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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潜此时正往御龙殿的路上,今日夏天睿独自召见他,又不知作何心思。在夏潜眼里,夏天睿是一个威严的父亲,这个皇帝身上有太多的传奇色彩。当日,他是最不得宠的皇子,皇帝驾崩前已然册立太子,又在驾崩之日改立,朝堂之上竟无一人心怀顾忌,果真是众望所归吗?
夏天睿对夏寄和夏潜一直很好,这就凸显了其他几位皇子的劣势。太子之位只能有一人,而另一人就当真是真正太子的挡箭牌了。
“儿臣参见父皇。”他行礼,衣着相对简单,却凸显了他干净的气质,当真脱俗。
“过来坐。”夏天睿放下手中的兵书,“今日邻国奉上贡品,我看有几件也算稀奇,便找你来一同赏玩。”
一边的宽大杨木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精致物件,摆设,书画,兵器应有尽有。
夏潜没有丝毫的拘谨,他站定在杨木桌前,手指划过精致的兵器,最后落在了一个画卷上,夏天睿抬眼道,“潜儿喜欢什么,悉数拿去。”
他听了这话,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就这幅画卷。”他说,下场的凤眼中是直达眼底的笑意,他是真的很喜欢。
“你可要想好。”夏天睿微眯起眼,眼中的光芒狠戾的让人心惊,“这之上没有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吗?”
“父皇,儿臣一向喜欢这些文雅之物,还有什么能比得过这幅牡丹图?”他面色不变。刚刚,他当然看见了那杨木桌之上的兵符!这,不过是夏天睿的一次试探,或者是一次提醒,告诉他别越了据。
夏天睿面无表情的审视他,这个儿子的性子不是不讨喜,只是此时那张淡然脸上的略微惊愕,又有几分真假?作为一个君王,他习惯性的看穿所有人,能否容忍这样一个特别的存在?
他见夏天睿是真的生气了,便黯然的跪在地上,“父皇,儿臣惹您生气了。”
此时,元德又刚好进入正殿复命,一见这幅场景,连忙跪下,“奴才失礼。”
夏天睿默默站了半晌,转身之际嘴角挂起了一抹笑意,眼中依旧犹如磐石般坚定狠戾,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出现在那张英俊的脸上,让人不敢直视,“都起来吧。”说着,手掌一挥,重新坐定在椅子上。
“东西可都送去了?”他漫不经心的问,手里是一件和田玉的把玩,“他可还高兴?”
元德见他提起这件事,就证明不想在任何人面前隐瞒这份心思了,看来那韶华宫青涩是住定了。“奴才看不出。”元德实实在在的回答,“不过他赏给奴才这个。”他说,拿出那间价值连城的珠宝。这就是他的心思,夏天睿的为人他理解,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更何况,陛下刚刚赏赐的东西,被随便赐予一个奴才,也根本不合礼仪。
“他赏你的,你就收着吧。”夏天睿淡淡道,又看向一边那盏九头凤枝灯,“这个也送去韶华宫。”这等是红铜与青铜制成,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支架,凤冠上是第一盏灯,又上下不等的筵席了八个分支,共有有九盏灯芯,九一向被夏寰誉为最吉利的数字。九灯一燃,满室生辉。
夏天睿就是这样一个性子,他不喜欢宣布什么是他的,而是旁敲侧击的用赏赐来验证。这种做法无疑就在宣告青涩今后的位置。夏潜暗生好笑,心知这灯一送,又将升起一阵轩然大波。
按照宫中体制,雕刻有凤纹的任何事物,都将是皇后的独享。这皇后和昊王的脸色可想而知。这赏赐到底是宠爱还是阴谋,不得而知。
夏潜面带笑意的退出御龙殿,当身后的门关紧那一刹那,嘴角的笑意顿时消失。一双凤眼毫无情绪,薄薄的嘴唇形成一个寡情的弧度。
一路上,他不徐不缓的走着,最后站定在萧阳宫门口的水池中,握着画卷的手指轻轻一松,那一纸画卷便落入水中。一袭青衣侧身而立,柔和的五官俊雅非凡,只是站在远处的青涩心惊。这一世的夏潜,有几分说不出的寡薄,那温柔竟寥寥无几。
夏潜警觉的转过身,入眼的是一双被那面容遮盖的深邃眸子,他略微心惊,那双眼眸里的该是执着,或者是爱慕,为何那表情竟如此苍凉?那日在御书房之上,他并未有机会正视青涩一眼,今日再见,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恍然似曾相识。
☆、第五章 胡言乱语改不掉
青涩很尴尬,甚至可以称为二十五年从未有过的慌乱,他要怎么说,或者要怎么做?在这里,他们就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那日在御书房,我们见过。”夏潜也有些疑惑,直觉上是不该与他这种身份的人太过接近。
琉璃站在青涩身后小声说,“公子,行礼。”
青涩这才反应过来有失礼数,他行礼,目光却始终没有从夏潜的脸上离开。冰冷的雨滴落在脸上,夏潜眯起眼,看不出情绪,“下雨了,公子进来稍坐会儿吧。”
“好。”雨滴划过脸颊的时候,勾起了太多回忆,“叫我青涩。”他说,不想顾忌现在所处之境的任何事。
夏潜有些疑惑的转头,那张媚气的脸上没半点轻浮,眉宇间的执着让人心惊,“私下倒也无妨。”他说,与青涩并肩走,于理不合,也无从拒绝。他多少有些了解到,这个人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难道世间真有人如此相像?
雨虽不大,二人进入正殿的时候,也都稍微淋湿了些,宫女赶紧端来手帕与烤炉,虽是三月,雨水仍有些刺骨。青涩拿起手帕,身边的人安静的站着,长发用一根玉带束起,发髻微湿。细腻的皮肤有种病态的苍白,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身体先一步做出了行动,他抬手,亲自拂去面颊上的雨水,本站在他们身边的宫女、太监动作整齐的低下头,琉璃也是一脸失色。“你做什么?”夏潜微眯起眼,嘴唇的弧度俊雅也无情,他打开青涩的手,喝道,“放肆!”
青涩有点错愕,半晌才发觉不妥,只是夏潜眼中的冷淡与嫌恶让他心痛,“失礼了。”他尽力平复心里的感触,也不断告诉自己,今日这人虽是另一个世界的夏潜,是完全不认识自己的。
“你们先下去吧。”夏潜一个转身,脸上又恢复了那份淡雅,“公子,请坐。”他说,言语间的疏远青涩是感觉的到的。
面色微凛,压制住想要转身就走的冲动,在这世界,仿佛谁都能随意的给他脸色看。这人的性子一向就是火药,哪怕孤身一人生活在巴黎的时候,也毫无改变。只是面前的人,要他怎么舍得离去?他爱的,欠的,又何止今日这一点。
青涩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今时今日尴尬的地位,先不说那韶华宫的来由,光是他自己的身份,就绝对是二皇子所顾忌的。虽然在家中不得宠,但也不是一无所知。这具身体的记忆告诉他,昊王是皇后的哥哥,在朝堂之上,与夏潜是完全对立的。
“公子今日特来这里,所为何事?”夏潜可不会被青涩随便走走的话搪塞过去,更何况这种敏感的身份,他更相信青涩有什么目的。
青涩也看得出夏潜在怀疑自己,“我与昊王虽是父子,但不会牵扯你们之间的任何事,包括皇后的所有动作也都与我无关。”他说话向来不喜欢绕弯子,即使换了身份也是这幅德行。
夏潜略微错愕,暗自失笑,这人做事还真不符合常理,一下温柔的不像话,一下又直白的难以招架,只是那种干脆又张扬的做派,难免让人心生羡慕。“失礼,是我想的太多。”他客气道,“这茶是年前进贡的贡品。”说着,将茶盏放在青涩手上,指尖划过那蜜色的皮肤,温润的触感。
再抬眼打量眼前的人,也不禁暗叹,一个男儿生成这样也未免太过媚气。
青涩哪里知道这些,他打量眼前的茶水认真道,“其实所有茶叶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他看夏潜,“喝了也还是很渴,我喜欢清水。”眼底尽是张扬和放肆,不是冒昧,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
——难道他真不懂何为品茶?
“。。。。。。来人,给公子上清水。”夏潜无力的说。
他干脆的打断,“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喝。”
——不懂品茶就算了,还不懂规矩?
夏潜暗自思量,还是缓缓道出,“你。。。。。。父皇不太喜欢有人失了规矩。”他说,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小心,“在父皇面前,还请公子多加小心。”
青涩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掀桌子,但夏潜眼中淡淡的真挚又让他疑惑,“你喜欢这里吗?”他突然开口问。“我是说,你喜欢在这里玩弄权谋,小心翼翼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