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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很聪明,她精通吐蕃、流求、夷钺好几处语言,可惜的是,这份聪明全让哥哥继承去了,我学起来难受的很,至今还是勉勉强强。后来,母亲强迫哥哥一起和我交往时只说那些鸟语,终于,连拖带扯的,将我带上了正路。
哥哥上了学堂之后,对巴蜀之外的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也去凑热闹上京去考科举,虽然那些八股文他从来没正眼瞧上一下。老天还是有眼的,哥哥的第一次科举之路意料之中的失败了。母亲有些高兴,说这总能挫一下他的傲气,回来后磨磨棱角,是好事。可是,谁想到,哥哥竟不回来了,他写信说他要考什么功名?还要做一个有权势的男人?母亲和我都很诧异,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啊,他很随性,又没什么利欲之心,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母亲沉思好久,喃喃的说,怕,是为了一个女人
哥哥倔强在京城独自生活着,他不喜欢母亲对他过多的关照,也不常和家里联系。终于,母亲忍不住了,她借口探望多年的朋友,千里迢迢的去了京城。我死缠烂打着也随同一起,终于,在繁华的异地他乡,见到了明显变的沉默和成熟的哥哥。面对母亲的旁敲侧击,哥哥什么也没说。没关系,母亲是什么人,她亲切的找到了哥哥的好朋友,一位户部官员的儿子,孙云骅。
母亲只是无关痛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她根本不去问哥哥的私事,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在令人轻松的话语氛围中,母亲突然严肃的说,“还别说,那女孩子真的很漂亮。”那一瞬,我们都看到了孙云骅眼中刹那的惊恐——而不是惊讶。母亲笑了,她指着后面,“可惜你看不到了,轿帘放下了呢。”孙云骅的表情戏剧性的恢复如常,这毛头小子,还远不是母亲的对手。
是夜,母亲的脸色很是不好。我缠着她问为什么,她叹气,“怕不是什么好的女人”我瞬间变了脸色。哥哥的本性很纯,又认死理。若是真的迷上了那种女人我们俩人满怀心事的离开了京城。
几年过去了,哥哥经历了很多,听说他险些失去了性命,又听说他高中进士,进了礼部供职。一年秋天,哥哥竟突然来信,想让我也去京城住住。母亲拿着信端详了许久,淡淡的笑了。她说,陆宁,去吧。你哥哥怕是一个人了。
母亲猜的果然不错,变的更加沉默和成熟的哥哥将我接到了他的官宅。我没见过他的身边再有任何一个女子,也没见过他再开心的大笑或是玩闹。他变的更加的刻苦和努力了,他似有三头六臂般,供奉着皇家的差事,还经营着自己的生意。他每天将自己折磨的精疲力竭,然后独自躲在屋子里瞅着一抽屉奇怪的香丸发呆。
说句残忍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这时候的哥哥。他将宠爱全部倾注在我的身上,我爱吃的东西,我爱穿的衣饰,我常用的香粉,我喜欢的曲目他统统创造机会满足我。我知道,我的到来,填补了他最失落的日子里心灵的空虚。
我问过那个女人的事情,他总是黯然神伤,不多言语。直到有一天,他喝醉了,我听道他胡乱的嘟囔着“幼晴,不要走”“幼晴为什么”“我也可以”“你会后悔的”
那一刻,我静静的瞧着他,那个女人原来叫幼晴,是她抛弃了他。
她是别人口中的蜜糖,是天上的月亮,让哥哥吃不到,够不着。他只能赌气的做事、赚钱,为的只是解开那一咒心魔。自我来京城的第二年始,哥哥就不让父母再为我的事破费银两了,他尽了长兄如父的责任,将我宠的如宫里的公主。他的朋友形形色色,除了一直以来的孙云骅公子,竟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人物,最有意思的是,哥哥从街上拣回了个叫李筝的游民,让其专职做了他私事的跟班。
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悲伤吧。我发现哥哥渐渐的好了不少,他和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的时候,也能短暂恢复下嘻嘻哈哈的本性,他有时候也消失一段时间,在屋子里愣神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有一次,我竟在他脱下的衣服中闻到了一丝柔和的气息,虽然很淡,但我笑了,哥哥肯定有了新的女人
我打趣的试探过他,他总是哈哈的含糊过去,他还是那样,自己的私事不想让别人知道;或是,他并没有打算让这个女人公开。这跟我没什么关系,他对我还是那么的好,有时我自私的想,我要是永远没有嫂子也不错,哥哥可以永远的全心宠爱着我
我想起了一个奇怪的晚上,我刚从蜀中家里回来,很是疲惫。哥哥也不知是接了什么差事,回家倒头就睡。我刚刚在想,这么早就睡,好无聊啊,门外就响了轻微的敲门声。我听见老李开了门,领了人进来,又在扣哥哥的房门,这又是那些妓院老鸨之流的谁啊,我烦闷的叫了一声,果然,声音消失了,来人还算知趣,离开了。
早饭时,我听老李恐怖的比画着,说是怕见了狐仙了我心里突然有丝不好的预感,我该不会是,坏了哥哥的什么事情吧。哥哥还是那付无所谓的淡然态度,他根本没往心里去,还哈哈的咧嘴大笑。我松了口气,看样子,这次哥哥没动上次那样的心思,还好,还好。
后来,我才发现了自己判断的错误,这个相对貌不惊人的女子,竟比上一次那蜜糖天仙还要恐怖,她是砒霜,断人心肠的砒霜
哥哥后来拿回了一些文稿,说是一些朋友以他们自己为原型胡乱瞎写的传奇短文,权当消遣。在这里,我第一次看到了关于这个新女人的蛛丝片段,那个姓多的妓院老鸨倒是好文笔,她写的传奇中说从来没见过哥哥身边有固定的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在他身边呆了半年竟还没换;还说,那女人来他身边怕是别有用心我很是忧虑,哥哥却笑着说那都是恶搞,不要当真。我却敏感的觉得,无、风、不起浪。
从此,我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哥哥的一举一动。我还跟母亲说了我的担忧,母亲听说后,有了片刻的沉思,她说哥哥曾跟她玩笑过,说我们陆家女人都是矮小身材,珠圆玉润,他说要给陆家下一代换个样子第一次,我发现母亲的脸色有些担忧。哥哥竟在我们都没觉察间慢慢的变了,虽然,他从不承认有这个女子的存在。在母亲的带引下,我也想起一个细节,有一天哥哥竟突然问我,你还不找个人嫁了?我愣了,我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惊讶过后,我开始打了哈哈,左推右闪云云,哥哥当时嘟囔了一句,“人家比你小的都着急了,你还”我到现在才反应过来!那个“人家”——是谁?
想归想,我还是不已为然,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个天仙般的女人不也成了过去吗?
母亲却摇头说,等觉察出来就晚了,最怕是潜移默化,习惯成自然啊她执意从哥哥口中问出了那个女子的事情,哥哥说,是孙云骅拉的红线。母亲以前所未有的积极姿态开始了外交攻势,她为那个女子铺垫了稳妥的后路,她拉着父亲一次又一次的去求皇后的妹妹秦国夫人
我很是不解,上一次也没见母亲这么上心,这一次,也不过是个罪官的孤女,还很早就死皮赖脸的缠着哥哥,说起来,比那个烟花女子也强不了多少啊母亲笑着拿起了一块玩石,这个女子的重要性,你哥哥只是自己还没意识到罢了,就像这块石头,再锐利的兵器也不能将它透身穿孔,可是,一滴一滴的水能。她能将哥哥从残狠的心伤中不留痕迹的拉出来,怕的是水滴石穿的功夫啊
果然,不久就让母亲给说准了。哥哥开始为那个女子魂不守舍了。我们出去买东西,他开始买一些异于以往的款式货物。最令我伤心的是,有一次,我发现了一件很喜欢很喜欢的华服,我欣喜的开口跟他要,他也眼前一亮,可接下来,他竟奇怪的问掌柜这衣服有几件,掌柜的恭喜我们说,全京城只有一件时,他毫不犹豫的掏银子买下了。我甜蜜的伸手去取,却被他尴尬的挡住了——“对不起”我至今都记得那时哥哥的神情,那么不容置疑又饱含歉意,“你穿有些紧长了还要改”他真是胡说,冬天的华服紧些怎么了,再说,我很抗冻,从来就不穿很厚的夹衣
后来,哥哥又买了很多华服,都是瘦瘦紧紧的样子。我冷眼在一旁瞧着,心里酸酸的我这是怎么了?哥哥总是要有嫂子的可是,我就是一时转变不过来
很恐怖的是,哥哥颓废了不少,他有时不修边幅就出门了,回来也是一脸活不下去的样子。他的生意也少去管了,甚至有一天夜里我偷偷发现他竟在向礼部写辞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