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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二十七岁的太子明承乾,早没了以往的俏皮,他的神情有些严峻肃穆,眉宇间,多了一份成熟和干练。我笑着,将一份新增暗人的名单交给了他。呵,这个不怒自威的太子,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会伸手勾住我脖颈坏笑的小男孩了
“太子。”我微笑着变了称呼,“近日可好?”
“呵,好。”他笑了,眉目一展,还是那份熟悉的旧日模样。
“只是”他合死了名册,竟有些笨拙的开始试探起了我,“这么多年,师父,您也不找个师娘?”
“为师所有的心思,都在这里。”我淡淡的笑着,“无暇他顾。”
“师父,您到底”他恭敬的为我端来了一杯茶,坐下,有些尴尬的笑了,“承乾不明白,您到底想要的什么呢?”
我怔住了。
我知道,这个时刻总有一天会来的,但我没想到,来的竟如此的快。
天禧十九年,承乾第一次开口,问了我这个问题。
“我,只想让你当皇帝。”我抿了抿干干的嘴唇,“我只是享受,这样一个过程,还有,最后那一刻的功成名就的快感你,能理解吗?”我幽幽的望向了他。
他与我直直的对视着,黝黑的瞳孔翻滚着浪花
“徒儿真的想知道,”他无害的笑着,“事成之后,师父,您要做什么呢?”
“就和你师祖一样,游历天下”我呵呵的笑着,“既然心愿得逞,那就闲游四海,终老南山吧”
他垂下了头,附和着,轻笑。
“师父”沉默片刻,他终于扯到了正题,“我觉得,我这太子做的真难受。”
“忍。”我在心里暗笑,云淡风轻的环视着四周,“现在还不到时候,你只能忍,只能继续装下去。”
“可我太难受了!”承乾有些急躁,他的双手都在挥舞着,“看那日父皇当众夸奖振天,那算什么啊?!我早就会,我要做,会比他做的更好可您就是不让我显露,弄的我在父皇面前,整日唯唯诺诺的,优柔寡断的像个白痴!”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配做这个太子!”他越说越激动,情绪都有些失控,“师父,您到底让我忍到什么时候!这么多年,谁人不说,我这个太子懦弱,窝囊,还任性!”
“我都快到而立之年了!”他是真的,着急了。
“谁跟你说什么了吗?”我皱眉。
“没有。”他闪烁着低头。
“女人”我笑,茶杯的盖子清脆的碰着杯口,“一定是哪个女人吹的风我说太子啊,您若是无事,多去太子妃那里坐坐,别整日里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女人吹来吹去她们是谁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背后的人,就是想你失控,让你疯狂”
“可是她们说的有道理”承乾有些压抑不住了。
“动心忍性。”我白了他一眼,“看看你的父皇!慢慢学着些。当皇帝,不容易!”
“该休息的时候,你只管休息,该表现的时候,一件事足以。”我心事满怀的起了身,“为师心里有数,在你就要忍耐不住的时候,就劝再忍耐几日,机会,通常就在那几天”
这年冬天,机会,终于来了。
南方属国巫泽叛乱了。
在历时两年的时间里,大周接连派去了三员主将,却都被当地诡异的蛊术弄的离奇暴毙,以至溃不成军兵火前锋已蔓延到了江南,军心民心一时惶恐不安
入了夏,我兴奋的找到了承乾,“机会来了!”我有些激动,“做好准备,领兵,去巫泽!”
“巫泽?!”承乾愣了,“去那个地方带兵?!师父您想让我也”
“为师事先观测过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将他拉坐了下来,细细的跟他分析开来,那巫泽国的萧墙之乱已呈白热状态,二皇子定会趁大军远离皇都之时弑君生变
“可是师父,”承乾有些局促,“非要用这种方法吗?我从未出过京城啊,更别说领兵打仗!再者,大周自开国,从未打过胜仗您”
“这样,你一旦胜了!就是不世的功勋!”我从未这样激动过,“我会找人,让那边提议派你去”
“师父”承乾坐不住了,“不行,不行,带兵打仗可不是儿戏!我乃典型的‘生于高墙之中,养于妇人之手’关于带兵打仗此事,我不要这功勋,也不去丢人显眼!”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我的意见。
“不去?”我愣了,“你不去就前功尽弃。”我低吼着,“厚积薄发!你就是要靠着这一次,彻底颠覆众人对你的看法!”
“我宁可中庸,反正,只要您不故意,这事也扯不到我身上。”这小子,居然跟我顶嘴。
“中庸?”我笑了,“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会设计让那边开口的。”我恶狠狠的甩下了一句话,“到时你不去,也得去!”
没几日,庞贵妃就吹了枕头风。
有一江湖相士夜观天相,说只有真龙能压的住妖火,真龙一出,叛乱马上就能荡平。
皇帝陛下,龙体欠安,当然不能御驾亲征了。再说,朝中也真的无将可派。太子,只能是太子殿下,出面壮壮士气吧。
皇帝,故意的将此言论放了出来。
东宫没有反映,中宫,也没有反映。
从此,承乾不理我了。
我去东宫找他,却听说他整夜在坤宁宫里待着。
我知道,
他在躲着我。他恨我。
毫无征兆的一个日子,我在万玉堂外无聊的散步。
突然,听到了一群衙门公人的闲聊。太子,明承乾,竟在一个朝会上自己站出来了,请旨为皇帝分忧,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主动去南方征叛,不仅如此,还奏请将兄弟全部封王,尤其令人震惊的是说了自己若是战死后,五皇子贤良,可接替太子之位我惊愕万分,挤进身去插了话,“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圣旨都下了,还能有假?!”公人们嘲笑着我的无知,“那五皇子当场跪下对天盟誓对太子绝无二心皇上更是感动之至,下座抱着太子好一个痛哭呐”
我干干的笑了。
这孩子,还是想明白了也没有白费,我的一片苦心啊!
两个月后,承乾凯歌大奏,班师回朝。
我在龙门社包了茶座,看着一身金色铠甲的他,意得志满的端坐马上。
承乾,从今后,你可不用再说那句,“生于高墙之中,养于妇人之手”了吧,大周的第一场胜利,属于你了!
皇帝,皇后,文武百官出天定门列队迎接。
“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沙场归来的血性方刚,齐声呼喊,响彻云霄。
我凝望着承乾的背影,轻笑。
这一刻的万人之上的迷醉,你永生,不会舍的了吧
我的作品,成功了一半了。我舒了一口气,起身。
目光回转的光景,我突然,被什么吸引住了!
日角堰月相?!皇后之像!
我愣了!
窗边,站着一位望着大军痴迷的闺阁少女从她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家境的雄厚与显贵。
我急急的离开了。
回到万玉堂,我将自己关在了密室之中。
又一个日角堰月相?!这是怎么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日,一裱好的新书长卷被送到了我的手中。
承乾写的《孙子兵法》九地篇:“施无法之赏,悬无政之令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
他的字,写的规矩方圆,端正有力,只是,在“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的“生”字上着重了笔墨,换写了于其他字截然不同的字体。
我笑了,让张青挂在了密室墙上。
随后的两年内,
承乾,哦不,太子。
太子在我的教导之下,越来越有帝王之像了。好消息,接踵而来。
太子带天子出使了,太子临朝听政了,太子监国了事情,在一步步完美的向着我的预期行进着,但是。
我能明显的感觉出来,承乾对我,越来越生疏了。
我太狠毒了。
我逼他废了他的发妻,杀了他的老师,借弟弟的手害了他的父皇,嫁走了他唯一的亲妹妹
我身体力行为他讲述的,是另一种“存天理,灭人欲”的实践——存的是欲望,灭的,是亲情
天禧二十一年,冬至。承乾代天子祭天。
快了时机,就要成熟了。我收拾了密室中的一切,有了新的计划。我突然想找他谈谈,可看了看沙漏。已经深夜了。
巧合吗?子时刚过,竟是张德安,突然来找我
在启泰殿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