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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年逾二十,生母年氏位居高位,在胤禛无嫡子的,其他子嗣又年幼的情况下,立长便是定势。现在已有大臣向胤禛上奏立弘时为太子,折子里有理有据,让人无从反驳,弘时也因此隐隐有了夺位之势。如此,在这向来捧高踩低,见风使舵的皇宫里,宫人向李氏买好也是意料中的事。
正想着,忽听外面传话道,良福求见。慧珠思绪被打断,皱了下眉头,心想她是将良福收为己用,可平时甚少召见他,这会儿都快晌午了,有何事求见。
心念间,慧珠已允了良福内堂觐见。
良福满脸喜气的进了内堂,给慧珠行礼请安后,一双骨碌儿转的三角眼在素心等三人身上溜了一圈,眼里精光一闪而逝。慧珠会意,坐起身,懒洋洋的开口道:“无事,你当着他们的面说就是了。”
良福知道这三人是慧珠的心腹,也不拿乔,依言禀道:“奴才在养心殿御茶房当差的徒弟说,娘娘的嫡亲胞弟的案子已经出来了。当初头一个上表的户部侍郎,太仆寺儭已被万岁爷严办,说他们以权谋私,诬告钮钴禄大人酗酒,今早这两位就当场被去了顶戴乌纱。”
闻言,慧珠一喜,忙凑前身子问道:“那俊贤可是被释放了?”良福笑道:“万岁爷查实,钮钴禄大人事发那日,并没有宴请宾客,只是自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饭,而且当日饮得还是清水,便无罪可言。但钮钴禄夫人服丧期间产子是事实,所以万岁爷罚了钮钴禄大人一年俸禄,又降了一级为从四品,并以在广州的资历,调入京官,在隆科多大人手下任副将军参领。”
慧珠听了,也忍不住的喜形于色,拖了近三个月的事终于安然渡过了不说,还明降暗升,同时胤禛也向众人指出了风标,他是向着她母子的,这让她如何不喜上眉梢,这几月的低眉顺眼,对李氏的处处谦让,也终于有了回报。
慧珠高兴过后,注意到良福还杵在一旁,边好心情的问道:“可是还有事要说?”良福点点头,面上却是一副为难,眼睛时不时的瞟向一边侍立的三人,就是不置一词。慧珠想了想,挥手道:“素心你们退下吧,在外面候着就是。”三人行礼退下。
良福待三人退下后,赔笑道:“此事事关重大,奴才不得不谨慎啊,还请娘娘不怪。慧珠不怪。”慧珠一笑:“我知道,你说便是。”良福思
道:“娘娘,奴才有两件事要说。其一,礼部那边已在备至分封的金册子等物,依奴才想来,不久万岁爷将分封后宫。不过”说着,窥视
了眼慧珠的眼色,才又小心翼翼的道:“奴才得到消息,本朝的案例贵妃有两名,皇贵妃有一名,皆是派八名宫女伺候,只是这次礼部似乎备
了了一份贵妃的册子。”
慧珠心里明白,宫里只有她和年氏身边派了八名宫女服侍,想来并不是封她和年氏二人皆为贵妃,很大的可能。尤其是在俊贤事后,年氏被
封为贵妃的应该大于她。
心里如此作想,慧珠面上却不在意的“哦”了一声,问道:“那第二件事呢?”良福见慧珠表情丝毫未有变化,就是双眼也是淡淡无波,不禁
身子一紧,人越发恭敬的回道:“回娘娘的话,第二件事就是今日早朝的时候,万岁爷开口允诺了,不日将立皇储!”
本章完
第223章 立储
早春二月里的京城;早晚还有些春寒料峭;白日却已然定天地回暖;一派勃勃生机之景。然而;就在这春回日暖;万物复苏之际;胤真口谕即将立皇储一事;已如争荣的万物以火燎之势从朝堂后宫一直蔓延至整个京城。
一想起胤真要立皇储的事;慧珠就不由添了几许愁闷;说起来从良福回禀消息 那日;她已是泛了忧愁。这不?今日闲来无事;慧珠看着天明气清;日头不错;命人支了两扇大窗,就斜坐在榻上,面朝窗几,一面耳盈着鸟语,目满着青枝,一面又紧拧娥眉长吁短叹。
素心打了帘帐进屋,见慧珠又支着脸颊闷闷不乐,无奈的摇摇头。打开柜子取了件藕荷 色的披风行至榻前,轻系在慧珠身上,瞪向小娟道:“你没个眼色,就由着主子在窗前吹风,到时受了惊,看我不剥了你的皮。”小娟不在意的笑道:“这个四五天就三月了,正是春光潋滟,桃花逐水的时候,是冻不着主子的。”
素心一听,横眉竖眼的瞅着小娟作势要打,小娟偏过身子,避开了素心高举过来的手,就快步退到门栏出,咛咛娇笑道:“素心姑姑,您老别悉,您没瞧见主子一副泛了春思的模样吗?就和那文绉绉的诗里写的闺阁少女少妇一般,娇怒着呢。”说完,见慧珠也唬眼看来,二话不说,身姿敏捷的钻出了内堂。
素心失笑道:“这丫头,看把她惯的,真是越来越没个章法了,就是阿杏也比她稳重些。”慧珠恹恹的点头道:“你看着办吧。”说罢,又转头撇向窗外。素心没好气的干着急了下,拨高嗓子喊了声:“主子”,说道:“您这是怎么了,自从良福来过后,第二日天就懒洋洋的没个精神,她到底和主子说了些什么,惹得主子这般不痛快,真该找了他好生斥一屯。”
一语毕;素心见慧珠仍不作反应,只好苦口婆心的劝道:“主子,您 也紧紧神,如今皇上立储的事,在这宫里传得沸沸扬扬,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四阿哥和宝莲格格想一下啊,难道就等着李福晋婆媳她们在宫里作威作福。”说到这,素心忍不住的“呸”了一声道:“万岁爷这还没封太子呢,就一口一口本宫的自称,也不嫌臊的慌。”
慧珠笑嗔道:“素心,言过了。”素心扯下嘴角,倒也没继续编排李氏的不是,却又另捡了话道:“主子,您也别怪奴婢多嘴,可这话是不得不说。俗话说空穴不来风,这礼部在着手准备册封宫妃的事必是真的,要不这东西六宫有名份的近二十来个,为什么天天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养心殿边上的园子逛,还是就是为了再搏上一拨,为得个好分位。就是李、年二位福晋,对了,还有安格格,耿格格都使了法子,往养心殿那边的宫人暗自送了东西。。。”
慧素转过身,一把拽住素心的双手,双唇微撅,打断道:“好了,素心,你说的我都知道。后日,就后日,我一定会亲手做碟甑儿糕和一碗杏仁酷遣了小禄子送去养心殿的。不过现在时辰差不多了,你去看看宝莲下学没。”素心见慧珠像小时候那般依着她,眼里满是宠爱,也不再多说,依言退出了内堂。
看着素心离开,前一刻还挂着嘴角的笑意,这一刻已被敛下,淡淡的娥眉也在下一瞬微微蹙起。
此时,慧珠头一次为知道历史的趋势而心有不渝,不日胤真就要颁布立皇储的圣旨,而十之八九必定是弘历为太子,如此弘历是下任继承人的事就会天下皆知。可弘历现在才十二岁,一旦晋为太子,上有胤真,下有长兄弘时,外族强大的幼弟福惠,就让弘历如何在强敌环绕下生存?
除此之外,她有种能预知未来的伐善之感,更是推翻了得知封妃消息时定下得出的结论。一旦弘历封太子的圣旨一下,想就是随之而来的便是封她为贵妃,或是皇贵妃的金册。如是,高处不胜寒,以后她母子在这后宫也别想有一日安桃于榻。
翌日从永和宫晨安,众人三三两两相携至储秀宫。一时各自归坐,宫女上了热茶,乌喇那拉氏呷了口花茶,轻话道:“众位妹妹今日也是看见了,额娘身子不大好,依我看,除了身怀六甲的年妹妹外,李妹妹和钮祜禄嫦妹妹都随我一起,侍汤药于额娘以敬孝道。”
李氏眼里闪过厌恶,僵硬的挤了抹笑道:“福晋言是,作为儿媳自是该侍候婆母。尤其是皇上最近事忙,与大臣在商议立皇储一事,这可是国之根基,臣妾等人更应该代皇上敬孝道才是。”闻言,众人脸色猝变,李氏却一扫阴郁,眉眼自带三分得意朝对面的慧珠、年氏各看一眼,兀自轻笑出声。
乌喇那拉氏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个诡异的弧度,从一旁高几上端起茶盏堪堪遮掩过后,双眼含笑的看向李氏,夸道:“李妹妹果真真是个大度识礼之人,就是皇上也是对你赞誉有加,众位妹妹可是要跟着李妹妹学学,为皇上分忧,又有至孝之心。”
末端而坐的张侍妾讨好道:“李福晋一直都是婢妾敬仰的,想是明年年节之时,李福晋贤惠之举必会成了宫训图,荣挂于宫墙的。”一番话说来,听得李氏极为受用,就见她挑挑秀眉,满意的对着张侍妾一笑。
李氏正自得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