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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父亲放心。”孙兰树挣扎着跪在他的面前,“那批银子直接从万汇钱庄出的,杨继美那狗贼虽然知道是我,但官府找不到什么证据。”
“如果万汇钱庄把你与他们的契结书拿到堂上官府就有证据了。”孙铭言无奈地叹息道。
孙兰树忽然心头一寒:“这个钱庄不会是李瑾瑜的吧?”孙铭言身子一颤,片刻后沉默地摇摇头:”不可能是李瑾瑜的,长公主在京里查过户部。我们对李瑾瑜也盯得紧,他没有这么多的银子来做这个局。“
这话简单,但背后所付出的辛苦极大,孙家要和万汇钱庄做生意,当然要把钱庄的底子调查的清清楚楚,确认了李瑾瑜与万汇钱庄没有什么关系。然而孙铭言没有想到,他调查出来的结果虽然不错,万汇钱庄的东家确实不是李瑾瑜那东家是楚国的新君!
“一切从谨慎出发。”孙铭言仰着头,勉强控制住自己失败的情绪:“让出三成对不起列祖列宗,但可以让咱们再拖一段时间,等着京中的后手。”
然而,这两年孙家渐渐衰败直至最后覆灭,其实便是因为这个“拖”字!
许久之后,当坐在厅上的万汇钱庄大掌柜打第二十个呵欠时,孙家当代主人孙铭言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大掌柜微微一笑,说道:“孙老爷子让人好等。”
孙铭言没有拱手行礼,也没有说其余的东西,冷漠问道:“把兰树那半成股子的契结书拿来,销去一应书册,我便应了你家东家的要求。”
“是,孙老爷。”大掌柜依旧面色不变,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送到孙铭言的面前,正是孙兰树筹措贩盐银两所留下来的契结书,似乎他早有准备。
不等孙铭言开口,大掌柜轻声说道:“那一份,回去后就销除。”
孙铭言无力地点了点头。
下午时分,孙家与万汇钱庄的各大帐房先生鱼贯而入。大掌柜强力要求请来的观礼富商们也坐到了一旁,由郴州府派来的官府公证也做好了准备。
三张白纸铺在案上,一枝墨笔龙飞凤舞,须臾间,三份债务转股子的文书便被写成,在旁观礼的傅熊诸氏富商与郴州城里的年高老者看了半晌,才看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不由连连直吸冷气,说不出的震惊!
万汇钱庄入股孙家,占股三成!
虽然郴州的大人物们早看出了孙家的窘状,但谁也没有料到,富可敌国的孙家,竟然会难过到此等地步,居然称不上山穷水尽,可是用四百万两的借银换取孙家三成的股子?商人们又琢磨了一下,想到孙家现在困境主要集中于周转流水上,便马上看明白了这一点,反而又觉得万汇钱庄这个要价十分公道。
孙铭言提起毛笔沉吟片刻,毫不作态,十分平静地签下自己地大名,摁上了指印。
众人沉默地看着这一幕,不论与孙家是敌是友,对于明老太爷的城府与魄力,都感到无比地钦佩,百年大族,生生分出三成与外人,非不凡人断不能作出如此不凡举措。
代表万汇钱庄签字划舞摁指印的是一位年轻人,一位面相秀美,却始终站在钱庄大掌柜身后的年轻人。
众人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直至此时才纷纷醒过神来,投以诧异的目光,心想神秘的万汇钱庄大东家,难道就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
孙铭言此时终于于皱了皱眉头,说道:“原来您便是钱庄的大东家,前日失礼,莫怪。”
不怪他看不出来,因为顾决一身潇洒疏朗气息,委实不像是一位商界的枭雄人物,连一丝居上位者的感觉都没有。
顾决微微一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承认,因为他不知道在此时此刻,李瑾瑜是不是还会停留在幕后。
便在此时,孙园门口一阵喧哗,紧接着便是中门大开的声音,紧接着二门再开,三门亦开,喧哗声直接传到了签字的大厅之中,那些急促的脚步声来的极快,比唱礼的声音还要快些,透着一丝霸气与嚣张。
孙铭言皱紧了眉头往厅外望去,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脚步声极其轻快。
因为脚步的主人心情异常轻快。
一身黑色监察院官服的李瑾瑜跨过长长的门槛,走了进来,脸上持着一份快意的笑容,在他的身后,跟着商渠梁一应监察院官员,以及孙静卿这位孙家的七小姐。
他没有与那些官员商人们打招呼,直接走到了孙铭言的面前,用一种颇堪捉摸的眼光看着这位老爷子。
不知道看了多久,孙铭言微微皱眉,看着这位据传还在归江上游一带的钦差大人,问道:”钦差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李瑾瑜微笑说道:“如此盛事,岂能不来,尤其是本官还要来对孙老爷子说声谢谢。”
“谢谢?”孙铭言心头微颤。
“谢谢你的三成股子。”他附到孙铭言的耳边,用只有对方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万汇钱庄是我的。”
孙铭言微微皱眉,心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李瑾瑜看着案上墨迹未干的文书,唇角绽放出开心的笑容,辛苦筹划一年,隐忍一年,终于在今天收到了成效,叫她如何不开心?
虽然她知道摆明身份,会让万汇钱庄再也无法躲开朝廷的目光,但这是迟早之事,她也需要借由这个风头,让楚国新君赚饱收手了虽然在新君的注目下,李瑾瑜可能要承受一百多万两白银的损失,可她并不计较这个。
纵横郴州百年,纵横庙堂江湖、手控无数百姓生死的孙家今日易主!如此一场盛大好戏,李瑾瑜怎能错过?花一百万两白银买张戏票,能够亲眼目睹这一景致,实在是很值得!
她看着面色变幻不停的孙铭言,眯眼坏坏想着,如果孙老太爷忽然昏了过去,那这张戏票,就更超值了。
似乎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孙铭言看了看站在李瑾瑜身后的万汇钱庄大掌柜,看着那个年轻人将契结书递到了李瑾瑜的手里,他终于想明白了一切事情,只是他依然想不通户部也不可能把国库搬光李瑾瑜从哪里捞了这么多银子搞了个钱庄?
孙铭言浑身颤抖,双眼微红,喉咙咕咙了两声却说不出话来,气血攻心,身子一挺便倒了下去!
李瑾瑜对着四方面面相觑的众人,随意拱手一礼,在这空旷华贵的孙园厅中呵呵笑了起来。
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停了,因为李瑾瑜忽然发现自己太过得意猖狂了些,并不是什么好迹象。
而昏过去的孙铭言也醒了过来,绸表棉里的大袍子无风自动,双拳紧握,双眼微红,狠狠地盯着李瑾瑜的脸。
笑声止,昏人醒,就像先前那一幕没有发生一样,但事实上,所有的人都清楚,孙家的三成股子已经落到了李瑾瑜的手上。
如果仅仅只有三成,那依然是远远不够地。
孙铭言看着站在李瑾瑜身后的孙静卿,想到此人手中的一成股子,再想到那个与家族渐渐离心的孙四爷,心里越来越寒冷,然而依然存着一份侥幸的希望。
“送客。”老爷子最后看了一眼李瑾瑜手中的文书,有些疲惫无力说道。
李瑾瑜没有动,眯着眼睛看着孙园里货美的建筑,满是一脸欣赏,就像是这园子已经变成他的。
孙铭言面色再变。
孙静卿从李瑾瑜的身后闪了出来,看了大哥一眼。轻声说道:“送客。”
同样是两声送客,却出自两个人的嘴唇。这代表着关于孙家的归属,孙家主人的身份,孙静卿已经正式站了出来,开始向孙铭言进行挑战。
客厅里的诸位观礼宾客知道今天这事儿大发了,而且不知道紧接着会发生什么,孙家老爷子在震怒之下会做出怎样的事情,为求明哲保身,众人赶紧脱身离去,竟是连礼数也顾不得了,包括郴州府在内的证人官员,也赶紧向李瑾瑜行了礼便逃出了园子。
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留下的人包括李瑾瑜一方的人马,还有孙家的族中两房男丁,人数虽然并不少,但知道马上就要摊牌,没有人敢发出声音。
孙铭言冷冷看了一眼李瑾瑜,从怀中掏出一张契结书,缓缓撕掉:“你为什么不使无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