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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怪我,是我不好!拖累你们这么多年,还害你”
她说着想拉我的手,我嫌弃的甩开!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当初要不是你走,我妈也不会生病!”
唐姗扯住我的衣服,“小戏”
我狠狠的想要推开她,却怎么都推不掉,看着她满眼泪水,我心里觉得更烦!
“好啊,你要我原谅你对吧?那你跪下来求我啊!”
唐姗看了我数秒,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
“不跪拉倒!”
话音刚落,唐姗揪住我的衣角,“噗通”一声跪下来。
我一愣,看到脸色苍白的女子已经跪在我的面前,她颤着唇瓣,十指用力。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真的知道小戏姐姐要怎么办”
我的大脑无法运作了,看着唐姗痛苦的模样,自己也茫然起来。
“唐知戏!”
身后,传来夜英喊我名字的声音,字字冰冷。
他快步走到唐姗身边,试图搀她起来,唐姗注视着我,双手紧紧拽住我不放。
“都什么时候了?”
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透出深邃似海,几欲让我发痛。
“是她自己要跪的,关我什么事!”
“出什么事了?”唐姗问他。
“谭阿姨冠心病引发急性心肌梗塞”
那些话语如一把把出鞘的刀刃,冷凝的寒光一下下将我穿透,让我千疮百孔。
现实像一只野兽,对我张开它的兽口。
那一天,在手术室门前,我和唐姗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
心脏倏然而惊,再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当抢救结束,红灯熄灭。
我头上的那片天,最终还是塌了
☆、14。【体罚】
我们先是在楼梯口遇见唐姗的男人。
季绍华的样子比我几年前见到的更加有魅力,只稍一眼便能看出良好出生,他确实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翩翩贵公子。
这个样貌出众的二世祖,难怪姐姐会喜欢他,还跟着他抛弃我们。
季公子现在的脸色极度难看,与唐姗对视后,深沉无语。
气氛凝固住,唐姗和我看着他俩,一时谁都不敢发话,也不敢提问。
好像足足过了一个世纪,季绍华将目光对着夜英。
后者问他,“在手术室抢救?”
“嗯”
但是,三个多小时后,手术结束,却抢救无效。
在走廊上的我,终于哭到谁都无法救赎般的凄厉,仿佛知道自己堕入一片黑暗,而且永不能超生。
我坐在蓝色椅子上木木地流泪,唐姗被季绍华紧紧抱在怀中,夜英扶住同样哭喊不止的爸爸。
眼前的世界是灰蒙蒙的,我想起来我连她的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
我只是对妈妈说,你好烦,我要吃咖喱鸡。
我想再吃哪怕一次,妈妈你煮的菜。
可是连这样的要求都已无法实现了
当夜英过来抱我的时候,只觉得在溺水快要窒息的紧要关头,抓住一丝仅剩的氧气。
再也不能思考半分,我放声大哭因为再没有人,会这样的爱我。
她是我的母亲,她曾给了我一切的一切
眼泪滚滚,一滴滴打在夜英的肩头,我痛得几欲发疯,张口死命地咬住他。
夜英整个人只是震了一下,却不做声,将我抱得更紧,任由我嘴上使出最大的力气去咬住他的血肉。
他越劝我,我就咬的越重,对失去母亲的这一种悲痛,转变成对世间万物的憎恨。
为什么要把这么爱我的妈妈夺去,难道我们唐家承受的灾难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要把我爱的东西一件件拿走?
我的师父、姐姐、我的家如今连妈妈都她是真的不可能再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
我说不出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发狂似得咬着夜英的肩膀,像要把自己的牙齿没入他的身体
最后松开口,不是因为师父告诉我他多疼,而是我的嘴巴僵硬,没有力气了
全身没有一丝力气,这才放开夜英的身体,那齿印红到发紫,血迹斑斑。
而师父一遍遍吻住我的额头与脸颊,暖暖的让我感觉自己原来还活着还能体会到安慰的温度。
不知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外面的天空黑压压的见不到任何光,起风了,叶落飘零。
凌晨霜降,炎热的夏季只有在此刻才能感觉到空气里有凉意。
我们谁都料不到这一夕之间,竟发生天翻地覆的剧变。
爸爸进屋后,在客厅和大人们商量着后事,我精疲力尽的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已经算不清多久没睡,眼睛在医院的时候早就哭肿了,好疼。
只要一想到,永远再见不到那张慈祥的脸,胸中就像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痛苦像浪潮把人湮没。
泪水溃堤,一直都擦不干,彷佛有人用手紧紧揪着我的心,连呼吸都困难。
有人走进来,很轻的随手关上门,那黑缎般的发丝覆上一层银亮,在光线下微微泛起光。
夜英递过来一杯温水,我脑子里乱哄哄的,也不知道渴了还是饿了,反正接过来就喝。
补充完水分,喉咙间温温热热的,一时热气又涌上眼眶,我咬着嘴唇再度哭起来。
他将我搂在怀中,用温暖的唇吻我。
细碎的吻代替眼泪流下的痕迹,夜英迎着我颤抖的唇瓣,轻轻封住。
先前哗啦啦直往下流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收敛的迹象,我不知自己是被治愈还是惊讶,只知道因为那些吻落在脸上,好像让我不那么害怕了。
稍稍停歇住,才发现自己已经哭到眼前发黑,全身发软,师父伸出手,抹去我脸上的泪痕。
“我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好吗。”他的语音极柔。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胃口,揪住他的衣服,痛苦至极。
“好像快要死掉了。”
夜英让我靠在他的怀里,“你还有爸爸,还有家人,还有师父”
“可是我好想妈妈”我说着又要哭出来。
夜英揉着我的背,我心里的难受如野草般疯长。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妈回来!”
即使我知道,自己在说着最不可能发生的事。
夜英在漆黑的屋中抱紧我,任由我的眼泪打湿他胸口的衣衫。
“阿姨进手术室前,最后与她聊天的人,是我。”
我暂且收住眼泪,诧异问,“你们说些什么?”
“说了很多。”他低头看着我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情意绵绵,“比如,你小时候的糗事。”
我彻底忘记哭泣,抬起头与夜英对视,他银亮的发丝,像是不染尘埃的白雪。
“你三岁那年,不肯吃饭,每回妈妈和唐姗来哄你,你都会扇她们耳光。”
“四岁,拿石头砸破姐姐的头,她缝了三针。”
“六岁,捅破家门口的马蜂窝,唐姗为了保护你,被蛰的整个暑假都不能出门。”
“八岁,和学校里的男孩子打架,害唐姗掉进河里”
夜英脸上的神情,就好像当时的他,把这一件件的旧事都听得视若珍宝。
可这些全是关于唐姗的事情,全是关于我小时候怎么与她作对的事情。
“谭阿姨说你从没与唐姗和平共处过,你一直讨厌她。”
我没有底气否认,因为这是事实,我从小嫉妒唐姗,因为她永远都在我的前头压着我。
更可气的是不管我小时候如何与她为敌,长大了如何对她冷淡,她还总是笑盈盈的对着我
“我妈除了这些,还说什么了?”
夜英见我不想听这些,就不再说下去,他眼底神情变得更认真。
“我对她说,想要照顾你一辈子。”
我本来哭红的脸颊,变得更加通红。
“骗人”
“是真的。”他的笑容噙在嘴边,融入眼底,“当时不知为什么,很想告诉阿姨。”
我垂头抹了抹掉出来的眼泪,声音沙哑的问他,“那我妈妈她?”
夜英弯唇笑着,让我觉得压抑的心境舒缓不少。
“她同意了,她还说如果你以后不听话,我可以打你屁股。”
我立马回嘴,“你瞎编的!”
师父垂敛眉目,像在回忆之前最后一次与母亲对话的情形。
“谭阿姨说,‘我们家小戏性格刁,从小就爱闯祸,以后都要靠你管着她了’。”
我用胳膊捂住眼睛,又再度哽咽。
“我只听她的话她不在,我谁的话都不要听了”
他俯下。身来,寒霜般的发与我的短发贴在一起。
“师父以后,会替她好好照顾你,你乖乖的,不要让她太担心,嗯?”
这一次,夜英的亲吻,没有任何情与欲,只是最单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