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邛孟不由为这样的唐月心颤了几下。
猛然,唐月长袖往案上泄气般一挥,打翻了云纹砚台,泼洒了满地的浓墨,那些斑斑驳驳的黑色就在他的龙袍上滴出大团痕迹。旋即他一把揉烂了自己画了一上午的画作,捞起砚台狠狠敲击着青玉案,一下比一下狠,状若疯狂,叫人心惊。
“陛下!请冷静!”邛孟上前一把扣紧了他的手。
“冷静!朕怎么能够冷静!”唐月气上头来,扔了砚台,拿自己满是墨汁的手攥紧了邛孟的衣襟,尖利的怒吼:“你知道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吗?那个贱、人,竟然,竟然”
“父皇,有些事情你知我知,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为妙。你如今的境况,想必不会愿意更糟吧?”唐希冷冷淡淡的话语犹在耳际,仿佛是一盘从头浇下的冷水,瞬间清醒了唐月。
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再怎么任性自负如唐月也明白,有些秘密,就该以秘密的方式存在。
狠狠推开邛孟,大口呼吸空气,他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是皇帝,不能如此失态,他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他是帝王。只有这样不断的告诫,才能让他深切体会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对,他不再是那个才登位的孩子了。现在他的身边有小礼在,小礼说了会替他夺回皇权的,他会真正成为这个国家最至高无上的人的!到时候,绝对没有任何人敢这样无礼的对他!
唐希,这份屈辱,朕记住了。
他咬着自己的下唇,怨毒的想。
呵,父皇,若你还真是我从小崇拜的父皇的话最好别让我失望。
唐希登车的时候,再度回首望向皇宫。那琉璃金瓦,朱漆高檐,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色泽。
是你告诉我的,只有强者才能得到承认。如今你这副模样,可和强者差得远呐。再不恢复,真到了最后可别怪我无情了,亲爱的父皇。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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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霖寻到他的母妃——安妃的时候,安妃正倚着水榭上的长廊,侧脸和身边的英俊男子说笑。
他看不见那男子的脸,但他知道那是母妃数月前带回来的人——月竹。从他这个角度,只能见到他的母妃脸上是他从没见过的温和浅笑和似水般轻柔的目光。
余光瞥见了唐霖,安妃的神情立即冷了下来,淡漠得让唐霖升起些退意。“怎么?”
那月竹也回身来看他,还是笑着的,“王爷有何事?”
“没,没什么事情,”唐霖结结巴巴的道,每次被母妃用那样的眼神瞧着,他总觉得自己说不上顺畅的话来,“只是今日我画了一幅母妃的肖像画,画画的先生说是画得不错,就想来给母妃您过过目。”说到最后他声音低的不行。“还是,还是算了吧。我先告退了,母妃。”唐霖狼狈的走了。
安妃用极其冰冷的语调对月竹说道:“你看,身为皇家子弟竟然是这么个性子,哼,连他姐姐当年半点都比不上。那个孩子当年还那么小就已经知道如何在宫里生活得极好,这一个”剩下的话不消说,但看安妃神情便不言而喻了。
月主柔声道:“也许是王爷还小的缘故呢,因为有着娘娘这么一位能够替他挡住所有风雨的母妃在,王爷就不自觉地依赖者娘娘罢了。”
安妃哼了两声,“我能替他挡些什么风雨?我也不说要他多么能干,但你看,这么大了还是这么个懦弱的个性。”她说着,又拿了看月竹,“你们两个也差不了两三岁,怎么就那么大的区别呢?”
这一个主见极强,聪明机灵,察言观色,巧舌如簧,如今这府里上下哪个不知道月竹公子是极好的人?那一个却是唯唯诺诺,连每天出个门穿什么样式的衣裳都拿捏不定,非得求助侍女,更不消说如何口笨舌拙了。
为什么她的孩子,不是这个月竹呢?这月竹有些时候,总是会让她想起她那个早夭的女儿,一样的讨她欢心,每每触动她心底最软的那部分。
她原本留下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也就是看中了这人的聪颖,想着让唐霖能够跟着学学。谁知道到了末,唐霖却跟月竹怎么也亲近不起来,倒是让月竹在这府里混得风生水起。
她不是没有疑心过,只是这么个乖巧的孩子,每次见到她了总用一副欣喜万分却不敢靠近的可怜模样,让她想起了当年她的心儿做了错事之后也是这么个惹她心疼的样子。慢慢的,那些封在心底很久的母爱也都浮了上来,她想要对这个孩子好点。
哪怕这个孩子来历不明,但他对自己倒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亲近,就为了这份久违的被当做母亲对待的感觉。她甚至直接告诉了父亲,认了这孩子做了族里一家叔叔的义子,跟着自己同样生活在这王府里,一切起居饮食直接比照了唐霖,俨然是这王府内的另一位王爷。
——————
皇城外,百里溪。
一男一女停在溪边。
黑发碧眼的男子回首凝视身后的人,无声微笑。
那女的却埋首纸张,一是华国较为详尽的地图,一则是男子所属的杀手组织传过来的任务列表。她照着任务表在地图上把地点一个个找出来,好能够规划出一条最为合适的路线。口里还不时嘟囔着什么。
“啊,这个任务好无趣,情杀。啧啧,这个也是。都没什么有趣的任务嘛~”她不满的叠好手里的东西,撇撇嘴,“事情无趣不说,钱也少得可怜。谁要做这种东西啊?你们那个杀手组织,来者不拒得过分了吧?”
“辛苦了。那么,定好了吗?”
“恩,我们去做这个吧。我还没杀过皇帝呢!啧啧,好期待!”
她转身面向皇城,兴致高昂,“不知道这个华国的皇宫,和我们去过的那几个比起来又如何?走吧,阿拾。”
阿拾点头应了,牵起了千狐的手。
唐礼坐在街边酒楼的二楼包厢,临窗的座位,望着街上繁华出神。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因着无人来尝,腾腾的热气渐渐冷却。两杯美酒对桌摆放,也是无人轻抿。
英华轻声提醒,“主子,您还是用点饭菜吧。”
冰目扫了眼一桌佳肴,无甚兴趣的又转了回去,“不饿。”
“可,身子最重要。您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唐礼近来日日是以酒度日,滴米未沾。加上心情一直低迷抑郁,再强壮的人也受不起这样的。
“小礼,记着每天好好吃饭。”那个人的声音在耳际响起,唐礼终于收回目光,对着桌子举著。然而入目皆是熟悉到让人心烦的菜肴,都是当初那人喜欢的东西,举著半天竟不知从何下手。种种思绪缠绕,末了还是一拍双筷,推杯起身。
此时此刻,正对唐礼包厢窗户下,正有一人穿了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腰间提着月斩,一脸浅笑,信步而过。此人正是阿离。
“那个人有什么不对吗,月竹?”安妃出声。
“不,”月竹没有回头,目光仍是粘在阿离身上,随口回道,“只是感觉有点熟悉。”
这两人也是出门来散心,却选了唐礼旁边的酒家,恰恰将阿离收入眼底。
安妃打量着阿离,普普通通的年轻男子,衣着平凡和散乱,像是随便抓了件外衣套在身上就奔出了门似地。唯一出彩点的,大概就是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了,倒确实有几分眼熟。
但看月竹竟然皱起了眉头,安妃不由问,“是那方面的熟悉?”朋友,还是敌人?
“不知道。”月竹说的是实话,他跟了安妃之前,记忆就全部没了,只知道自己是逃出来的。“这个人,我不知道是敌是友。”
这种感觉相当怪异。他知道这个人,也觉得这人应该不是威胁,可是却不明白这人到底是谁。
安妃让人去跟着这让月竹在意的人后,便道:“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们回去吧。”
唐礼走下楼,往右边瞥了瞥,但见人来人往,众生芸芸,终究是平常。他刚刚转身过去,阿离就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小摊上站起身子来。
两人终究背向而行。
阿离一路细细将这街上景色看了过去。
虽说是过了好几年了,但对他来说看起来却是毫无分别。如今自己回了自己的身体,而听说皇帝也没换人,那么不是唐月成了无意识的植物人,就是——唐月本人回来了。
至于小礼——
阿离用食指挠挠脸,决定先不考虑这个问题。
啊~还是吃饭为先,被人拜托了一大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