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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后悔了。
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走了,不曾再来看过她一眼。
她知道,他是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原来萧夏姑娘到最后才知道,自己竟然做着做着就爱上了他,而在这个觉悟的关头,萧秋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或者是累了,或者是厌了倦了,抛弃了她。以萧夏的骄傲和自尊自然不会说什么挽留的话,便任由两厢错过,郁郁而终。
肖宋鄙夷这种人,除了矫情这一点外,更鄙夷她究竟是怎样地情怀才能够爱上一个一直强暴她的熊孩子?
而此时那个熊孩子已经看出了肖宋的走神,眼底戾气更盛,那灼热又阴冷的感觉,将肖宋的神思拉了回来,一眼便望进他深不见底没有一丝亮光的眼里。
肖宋不承认自己一瞬间有些怯场,竟然被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给看得心虚了。她很想移开眼睛,不愿与他对视。少年的眼神里几乎没有一点温度,那种压迫的感觉让她无所遁形,一时间觉得好像自己是没有穿衣裳被暴露在阳光底下似的。可那样不但是一种示弱的行为,而且,绝对是会让他怀疑。毕竟,在肖宋的认知里,萧夏还不至于害怕萧秋。便是萧秋再怎么难以驯服,终归还是自己的徒弟,她一个当师傅根本没有道理去害怕自己亲手教养大的弟子。
肖宋很想咆哮,该死的,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肖宋不是萧夏,她虽然将自己代入到了萧夏的生活轨迹之中,并为她的命运暗暗担心着。可她毕竟没有经历过她的过往,无法与她一起感同身受。在她身处的环境里,也见不到这样子戾气十足的人。
肖宋有些说不出的心虚,虽然她面上镇定得一丝心虚的缝都寻不见。她略略提高了嗓音:“你可知道错了?”
少年漂亮的眼眸微微泛着红,直勾勾地看着她,一瞬间肖宋从那双泛红的美目里看到了浓烈的敌意,这让肖宋浑身都觉得不适,真真是想夺门而出。她费了很大劲才克制住自己的这种冲动,却也忍不住不着痕迹地退开两步,走到萧秋的侧面,避开了他的直视。
在肖宋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萧秋突然低下了头,淡淡道:“萧秋知错。”
肖宋默了默,她自然还记得这家伙出奇地倔强,根本没想过他会认错她也做好了他死不认错的打算,到时候骑驴下坡,顺手将他赶走,也省得自己心烦。可是萧秋如今这么一认错,还真是打断了她的思路。这少年已经学会了隐忍,比她想象中的要不简单许多。好在他看起来话并不多,应当不是那种油腔滑调的人,那样应付起来也还简单一点。
“既然知错,为何还明知故犯?你难道不知道偷学本门秘笈是不容恕的重罪?”肖宋原本是想要演绎出一副爱徒失足,当师傅的痛心疾首的样子。后来想想,这难度实在太高,她又不是专业的演员!没办法酝酿出这个感情来。况且萧夏本人一直冷清,会这么说话才是脑袋被驴踢了,多做多错,还不如不做。是以她一直保持着平静无澜的语调,一丝波动也无。
而萧秋的眼里闪过一丝隐忍的恨意,看得肖宋一阵心惊。
那恨意是针对她的,她还不至于感觉不到。
被人恨着的感觉很微妙,肖宋一辈子都没被人这么恨过,虽然她知道他只是透过她这壳子在恨另外一个人罢了。
肖宋努力平静下来,矮下身去,与他平视,目光是尽她所能的慈祥:“按照紫清派的门规,偷学本门不传秘笈者,重则死;轻则废除武功,逐出山门。这个,你可知道?”这门都快倒了,门规什么的,守与不守,还不是肖宋一句话的事。当然,肖宋是不会将这告诉他的。
萧秋的身体剧烈一抖,总归还是个孩子,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再怎么成熟,也是会怕的。废除武功,逐出山门他自入了这里,便没有想过会出去。
肖宋伸出手,想要去握他的手,手伸到一半时改了主意,她可不想与他有什么接触,毕竟人家是会武功的人,万一情绪太激动了用个内力什么的,到时还不是她吃亏。她撩起萧秋垂在脸侧的一缕长发,温柔地为他别在脑后,“你偷学秘笈之时有没有想过后果?”
“还是赌我,不敢杀你?”语气是一贯的温柔,一点杀意都没有流露。
“师傅”萧秋猛然抬起脸,看向肖宋,剪水燕眸里有一副意料之中的悲鸣。她从来对他不假辞色,连说一句话都嫌费工夫,如今却对他说了这么多看来,是真的不打算放过他了么?
肖宋自然猜不到少年心中所想,倒是被他突然激动起来的动作稍稍吓了一跳,压下抽搐的眉角,她装模作样地叹道:“在你心中,为师是一个怎样的人?”
顿了好半晌,少年的声音艰涩地响起。
“师傅,收留了我。”
他并非不知感激,她愿意收留他,为他冠上她的姓,他很高兴高兴到梦里都要笑出花来。他终于不再是无家可归的了,他终于也是有人要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她总是拿那防备生疏的眼神来看他,就当他是一个外人一样对于澜,却从不如此。她从未掩饰过对于澜的喜欢,也从未掩饰过对自己的不喜。即便他事事都能做得比于澜好,她还是不待见他。这让他很是困惑,若是她一点都不在乎他,若不在乎当初为何不任他自生自灭了去呢?
那样,他便不会恨她了!
是的,他恨她!
他很恨她!
既然不在意我,为什么当初要收留我?既然收留了我,为何不肯好好待我?
我有哪里比不上于澜?!你告诉我!
大起大落之后,萧秋反而镇定了下来,看起来颇为平静。
肖宋是真的没打算杀掉萧秋,虽然她是很想人道毁灭掉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少年。但一来,她毕竟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菇凉,让她在没有真的受到生命威胁之时动手杀人虽然也不是不能,但终归有些难。二来,她确实没有这个能耐。
肖宋看着少年充满戾气的一双眼,那里头血腥之意流动,她暗道一声不好,貌似一不小心逼急了!她幽幽地看着他,道:“秋儿,你心里,是不是一直在怨为师?”
萧秋一愣,剪水燕眸直直地看着她。
肖宋摸摸他柔顺得像是上好的绸缎一般的长发,心里暗叹,面上不动声色:“你在怨怪为师偏心,是不是?”
少年自然不会答话,一双眸子黑得像一抹深沉的夜色,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来。
肖宋也没指望他会答,她如今只是要展露一些善意,打些亲情牌,让他以后真要动手时也有点心理障碍。至于能不能成功老实说,她也不知道。“澜儿的父亲是为师的师兄,他临死之前将儿子交给我,托我好好教养他。于师兄是个天资聪颖之人,才学品性武功皆是上乘,可为师却没有将澜儿教好,为师愧对师兄。”
这样子直白的表示极有可能落了下乘,搞不好一个不小心还会让萧秋更加反感也说不定。
但是肖宋实在是没有耐心也没心力徐徐图之了。
“是么?”少年的声音很艰涩。他不是没听懂肖宋话里的意思,可她关心于澜,对于澜关爱有加,只是因为她对自己师兄的愧疚么?他还没有成长到熟悉人心的年龄,但他不傻。那样子真心的关怀,怎么可能只是因为对另一个人的愧疚。可在情感上,他也希望师傅说的是真的。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希望。
“你果然是在怨恨为师,对不对?”肖宋情绪有些低落,垂下眸子掩住脸上的表情。
“师傅,我”“没有”这两个字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他确实怨恨,怨恨到希望那个被师傅疼爱的废物永远消失!
“澜儿一直让为师很头疼,为师作为他的师傅,自然得好好教导。”
“可秋儿你却是不同的。”肖宋凝视着萧秋的面孔,从他深邃的眸中找出了一丝波动,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也给她继续煽情下去的动力,“你自小聪慧,凡事皆比你师兄要强上百倍,不管学什么,都是一学即会,没有一处是要为师操心的。为师一直很高兴有你这么一个弟子,你在,紫清派发扬光大也有望了。”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简单点来说,就是她很中意他,想要把紫清派传给他,而不是于澜那个傻大个!
果然,萧秋眼里的眸光波动得越发厉害,带着点不可置信以及浓浓的质疑与戒备。
肖宋顿时觉得很没面子,这紫清派对她而言,什么都不是,爱要不要,她还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