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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过了两刻,蒙面的影子们再在院中聚首,低声却道没有。领头眼珠子一转,不太满意,但也没法子,说声走。如来时无声无息,走时连叶子都没带走一片。
然而,这些人后脚才走,主院墙上竟又伏现几道黑影,踩着他们的踪迹跟上。第一批影子却毫无所觉,出了东葛府后各自散去,唯有领头和他带的两人往一个方向走。但第二批影子没有跟这三人,而是尾随散开的那几人,直到确定他们的落脚处。
一个时辰后,独孤棠在自己屋里才坐定没多久,便出现数道身影。也不点灯,他与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屋子便又宽敞起来,到最后就剩一人。一蒙面人。
“想跟我聊到天亮?”独孤棠道。
蒙面人双眼如鹰,“师父还活着?”
“活着。”独孤棠给自己倒茶,“你要想找他叙旧,得再等两天,他现在还没想明白。”
“听起来,你相当不以为然。你解散蛟盟的真正理由为何,我们至今仍不解。如今师父死而复生,你必定知道缘故。打算何时才告诉我们?”蒙面人目光闪锋芒。
“由我说,不如由死而复生的人来说更好。”独孤棠想知道,三十八支剑,庄王打不打得过。
蒙面人皱眉,还想再问。
“烟雨阁的事处理得如何?”独孤棠却不让他问。
“妈妈不肯说,但叶姬透露,有人给妈妈送进一顿饭,吃过那顿饭后,妈妈什么都招了。送饭的人是酒楼伙计,给牢头看了一张字条就留下饭菜。牢头否认,只道上面并未交待这些证人不能探望。”蒙面人回道。
“我大致已经知道是谁,不过不知道她为何帮我。”不指望那个自私的师父,但既然能让天衣教的人服从,应该只有庄王妃。
“还要查么?”蒙面人对那人不好奇。
“不用了,董瑛的案子我已无兴趣,该怎么审怎么审。你若要我帮忙,一句话就行。”独孤棠后一句话玄妙。
“你帮不了,得求我老爹。”蒙面人冷哼。
“你如今是有出息的儿子,应该容易。”独孤棠却笑。
蒙面人一声不吭,走了。
第二日,独孤棠正要出院子,听到姬莲喊大公子,遂回头。
不好意思,感冒了,所以更新比较晚。
第379章 大公子很忙
“大公子可是要去给国公爷请安?妾身可否同行?”听说采蘩在堂上受刑,姬莲心情恁好,一早起来要去探独孤棠的心思,却看到他要出去。
“我要出门。”独孤棠的答案出乎姬莲意料之外。
姬莲一怔,“这不妥吧,皇上让大公子在家——”禁足二字不能用,“歇一阵的。万一出门让人看见,传到皇上那儿可不得了。”
独孤棠笑了,令他的英俊分外迷人,“你不说我不说,传不到皇上耳朵里。你能帮我保密吗?”
姬莲但觉独孤棠目光柔情似水,立刻面红耳热,娇嗔道,“大公子要我保密,那就带我一道出门。”
独孤棠垂眸,掩去眸底冷光,抬头却道,“不成。我与一帮兄弟相邀喝酒,怎能带美妾?到时候他们定起哄灌你酒,喝伤了你岂不让人心疼?你乖乖在家,大不了你说件想要的东西,我买回来给你。”
姬莲眼睛一亮,“什么都可以行?”
独孤棠点头,笑容凝固在嘴角。
姬莲咬唇半晌,好似鼓足勇气,“妾身不要别的,只要大公子今晚在妾身屋里过夜。”
“莲姬忘了我伤势未愈。”独孤棠神情邪气,“这么快旧事重提,莲姬真是热情似火,倒显得我似无用丈夫一般。”
姬莲面上飞霞,“大公子不要误会,妾身只想与你相伴一晚,并无它意,哪怕下盘棋也是好的。”
“这有何难?”独孤棠眸光也有轻佻时,“我与你共赏明日晨光。”开门而出。
门外,苏徊如往常在等,谁知独孤棠一句话差点让他拔腿就逃。刚才老大和姬莲的对话,他听得一字不漏。本来还想看好戏。谁知自己要倒霉。
“苏徊,你棋艺高超,今晚有空吧?”独孤棠道。
“没空。”苏徊绞尽脑汁,“我今天要读史记。”
“哦,也行。莲姬一看就是才女,对史记这么高深的书,你俩有得聊。”兄弟是用来陪着上刀山下火海的,独孤棠不吝利用。
苏徊喊声老大,十分无奈,“美人想跟你共度良宵。哪里是真要跟你下棋说话。我去不合适。”非要他说白说透了。
“一回生两回熟。上次你杵在我和采蘩之间不是挺自在,再接再厉就是。”姬莲没说要和他独处,独孤棠拉人入局。
再接再厉?苏徊苦脸。认定这是老大的报复。
“你要缺席,我就告诉你爹,其实你的才子名都归功于你那个聪明的女书童。”一个隐藏了十多年的秘密,独孤棠信口就说。
苏徊向天翻眼,“是。老大,今晚我一定准时到。”他拿起书就头疼,装出来的才高八斗,在先锋军里作文书也有人代为捉刀,唯下棋是兴趣。
独孤棠不怕他不来。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他对苏徊了如指掌。但苏徊属于认知超迟钝型,根本没发现老大就是他,他就是独孤棠。然而苏徊身边那个女书童。他总觉得她了然于心,只是聪明到不说而已。苏徊是剑,那书童是脑,二者而一,才是苏徊的真身。知道的人却只有他而已。因为那女书童是他送给苏徊的。小时候的趣事一件,没想到改变苏徊的一生。
两人从国公府的小门出去。上了马车,行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一座小院子前。独孤棠和苏徊下车敲门,却已换了装束,头戴斗笠,身穿朴素灰袍。
“谁啊?”门露出一条小缝,一女子往外看着他们,目光谨慎。
“我们是大北的兄弟,找他说事。”苏徊道。
“我相公的兄弟我都见过。”那妇人要关门,谁知合不上,低头发现一柄剑插在缝中,不由张嘴要喊。
“你只管喊,惊动了左邻右舍是好是坏,你应该很清楚。”独孤棠沉声警告,“最好还是去告诉你男人一声,看他要不要聪明些。传个话,我们知道他昨晚去了哪里,所以来跟他好好商量。”
妇人赶紧跑进屋里去了。
没一会儿,门里走出来一汉子,眯眼看着独孤棠,却看不清斗笠下的脸,“找我什么事?”
“要在院子里说吗?”独孤棠道。
汉子冷眼瞧了两人半晌,说声进来,坐下后赶婆娘出去,再道,“别动我家小。”
汉子是余求府中暗卫,只服从余求一个人。暗卫的身份一旦曝露,就是死,所以根本不能有家人。但他早就有了老婆孩子,为这份高工钱而骗说独身,将家人悄悄安顿在城里。平时他十分谨慎,昨晚执行完任务后,确定头儿要去给余求回话,才偷偷回一趟这个家,想不到让人找上门。
“那要看你。”独孤棠不保证。从两日前和庄王谈过后,他亲自在东葛府暗伏,到此时他已经掌握所有参与昨晚行动的暗卫们的住处,从而选中这一个,他是不动则矣。
他直接问道,“昨晚你们在东葛府里找什么?”
汉子一怔,“你们不是余相的人?”以为让自己人发现。
“如果我们是余相的人,你这家子已是死人。”还商量什么?苏徊哼一声。
独孤棠摘下斗笠,“你合作,我可以保你这家子。”
汉子见过独孤棠,惊后就跪。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因为身份败露,老底都让人挖出来了。不说实话,对方只要捅出自己有家小的事,头儿一定会斩草除根。说实话,倒还能给老婆孩子一线生机。
“头儿只告诉我们找四个小轴卷,绿绸面的。卷轴约摸一掌宽,拉开有尺长,里面贴云纹青纸。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汉子交待。
“既然要你们找,怎会不知?”苏徊却不信。
“真的,头儿说但凡有小轴卷就要拿走,但我们搜遍了东葛府也没找到这样的轴卷。”汉子急忙道。
“搜遍了东葛府?”独孤棠问,“你们也搜过东葛府其他地方了?”
“是,自打东葛大人傻了之后,我们去过四五回。主院早就搜过,但昨晚头儿带我们再去。我还问了一声,结果头儿说是东葛大人的另一批行李刚送进府,沈氏将它们放在主院,所以要再搜一次。”汉子回答。
“你觉得你的头儿知道那四个卷轴是什么吗?”独孤棠相信,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