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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玉心头一动,“琉璃姑娘什么时候来过?”她的整个心,都忽的提了上去。
“几日前还来过,”老板娘很是热情,“琉璃姑娘留话说她要出去一趟,还着意说了呢,让我在这里好生等着小姐”
涵玉一喜,涵珍来过!也就是说,涵珍没事!还活着!而且,涵珍还惦记着她,嘱咐人在这里等她还是姐妹骨肉,血浓于水啊涵玉有些欣慰,心里暖洋洋的。
“天色不早了。”那老板娘轻声浅笑,“小姐您既然来了这里,就放一百个心吧。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日后,咱再寻机会出城。”
涵玉应了一声,舒心的笑了。
不得不说,涵珍的心思真的很厉害。流云布庄的后院很大,幽静、安全且隐蔽不招摇。涵玉吩咐小禄子安置下来。她在丫鬟的服侍下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睡下了。
眼睛,是闭上了。但涵玉的心思,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今日的事情,越想越诡异
那房间之中散放的衣物,墙上所挂的佩剑,绝对是陆重阳之物
——“涵玉,冷静吧、收手吧。你现在收手,还于事有补。你别硬往绝路上走啊”
——“连当今圣上都是他一手□出来的凭你这头脑,如何斗的过他!”
——“好吧,我帮你”
——“我是我是真心为你好”
涵玉直直打了个哆嗦,难道难道当时陆重阳的话里,竟是藏的这个意思!
——我是真心为你好!
他竟在设计她!他想用这种手段迫使她收手!
她瞪大了眼,猛的坐起了身来!
冷静从头分析下事情的前后经过
事实是,陆重阳没有出面。
难道,他东窗事发被钦差控制了?
不可能涵玉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推断。
若是钦差鬼手张知道了,今日想布局通过陆重阳与她的约定来诱她入网,她是无论如何也跑不出那家客栈的!
那就是,陆重阳他自己想抓她?
也不可能有那盘辣椒啊涵玉也摇头否定了。
一定是有别人插手了,难道是,陆重阳偷偷找了刘泳麟帮忙?但还没有惊动到钦差那样的角色?!涵玉慢慢的,倾向了这种判断。
今日,那倒水的小厮退下后定是去通报她的行踪了;下面客栈的门口定是隐蔽着暗卫们,他们不会想到她能以乱真的男人面皮出现,这才让她钻了空子得以逃脱
亏的自己事先安排的妙啊,才能打上这个时间差,涵玉暗自庆幸着,她一句都没有开口,就算那小厮回身报信,收网人的注意力,也是先放在女装的西施身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干笑的咬着嘴唇,西施啊,你也算忠心护主了没有你替我挡的这一时半刻,我哪里能逃的出来?不要怨我,我若是日后有机会,会报答你的
涵玉嘀咕着,双手合十。
佛祖不会怪罪我的,阿弥陀佛奴才,不就是这样的命吗?先是王嫱,后是西施
她宽慰的俯身瞬间,竟突然想到了坤宁宫的那一幕
她有些停滞了。
——那个人,当初会不会也是如此祷告的呢也在祈求佛祖,不要怪罪他的吗
涵玉愣愣的寻思着,有些苦笑。
谁造谁的浮屠,谁是谁的建业
死生有命,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来,她今日要真正感谢的,是那盘鲜艳的红辣椒啊
红辣椒,涵玉恻恻的笑了。
——那头小狼,没白养。他还是很有良心的。
一连数日,涵玉都没有接到可以出城的消息。
老板娘每日都跟她说外面风声很紧,尤其是出城向北通往青州的路上,几乎都是戒严封路了
涵玉心内烦闷,却只能耐性的等待。除了等,她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时间在焦急的近乎绝望的等待中,很快磨去了近半个月
涵玉实在是忍受不住了,再磨蹭下去,算来去青州脚程时间都不够了!她趁人不备,戴上那张男人的面皮,仔细粘上假须,偷偷的溜出了布庄。
她就是不相信,局势都过了那么长时间,还能总像老板娘说的那样凶险?!一群胆小鬼罢了!她不能在这里坐等机会溜走!别人不帮她,她自己来!
可是。
上了街道,涵玉才发现,平安府城内的情形比布庄老板娘所说的,还要恐怖三分。
大街上,到处是在戎服巾帻上佩戴着紫色边饰的兵甲武士这个传说中军事戒严专用紫色标志,她只在《晋书》和《宋书》上读过,本朝的历史上,在重镇使用了“紫摽”,她这还是听说、看到过的第一回
在肃穆的紫摽严卫下,整个吉庆街显得萧条荒凉。行人脚步匆匆,店铺门可罗雀。
六扇门和锦衣卫在挨户例行盘查着,小巷的尽头,不时的发出被拖走的女子哭声、亲属的哀求声和兵丁凶狠的吼叫声
“造孽啊”一个路人自涵玉身边匆匆擦身而过。
“赶紧抓到了吧”另一人叹气接话,“这生意可没法做了还让人活吗”
涵玉紧了紧衣襟,怔怔的站在当场。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个巨大的祸害
此处,绝非久留之地。
她不敢再晃荡下去了,匆忙的转身赶回流云布庄。
在踏进布庄的那一刻,她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两个布庄的伙计围着一位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点头哈腰,极尽殷勤。
那男子背身修直,白衣雪冠
涵玉大惊!她赶紧闪身窜入后院躲了一会儿却左思右想的有些心痒,又偷偷的将身子找处藏好,好奇的伸头瞧了过去。
看背影,那男子好像在耐心的挑选布料。
慢慢的,布庄的伙计在他身边越聚越多,甚至,连掌柜的都从内间出面了看来真是最近生意不好做了,涵玉暗暗想着,来了一个像样的客人,全布庄就殷勤成这样
不断的,小厮们从内间抬着一匹又一匹的布料出来。那男子与掌柜的交谈一番,总是摇头。
终于,他好像是选中了一份又好像很爽快的付了银子离开了
涵玉忍不住了,赶紧叫人把掌柜的喊了过来。
“那人来干什么?”她轻声询问着。
159。风雨晴时春已空(上)
“那人来干什么?”涵玉拉过了布庄掌柜,满心疑惑的轻声询问着。
“买布裁衣”掌柜的满脸喜色,连比带划的回答的很快,“真是有钱人啊!给他夫人裁布做秋裳,挑的都是最顶级的锦缎料,那个天衣缭香锦,从咱进货以来,两个半月就没人来问过价儿今儿可好,他一裁就是两整身!”
“这么大方啊”涵玉有些惊异,“给他夫人?!”她不解的皱眉,“夫人那他定的什么时候到府上量体啊?”
“不用量!”掌柜的脸笑的同菊花瓣一般,使劲的摆着手,“人家夫妻恩爱着呢,一只手臂,就将夫人腰身所需的尺寸展示的明明白白还文绉绉的说什么”掌柜的拍着脑子,“什么抱惯尺寸”
涵玉心头一触,突的想起了那首著名的情诗
“托买吴绫束,何须问短长,妾身君抱惯,尺寸细思量”她懒懒的读了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个!”掌柜的嘿嘿的笑了,“真是风流少年,羡杀旁人啊”
涵玉不自然的干笑着,脑海中,不得不浮现出了那个永生都难忘的夜晚
——“你瞧,你的腰,正是这分粗细这日后赐尚服局给你裁衣,何须问短长呢”曾经那个人,也用手臂量过她的腰身
“小姐。”掌柜的赔笑着问话了,“您若无事,我先过去张罗下?”
涵玉一个哆嗦回过神来,“那个”她干干的开了口,“把记的尺寸拿来我瞧瞧”她突然有了种奇怪的预感。这种预感越思索越强烈起来,以至于她很难将它和最终的事实区分开来
那掌柜的麻利的回身,拿来了记录尺寸的纸张。
涵玉也不是裁缝,对着文字看也看不明白,“这个女人”她含糊的开了口,“大致什么高矮,怎么个胖瘦?”
掌柜的拿着木尺,比划了一番,“这么高和您差不多吧,不胖不瘦吧比您是稍胖些。”
涵玉心头一动。像啊还真像她啊
“那公子定的什么时候来拿衣服?”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这样的贵客,很快。”掌柜的笑着答道,“最近生意不好,客人也不多,裁缝闲着呢,明日就能出样子,这公子若明日晌午来看了同意,马上就能成衣!”
“好。”涵玉点头,“这事先别跟别人说。”她神情严肃的吩咐着,“这男人的身份不简单,他明个来的时候,偷偷叫下我”
这一夜,涵玉睡下,满脑子都是假设和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