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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左笑天，闭目静坐。
仿佛昨天的一幕还在他的眼前：四大护院，“刀”、“风”、“水”三位高手躺在血泊之中；府中金库大开，五千两黄金不翼而飞；全部仆人都中毒而亡。
左笑天依然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最无法接受的是“刀”、“风”、“水”的死。
他突然睁开了双眼，再一次浏览官差留给他的死尸清单。然后，不禁“咦”出声来。
左笑天在案发时身在何处？
“刀”、“风”、“水”不是寸步不离的守护在他的身旁吗？
只有一个时候，那就是左笑天享受女人的时候。
哪个男人会在这个时候摆什么谱，要什么架子。而且左笑天是个脸皮极薄的人。
恰巧这几日京城如意坊来了四位奇货―――江南四美。
“江南四美”是如意坊特别请来的名妓。只在京城逗留三日。
左笑天自爱妻患绝症离开他之后；不曾再娶佳人，平时多逗留于青楼之间消遣。这一回江南四美在京城小住，他又怎能错过。
不晓得春梦方醒，紧接着就是噩梦！
全府上下二十名仆人，四大护院，加上“刀”、“风”、“水”总共二十七条人命。
而左笑天数来数去，死亡名单上只有二十六个人的名字。
左笑天冥想片刻，脱口呼出一个人的名字“胡三！”
胡三是案发一个月前刚进左府的，负责左府厨房的采购工作。
左笑天发现每次胡三采购的菜、肉十分的新鲜。对此人也颇为赞赏。
如今胡三的名字却不在死亡名单上。
难道胡三还活着？
一个买菜的居然能逃过杀人者的屠刀！
那也许只有一个答案：
胡三是杀人者的内应！
有了这个判断，左笑天好像找到了破案的希望，一丝微笑掠过他的脸庞。
左笑天此刻心情轻松了许多。一点黄金的损失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个大问题。
所以，当京城总捕头方天养拜访他的时候，左笑天的脸上一丝阴雨都不见，只是口口声声有劳，有劳。
“方捕头居然肯为我的案子而再度出山，左某甚是感激。”
“哪里话来，公干罢了。”寒暄之后，方天养问道：“请问贵府除了丢失的五千两黄金之外，还丢失了别的什么没有？”
“应该是没有了。我已经点查过了。”
左笑天始终对胡三的失踪感到疑惑：“胡三是唯一在府中而没有死的人，我对他并不是十分了解，身世也不甚了解。”
“胡三这个人会武功吗？”
“也许会吧。每次四大护院练武时，他都在旁观看，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亲眼见过他的武功吗？”
“那倒是没有。”
方天养没有从左笑天的言谈中找到蛛丝马迹。
难道那个好像蒸发掉的胡三真是歹人的内应，亦或胡三本人就是杀人的凶手！
绝没有这么简单！
先找到胡三再说。
可是胡三又在哪里呢？
正文 第二章 花儿在血中开了又开 （一）
第二章花儿在血中开了又开
（一）
雪域之巅。
隆冬来临的特别仓促。
一场大雪过后，银白的世界掩盖了青山绿水。
九摩峪中寒风正劲。
三个身影正在一片冰雪中曼妙地飞翔。
更确切的说是正在追逐。
再准确的描述，是在厮杀！
刀剑碰撞的鸣啸声络绎不绝。
分明是一对二。
三人全是皮裘兽靴。
前面一位年事已高。后面两位正值英年。
交手间，全是致命杀招。
一道白虹过后，老者身形减慢，突大喝一声，左掌全力拍出。追杀的两人也腾身闪挪，停下身形。
老者的腿部汩汩淌着鲜血，气息变得凌乱急促。
老者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异常狰狞的脸。
一张看了让你开始做噩梦的脸：刀疤从左眉峰竖直划下，左眼被分成惨白两半，刀锋划过的地方肉全翻卷过来，红润的肉色在刺骨的寒风里冻成了紫青色。另一般脸在白发掩映下却显得格外俊朗。六旬开外，能有如此面容，不是服了灵丹妙药，就是内力已修炼到最高的化神境界，以内息调养驻颜。
在雪域方圆八百里，能有这般修为着实让人吃惊。这般功力被追杀得如此辛苦且身受重伤，更是匪夷所思。
“龙手！雪翼！你们不想活了！”一声断喝，气震九宵。
龙手、雪翼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
“主人，交出‘断梦’，念在以往受艺之恩，我们饶你不死。”
“孽障！畜生！‘断梦’在我身上，你们还能活着吗？”
“哼，当然不在你身上，你藏在何处？”
如果“断梦”在，如果不是每十二年一次的修功入位暂时功力减半，龙手、雪翼决不会与眼前这位传说中的魔鬼为敌。
传说中雪域九摩峪的主人戈巴是真正的魔鬼。他年轻的时候茹毛饮血，一开始饮牲畜的血，吃牛羊生肉。后来爱上饮人血，食人肉。附近村落的精壮汉子经常无缘无故地失踪。令人发指的是，最后他竟只吃刚刚出生的婴儿，因为婴儿的气血能让功力提升加倍。不久，忍无可忍的部落族人组成一百人的灭魔敢死队。一个蒙蒙亮的冬天早晨，一百人全身武装冲进九摩峪。眼前的一切简直让他们无法相信：雪花飘舞中，戈巴静坐在一块巨冰之上，上身精赤，裸于冰天雪地之间。天地间的寒冷仿佛与他的世界隔绝，练功荡散的真气正一点点让他陷入巨冰里。惊悚的一百名好汉；不顾一切地挥动刀剑扑了上去。真气保护下，戈巴只是轻翻手掌，微曲十指，回旋弹出。一声声惨叫后，精壮如牛的一百多名汉子默默地倒伏下去。雪花无声地簌簌落下，悄然掩埋了他们的尸体。一株雪莲在尸体堆砌的雪丘上昂然怒放。
相比之下，人的生命是何等脆弱啊。
此时血泊中的戈巴，面对自己的徒弟龙手和雪翼，禁不住仰天长啸：“报应呀！报应呀！哈哈哈哈”
凄凉的笑声在飞雪中远远逝去。
正文 第二章 花儿在血中开了又开 （二）
（二）
“主人，再不说出‘断梦’的下落，我们就不客气了！”龙手手中的乌金刀发出“嗡嗡”的声音。
“我戈巴怕过谁！死算得了什么！”
雪翼阴恻测一笑：“你以为我们会一刀杀了你，如果不交出‘断梦’，我们会一点一点地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哈哈，折磨我？哈哈，来呀！”一道寒光闪过戈巴的眼睛。
“老不死的，现在就剁了你的胳膊！”话音落地，龙手一点雪地，身形冲向空中。
漫天飞舞的雪花随着龙手的身形卷向天空。
纷乱的雪花里，一抹刀光耀眼闪过。龙手笔直的从空中倒立而下！
黑色的鹰翼也张开了死亡的独白。雪翼腾身倒立于龙手之上，劲力吐声，伸出双掌抵住龙手的双脚。
刀，龙手，雪翼联成一条线，在雪天里象天降蟒蛇急速落下。
戈巴心知再无力躲过这犀利一击，弃刀坐在地上，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双拳直捣空中，大喝道：“神，宽恕我吧！”
“彭”地一盛巨响，大片大片的雪肆意横飞。
是龙手的身体被戈巴的拳锋扫成碎片！乌金刀也被震得粉碎。
戈巴由于用尽全力，真气荡然无存，伸着僵硬的胳膊，坐在雪地里，死了！
不知那句发自肺腑的祈求是否得到了神的宽恕
一个人犯下的罪孽，可以宽恕吗？受难人的痛苦，可以一笔勾销吗？死去的灵魂，可以因你的忏悔而得到庇护吗？
世事都需偿还，以血，以命，以最爱的人。
雪地中现在只留下了一个人：雪翼。
出生就被父母抛弃。
因为他的肋部与常人长的不同，生有羽翼，部族人视为妖孽。
被抛弃的雪翼七天后被戈巴发现。当时是一只老鹰用翅膀为他挡住了寒风，保留了体温。
戈巴为他取名雪翼，并把他带回九摩峪。
戈巴旺盛的真气延续了奄奄一息的雪翼的生命。在养育雪翼的同时，戈巴的良心开始发现。对于以往所作所为甚是后悔，发誓要弥补自己的过失。
龙手也是后来被戈巴收养的孤儿。
从此，戈巴不再杀生，立地成佛。
凭借九摩峪一个深洞里的壁画，加上戈巴过人的天资，他很快就达到了武功中化神的至高境界。
同时，雪翼、龙手也被戈巴调教成世上罕见的武术高手。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而彻底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