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萸胭脂铺,到了。
月容下轿,熟悉的穿过弄堂,跟掌柜和小厮们自然的打着招呼,径直向后院步去。
涵玉呆呆的跟在后面她像是常来啊这是什么地方,她要去做什么?
很快,月容公主转到了胭脂铺后门。推门,迈出。
一处偏僻的小巷,丁香树影浓密。
七转八弯,在一处半旧的漆门之外,月容停下了脚步。
“涵玉”她的神色有些黯淡,“这个地方,我可能过一阵子,就不能常来了”
“下月之后,你若得便,就替我来看一眼吧”月容苦笑着轻语,“一个月能来看个一回两回,就谢谢你了”
涵玉越来越惊异了。她有些恐惧的盯着辩驳的大门——门缝里透出的世界是黑洞洞的,还似隐约掺杂着一两声诡异的猫叫声
“这”她勉强鼓足了勇气,带着颤音问着,“什么地方啊”
月容垂首,半晌,才舒展双臂,将门打开。
院子内树高蔽日,置身其内穿行,只觉阴风阵阵,头皮发麻。
渐渐的,一个女子若有若无的低声啜泣声远远飘来。
“公主”涵玉有些发毛了
“放心。”月容沉沉的说着,前行的脚步丝毫未停。
“咣当——”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巨大的木门撞击声响!
紧接着,
一声尖利的叫声刺入云霄!
一披头散发的女子冲了出来!
“母——后!”她竟如此的尖叫着!直直的向涵玉扑来!
137。那堪落红成地衣(中)
涵玉被吓的大叫起来!
瞬间之后,她的上身已移到了月容公主的身后,可她的腿脚却明显的跟不上她思想,像生了根一般扎在了地上
“母后——”那女子竟哭着“扑通”一声跪扑到了涵玉的脚下!
她凄惨的伸出双手,拼命的摇着、拽着涵玉衣裙下的双腿,她那一双黑眸自纷乱的黑发缝隙中死死盯向了涵玉!
“母后啊!您可一定要救救惟恪啊!”她的声音似撕裂的锦帛,“母后!惟恪是大周正统的宗室骨血,您不能不管他!他不能死啊——”
“谁——”涵玉紧紧的抓着月容公主的衣襟,浑身都在恐惧的颤抖着。
“是兰素”月容的声音低沉而无力,“她脑子里,时好时坏的”
涵玉瞪大了眼,牙齿都在哆嗦,“那她刚才叫我什么?”
“可能她将你看成了母后。”月容公主苦笑着弓下身子,温柔的抚摩着兰素的秀发,“乖别乱寻思了惟恪不会有事的,看,母后都来了,将太医院的御医全都叫来了惟恪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兰素,慢慢的安静下来了。那眼神恍惚了一会,竟有些眩晕的样子。
“回去休息吧”月容公主示意涵玉,两人一起将兰素搀扶回了屋子。
很快,兰素沉沉的睡去了。
“她”涵玉恐怖的指着卧榻之上的旭王妃,“她怎么”
“她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月容公主冷笑着自问自答,“自找的可悲可怜、固执愚蠢的女人。”
两人放下了帷帘,寂寥的坐到了圆凳之上。
“为什么”凳子很凉,刺的涵玉更是有些忐忑,“你为什么放心找我?”
“我无人可找。”月容垂着星眸,答的很是干脆。
“我如今好好的,还可以关照下她们”她落寞的望着床帏上的兰素,“可是,等到将来,我自身难保的那一日,谁来管我呢”
涵玉心下一颤,有些动容。
“不说了”月容摇头苦笑着,“好端端的,想那些劳什子做什么。”她自怀中取出几锭整银,藏在了桌下的梨木抽屉里,“你若日后来,正赶上她发病,就把银子锁这里吧她好的时候,自然会照顾自己的。”
涵玉心下涩涩,她环视着屋子四周——□的房梁蛛网密布,灰黑的砖墙斑驳尘旧此情此景,令她不由得回想起在旭王府第一次见到兰素的盛况——雕栏玉栋,人间极致;宫装丽人,众星捧月
真是
物情人意,向此触目,无处不凄然。
她低声叹,悠悠收回了目光。
“只是千万别跟她提孩子的事”月容望着昏迷中的兰素,轻声嘱托着,“她将你认成了母后,也好,倘若她日后再犯起病来,你就作势骗骗她吧说些‘哀家将惟恪接走了’、“惟恪在宫里挺好的,你父皇很喜欢他”之类的话吧”
涵玉闻言有些恻然,“那个惟——恪?”她鼓足了勇气小声的重复着。
月容点头。
涵玉这才想起来,算日子她们于悦来客栈分手有近五个月的光景了,兰素此时,该到了快临盆的时候了吧可是她望向了兰素平平的小腹,欲言又止。
“颠簸的太利害了孩子出来的有些早,没活。”月容毕竟是七窍玲珑心,她只消一眼就知道了涵玉的疑惑,话语飞快的带过内容,“她一直以为是个男孩子连名字都起好了,叫惟恪。”
涵玉心下一抽,她实在是不想听这样残酷的话语,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她干笑着,“真是匪夷所思啊,兰素居然将我当做了皇后娘娘”
多么可笑,兰素居然将她当成了莫皇后?哦不,现在应称为莫太后了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哪里像莫鋈莹?!哪里长的像?!
“呵呵,”月容笑了,她歪过头,仔细的上下端量起涵玉,“别说,虽然模样差了些但你和母后,还真说不出来,是哪里真有些像呢”月容拧着眉,笑着沉思,“也许,都是做女官出身的吧一举一动,带些神似呢”
涵玉一愣,竟没来由的想起了灵儿曾说过的话——“听尚宫大人说,这狐裘是娘娘做贵妃时的爱物呢,可惜公主们谁也没生出娘娘年轻时般的窈窕身架,今儿姑娘穿着,真叫华衣配美人”
有意思她讪讪的笑了。
两人枯坐了半晌,兰素才幽幽的醒来了。
月容见她神智清醒了,温柔的叮嘱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涵玉离开了。
回去的途中,涵玉紧蹦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这一轻松,她才发觉,自己坐在轿内竟浑身有些不自在,她别扭的向衣襟内望去,再翻开,只见一叠挤烂了的桂花瓣偷偷的藏在褶皱围襟之中这个可恶的敏儿她郁闷的将它们拣了出来,寻思着,该扔到哪里去
“咣”毫无预兆的,轿子竟突然停住了!
轿内的两人均没有防备,“哎呦”一声斜了身子。
“怎么回事?”月容扶住轿栏,恼怒的轻声问道。
很奇怪,没有人回答。
她们只能感觉到轿子平静的落地,再无声息。
“胡全?”月容疑惑的压低了声音,皱眉呼唤着。
还是没有反映。
“谁在外面?!”她索性抬高了声音。
衣襟扑簌仿佛抬轿子的人纷纷离去,又再转了回来。
“谁?!”她高声喝斥着。
轿子被无声的抬起来了!诡异而恐怖!
涵玉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哎呀,怎么这么倒霉啊早知道,刚才自己走回去得了
“是谁?!”月容公主索性掀开了轿帘,大喊着,“给我滚出来!”
很快,灵巧的马蹄点地声踏过。
“表妹。”一个非常戏谑的声音响起。
“这么晚了,这是上哪儿去啊?”那声音慵懒而无情,“身边也不多带几个侍卫这要是有个闪失,表哥该多着急啊”
涵玉一哆嗦,她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她知道是谁了!要命啊,她是真不想再见到他啊竟是那个李小狐狸——李恩俊!
月容强忍着面部的扭曲,平静的一字一蹦的说道,“让我,自己回去。”
“那可不行”李恩俊轻声笑着,“表哥已经发话了表妹您在汉北的安危,交代给我了再说了,今夜我们兄妹原定就是在一起聚聚,唯独缺了表妹,怎么成席呢”
“回王府!”下一句,他已直接命令向了轿夫。
“哎——”月容恨恨的抓向了轿窗,那李恩俊却自顾扬鞭,潇洒离去。
涵玉郁闷之极,她跟去算什么啊再说了,若是王府里一旦藏有什么秘密还不得把她给就地挖坑埋了灭口吗她如坐针毡,脑海中一会是陆重阳焦急的面孔,一会是冯严盛怒的表情她悄悄的掀开了轿帘,焦急的向外面望着天色渐渐暗了起来,轿子也过了喧闹的所在,林场、石桥外面的场景越来越偏僻了怎么办,怎么办?!连个捎信的人都没有
石桥边,有稀稀落落的行人,见了王府的轿子行来,都自觉的躲在一边让路。
涵玉无意间扫了一眼,却突然呆住了!
三两的人群中,她竟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吴欢。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