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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渐渐发力,无奈这个时候,她竟然发现手腕处的玄铁环压根儿的就感受不到自己的情绪,竟然纹丝不动。
如果有玄铁爪,挣开手铐压根就不是什么难事。
这具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头一次,夜阑心面对这样的场景,感觉到了无力。
片刻之后,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就静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软软的瘫倒在烧得血红的铜马之上。
一阵“嗞嗞”的响声之后,那一身白皙的皮肉瞬间燃了起来,不一会儿的时间,原本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铜马之上化成了一滩血水和乌灰。
空旷的石屋瞬间恢复到了刚才的安静,静的几乎就只剩下几个人的呼吸声。
那些施刑的壮汉们仿佛是见惯了这种恐怖的场景,竟然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从头到尾,左相都只是冷冷的望着夜阑心,他能感受到面前这个少女的愤怒还有恐惧。
很好,他就是要她怕!
“按下手印,兴许你还能走出这里。”左相缓缓的走到夜阑心的面前,将那卷轴再一次递到了夜阑心的面前。
而他的语气里面已经再无任何的商量,反而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倒是夜阑心将目光挪了回来,脑海里面还浮现着刚才那个女人绝望的瞪着自己的眼神。她缓缓的伸出手,将那卷宗接了下来。
左相见她这样,心中一喜,忙不迭从袖口里面摸出印泥,递到了夜阑心的面前,“识时务者为俊杰!照我说的去做,不然你会跟她的下场一样!”
早知道这么吓一吓这个女人就会听话,他早就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拖出来的,省的浪费自己那一番口水。
眼看着夜阑心那歆长且白嫩细致的食指在印泥上轻轻一按,左相只觉得满腔的愉悦瞬间涌上了心头。
自己跟夜重华那个老匹夫斗了这么久,二十几年来,夜重华凭着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还有满腹的阴险狡诈,每次都让自己吃瘪。
想到往日自己受的那些个委屈,左相就气的浑身发颤。
二十年前,若不是因为夜重华那个老匹夫出的馊主意,自己也会是东陵最幸福的男人
这里面的恨,不共戴天!
只要夜阑心按下去,自己就能将夜重华踩在脚底下。
每每想到这里,左相就兴奋的感觉全身的鸡肉都开始蠢蠢欲动。
只是,眼看着夜阑心纤细的指尖就要按上那卷宗的时候,那白嫩的手指却是轻轻一旋,那一卷文书顺着她手上的力道就飞了出去。
左相一惊,却见那个卷宗不偏不倚,掉进了那烧的热烈的马腹之内,眨眼之间,就化成了一道青烟。
“夜阑心,你!”左相一脸震惊的看向夜阑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小贱人刚才做了什么?
她竟然将那卷宗扔到火堆里面去了?
要知道那卷宗在文库里面都是有编号的,而且上面还有皇帝的私印,只要夜阑心按下了手印,那便是可以直接到刑部立案的凭证。
那么贵重,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竟然被这个小贱人一把火给烧了?
夜阑心扭过头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是在这一刻卷起了一股风暴,仿佛只要人一个不小心,整个灵魂都将会被吸进去,然后被蚕食的一干二净。
这样骇人的冷意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眼中射出来,带着让人几近窒息的压迫感,让久经沙场的左相也是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若左相光明正大的扳倒我父亲,兴许我还会为你鼓掌,赞你一句光明磊落。而现在,我只想说一句,堂堂左相竟然用如此卑劣下作的手段逼迫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女,着实让我恶心至极!”
冷冽的话语从夜阑心的嘴里缓缓的吐出来,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犹如一柄柄大锤狠狠地砸在左相的心口之上。
他白振刚虽然脾气粗暴了些,但在为人这方面,谁不赞自己一声光明磊落?
如今却是听了那人的献计,偏偏还被夜阑心给说中了。这手段,的确是有些下作
意识到这一点,左相只觉得恼羞成怒,右掌一翻,便已经开始凝聚内力。
夜阑心自然也是感觉到了危险临近,她冷冷道,“左相此刻倒还有闲心在这里对我威逼利诱,难道您忘记了您珍爱的女儿已经不过四个时辰的好活了吗?看来左相压根儿就没有将自己女儿的安危放在心上呢?”
“你放屁!”原本就恼羞成怒的左相被夜阑心这一激,更是气血上涌,手上的力道一凝,朝着夜阑心的面门劈头盖脸的就要扫过去,“你以为你后院的那些红景天我当真不敢去取吗?”
面对着左相那凝满内力的一掌,夜阑心不但不躲,面上反而是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饱满的红唇亦是轻轻一启,绝美的笑容里面还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嘲讽,“是么?”
眼看着那一掌就要劈到夜阑心的天灵盖之上,左相的身后却是传来的一道惊恐至极的怒吼,“爹,住手!”
满腔的内力已经凝聚了起来,不可不发。
左相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白桓宇。只见他一袭华丽长袍飞奔而来,很显然是从晋王的庆功宴上赶过来的。
此刻白桓宇的脸上绷得是满满的惊恐和不安,一见自己的父亲要动手伤害夜阑心,更是惊得心神俱裂,“你不能动她!”
“连你这个兔崽子也护着这个小贱人,难道你忘了是谁害的你妹妹那个样子吗?”左相此刻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儿子的话更是如同火上浇油,将他那一把怒火烧得越发浓烈起来。“你要是敢拦着我,我连你一起劈了!”
“爹!”白桓宇望着父亲掌下的夜阑心: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非但没有半点害怕和惊惧表现出来,反而是风轻云淡的立在原地。
一双清澈的眸子就如同浸泡在清泉里面的黑瞿石,璀璨的如同天上的星辰。
那从胸口喷涌出来的惊惧让白桓宇肝胆俱裂,不知道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妹妹,还是担心再也看不到这一双星辰般的眸子。
白桓宇一咬牙,纵身扑了上去,竟是一把揽住了夜阑心,一个旋身便将她裹进了自己的怀中。
原本使了十分力气的左相在看到自己儿子突然出现在眼前,心中大震,只是手上的力道已经完全发了出去。他一个回力,收了五分力道,剩下的五分力道还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白桓宇的身上。
发力回收,伤人三分,伤己七分。
这一掌出去,白桓宇和白振刚两个人同时喷出了两口血去。
白桓宇双手紧紧的圈住夜阑心,在看见怀里的人儿安全无事的时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父亲的那一掌却还是拍的他五脏六腑几乎都搅合在了一起,仿佛只要再动一下,整个身子就会碎成一片片残渣。
左相被自己收回的内力震伤了,此刻五脏六腑也是痛成了一团,一张老脸更是攥成了一团,豆大的汗珠就这么滴滴滚落。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紧紧抱着夜阑心的儿子,怒吼出声,“兔崽子,你疯了吗?要不是老子收了几成力,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白桓宇强忍着后背传来的痛感,抬起眸子便对上了夜阑心那璀璨的眸子。
那漆黑的眸子里面有惊讶,有疑惑,但最重要的是
这一次,白桓宇终于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这就够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夜阑心微微蹙眉,望向白桓宇惨白的俊脸,心中十分不解。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
上一次在香颂阁看到自己的时候,还能不能把自己扒皮拆骨;还有,在长乐王府门口,自己那样对他,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没动手杀了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吧?
这个白桓宇竟然为了救自己,而弄的他和左相两败俱伤?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白桓宇淡淡的看了夜阑心一眼,这才轻轻地将她放下。
他撑着剧痛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扭头怒目望向自己的父亲,“爹,您是天穹第一大国的左相,几十年来,为东陵立下汗马功劳,怎么能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还未出阁的少女?这要是传出去,天下人要怎么评论你?”
“你!”冷不丁被自己的儿子训斥,左相面上挂不住,一阵青白。
“我早说过那个什么国师来路不明,原来他就是这么献计的?”白桓宇冷哼一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