踹,就当踹中他的脸。经过药和他的揉搓,似乎没有特别的生疼。我是铁打的,我不怕疼。大伯会担心。
起身,着地。方洛哲出声,“等等。”
我不乐意地昂起头,不瞅他。
他扔过来一双拖鞋,“穿着。”
“不穿。”
“穿。”
“我不穿!”
大兔急了,“方先生,风雪从来都不在家里穿鞋的,你就——”
他冷了脸,起步就走。
我在大兔的搀扶下,一拐一拐地到了后院的桌前坐下。他还有气?生气的该是我。我顶他两句他就不爽啊?我是伤患,他是始作俑者!怎么说他也要服务周到吧?还自己吃上了。大伯倒好牛奶,盛好小菜,放好筷子。大兔却撒腿要跑,仿佛见了雷神似的。
瞅见方洛哲那双要冒火的眼睛,突然明白怎么回事了。哈哈,有趣得很啊。
第六十八章
我下不了已经抽干水的池塘了吧?我就捉不住鱼和蚌了吧?
没关系!让他下!我指哪,他就上哪给我捉去!
此刻我站在池塘埂边,看着大兔在远处和一些村民们忙碌着。眼前的方洛哲,不情愿地脱离了靴子,袜子——很干净,白色的。一一放在埂上,他的双脚很削瘦,骨头很突兀。我发誓,只要他在我的生命中,我一定要养得他白白胖胖的!
他站在埂上,叉着腰张望。我咳嗽一声,正声道,“你,拿着这个,下去!”指指一旁的塑料圆提篮。那是我小时候,常拿着出去野地里割野菜用的。
他弯腰,提起。提篮在他手中,显得太过于小。我憋住笑,指着黑乎乎的淤泥的池塘,“下去呀。”
他拧紧了眉,“下面有什么好玩的。你就没双靴裤什么的?”
我不耐烦地道,“哎呀,你怎么这么扭捏呀?下去,下去!要啥没啥!”
他的那个脸啊,比啥都阴沉。这辈子恐怕就没干过让自己脏得要命的活儿吧?一咬牙,他下了池塘。黑色的淤泥速度盖住了他的脚尖,没了他的脚踝。
我兴奋极了。他踏出了人生的新纪元啊。我敢肯定他从前从未接触过这样的生活!眼前迅速扫视池塘,看到有鱼和蚌的地方就嚷了起来,顺手抄起一个棍子指点方向。“那,那,有,看到没?对对,对!就是那!哈哈,好大一只!哈哈!小心点,笨蛋!难道你们有一天就不会在淤泥里走么?这是最好的野外训练了呀!”
敏新和杨子也被我的声音也吸引过来。对于方洛哲在池塘里抓鱼拾蚌,提着个小篮子,全身都沾满了淤泥的样子感觉吃惊不矣。他一阵爆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我瞪着他,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笑。
敏新娇声唤道,“阿哲,你小心一点。别踩到硬石头了。”掉头又换了张凶脸,口气也不好,“风雪,哪有你站在这儿指指点点的?你喜欢玩泥巴你怎么不自己下去玩?阿哲他从来没弄过的!”
我道,“大姐,我现在是伤员,要是能下去早去了,还会站在这儿。要怪,就怪他自己吧。再说了,谁没有个啥事第一次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瞅他,在泥里的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呢。”
敏新脸都绿了,我收了声再也不敢说什么,一拐一拐地跟着方洛哲的方向在池塘埂上转。杨子拿出手机给方洛哲拍起了照片。
晚上在大伯家吃饭。拾来的鱼给大妈做了菜,我和方洛哲蹲在水井旁边冲洗了蚌壳,再将蚌肉剔出。他看我弄得心惊胆战的,便自己操刀。几回下来,已经很熟练。大伯给我熬了一窝骨头汤,远远地闻到了汤香。
杨子在一旁瞄着我们俩,“我发现阿哲变化越来越大了。小子,你真让我看走眼了。”
我嘲笑他,“他勇于尝试。你呢?你都不敢下去。”
他理直气壮,“他都下了,我还下去干嘛呢?功劳让他一个人得呗。”
我笑,“这有什么功劳?呆会吃起来,你可别抢。”蚌肉炒辣椒,放上姜丝,哇,新鲜,有嚼劲,味辣。想到都流口水,而且大妈的手艺可是,刚刚的!方洛哲说道,“杨子,这赤脚踩在泥里的感觉可不比在学校的跑道和沙场。”他抬头望杨子一眼,笑了。“感觉挺好的。”
杨子起身,一脸不愿,“呃,你算了吧。我打死也不去踩得两只都是脏脏的。得,我去找找敏新。”迅速消失。
一盆盛放蚌壳的足盆的水很快就脏了。余下没有剔除的蚌壳,将它一一捞出放在地上,再倒空盆,洗掉泥,重新放水,把蚌壳放进去。大伯站在那儿,脸上露出了微笑。
大伯家永远都是热闹的。来了邻居,小孩子们都要坐到很晚才离去。我吃了药,有些昏昏入睡。大伯让方洛哲送我回家休息。直到躺到床上,他要起身离去,我拽住了他。
他的手起茧子了。感觉有些磨手。
“睡觉。”他沉声说。
我闭着眼睛,慢慢地说,“你别跟大兔生气。”
“没有。”
“他毕竟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嗯。”
“我不爱穿鞋。”
“以后在家准你不穿。”
“姓方的。”
“嗯。”
“有你在,真好。”
寂静的夜,传来虫族断断续续的鸣叫声,为简单而以宓静的晚上奏曲。我睡着了。
回校的事情,大伯已经都打点好。包括给我准备了好多吃的放在包包里,还定好了车票。一看到那个行李包,我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大妈让我挎好小包,大包让他提着。他左右手都没空闲下来。看来大伯准备了两份。
我一走,村支书吴大伯又过来关照了。连红姐他们,辉哥在小店门口也站起来和我打招呼。要走了?路上要小心呀,我们都听说了。
“回吧,大伯,大妈,我会没事的。有他在嘛!”我朝姓方的笑笑,向大伯招手。大伯点着头却并不离去。我只好旋身进了杨子的车。回眸,大伯大妈的身影越来越小。
至此每年的节假日,只要我回家,都会由他风雨无阻的接送。无论他的学业有多忙,就算他是忙得抽不出身,也会派人过来陪我。我见过的,就有好几个小帅哥。一来我们学校就被很多学妹看上了。为此我的人缘特别好,借着幌子打听他们的事。
我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些“面熟”的面孔。
平时不回去的时候,多数呆在校园里没有出去。没办法,即使他不在身边,陆阳也对我下了禁足令。苏静和我呆在一块,都时刻向他报告我的去处。除了去花店和网吧学习,集体活动外,我基本上仅限于学校。
这种事情只持续了一年。第二年陆阳就回国了。苏静一度伤心欲绝,哭得要命,非得求我去留下他,我拒绝了。谁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决定早就有了。她又自己去找他,但这一切都没有能挽留得住他。
此刻苏静已经在陆丰集团做到了经理助理的位置,除了学习,已经很少见到她。我偶尔去找她,她就趴在宿舍的书桌上睡着了。她喃喃的梦语着,“二新,二新”原来她的心底里还是有着二新的位置。可二新呢,现在一个大公司工作,好似混得也不错。反正我在家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熟稳定,不再吊儿郎当。笔直的西装,金色的领带,还带着无框的眼镜。我惊呼,“你近视了?”
他咧开嘴一笑,“假的。装斯文。”
在他和我之间,苏静的名字已经抹去,不再被提起。他和谁都能侃侃而谈,却回避着找另一半的事情。谁也不会提当初过年来家里的那个女孩。甚至想不起她的名字。
他是不愿提起还是真不记得了?
就如苏静在梦中,仍旧没有遗忘些什么,看到她的笑容,那是她的真幸福吧。
我拍拍她的肩膀,她辗转反侧几回,突然睁开眼睛呢喃,“陆阳?陆阳是你么?”我从阳台走出来,不思可议地看着她。
她也怔在那儿。
我们的距离似乎有些远了。她很多的事情不再与我谈。吃饭的时候,也不再有什么话题可谈,沉默。更多的时候我们都开始各自的生活与学习。我再也看不到她名列前茅,她也看不到我在花店里辛勤劳动。
有时候燕姐会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