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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浮止住了脚步,转着手指上的芙蓉纹瓷釉护甲,缓缓道:“怕,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该来的总会来,我只怕她不来呢。等她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大不了像对付灵儿那样”
流苏见不远处的耿氏走了过去,急忙嘘禁一声:“主子,当心隔墙有耳。”
香浮顺着流苏的目光看去,只见耿氏携带着她的贴身侍婢蚕儿正往她们的方向走来,因为香浮住得地方和耿氏挨的比较近,所以一道顺路而回也是正常的。
耿氏迎上了香浮的一脸友善的笑意,二人对视一眼,耿氏道:“难得跟妹妹碰巧了,咱们一并走着吧。”
香浮正好也说:“姐姐不嫌弃妹妹的话,妹妹陪着姐姐一并走吧。”
耿氏从来不爱与人交涉,只觉得王府里面每个人都很虚伪,初见香浮时只觉得她天真无邪,今天遇见了也觉得十分投缘,便拉着香浮的手,邀请道:“没曾想咱们倒有了一样的心思,妹妹进府也很少走动,今天相请不如偶遇,不去我那边喝一盏茶吧。”
香浮作了作揖,脸上挂着纯真的笑意:“既然这样,那妹妹就叨扰姐姐了。”
正文 第三卷 莫使金樽空对月;第三十三章 新愁旧帐 上
黄昏,临着暮色,残阳洒下薄薄的金粉似的粲然光芒,透过“六合同春”的雕花长窗的镂空,照出一室淡淡水墨画的深浅。
金螭兽香炉无声地冒着白烟,紫檀的香气掠过心田,陶醉瞬间,独独少了苏合香的苦涩,香浮曾经的话,如今仍然回荡在耳际,四爷这样讲究的人,寝殿里的香出了问题,他岂会察觉不到?难道真的是他有意为之的?燕子楼失火还有那一连串的追杀,这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团灾难的云,将灵儿的整个身心笼罩。
思绪翻飞,月光从指间流逝,眼前一地斑斓。一缕凄清的月光,洒在了留着疤痕的残肩,情绪里盘旋着强烈的痛恨,慢慢侵袭了整颗心脏。
轻轻的抚摸过三个月大的肚子,回忆着她与四爷在月下的不期而遇,回忆着她与四爷相遇时的惊喜与甜蜜,回忆着四爷带给她的精彩与感动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流尽眼泪?又为了什么饮尽双溪离愁水?揣摩着紫檀边金桂月挂屏上,雍正笔下的诗句:
翻飞挺落叶初开,怅怏难禁独倚栏。
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
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
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
他写这首诗的时候在想着谁呢?一定是个有着桂花香气,善解人意的女子吧?有时候灵儿真的很讨厌自己,为什么妒火在黑夜那样明晃?
蹒跚的往事在她的指尖飞舞,相思怨满怀,任思绪飞,泪化雨滴。
这样的回忆对她来说是幸福并疼痛着的。缱绻的温柔,如绢绢细流,在心田温婉地流淌,当过去的画面又一次清晰的出现在眼前,她的嘴角终究挂上了一抹凄凄的浅笑,冲淡了满怀浓浓的忧伤。
蓦然抬头,只见窗外的冷风口里,伫立着一个熟悉而高大的身影,他一袭雪白的凌缎子沐浴在惨白的月光里,缎子经过月辉的轻擦闪耀出淡淡光芒,神情高贵如一轮朗朗明日高悬九天。
一片乌云遮住了半轮皎月,如轻纱遮住了绝色的容颜。胤禛徘徊在窗外,他发誓,他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烦乱不堪。
旧时那个活泼明艳的少女,如今却在倚轩窗,独惆怅。他实在不知是该忘记缠绵任悲伤漫延,还是要执她之手,许她死生契阔?
最后化作一声长叹,低沉而幽回,如一缕清烟轻轻地划过,把愁绪凝结在心的某一个地方。
胤禛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踏着青石台阶打算离去,但往日的点点滴滴色彩明艳的跃然在心头,他仿佛又看见斑驳的回忆里,一抹红妆的剪影在舞蹈,唱着前生诺约的歌谣誓要与他‘不求殿宁宏,不求衣锦荣。但求,朝朝暮暮生死同’。
冷漠的心终究还是敌不过眷恋的纠缠,他蓦然回首凝眸处,只见雕花红漆门紧闭,不禁心中一阵空怅,所有缠绵缱绻的画面,已经在恍若风般的碎影里匆促的流失。
如今想要竭尽全力地来记住它,因为很多事情慢慢地、慢慢地,就会变得不记得。如同川流不息人群中的那抹初见,亦如同‘安得此生两全法,不负天下不负卿’的空诺
胤禛在心中反问自己,这份情,这个人,究竟还要不要了?像是警醒了一般,第一次把爱挂在了心上,轻轻叩响了那扇隔断二人恩情的门栏。
“丫头”胤禛即便知道她任性,她嫉妒,她在故意刁难自己,但还是纵容了。
灵儿的哀伤被他浑厚沧桑的声音打翻,泪珠洒了一地,冷然道:“我睡下了,四爷请回吧,侧福晋和格格们都等着你去眷顾呢,四爷还是去别处就寝吧。”
又是这一句,自从再次相逢以来,白天见她,她就美其名曰身子不适想休息,晚上来看,又宛然拒绝说已经睡下,哪有人白天黑夜睡个没完的!
胤禛沉沉的吐了一口闷气,几许惆怅暗伤悲,不禁吟道:“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携手佳人,和泪折残红。为问东风余如许?春纵在,与谁同?”
“王爷身边贤妻美妾一群,如花美眷成堆,个个都能够‘与君同’。”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声线的颤抖。
胤禛只当她是闹孩子脾气不予计较,屏声息气的表白道:“贤妻,美妾,都不及你唇畔天真无邪一抹笑,如花美眷,也不过是良辰好景虚设,爷的心中只想‘执卿之手,死生契阔。’”
甜美的谎言往往像甜而脆的薄饼,进入嘴里就会慢慢的溶化,可是它又会迅速潜伏进你的体内,侵占你的心。只可惜她舞灵儿早就过了几句甜言蜜语就会妥协的年纪。
“呵,王爷真是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个不能生养的奴才,哪有资格与你这样高高在上的皇子‘成说’,白头偕老呢?”
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言从她檀口中缓缓流淌出来,胤禛的心突然一阵冰凉,透彻心肺的冰凉!
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犟脾气的人,只好耐心的哄道:“你这便又是在赌气了,爷对你的一片真心,苍天可鉴,何时把你当过奴才看了?”
灵儿本来不想把这层纸戳破的,但终究没能忍下去,“如果没有把我当奴才,以前房中的苏合香你怎么解释?燕子楼失火你又怎么解释?”
胤禛听完,脸“吧嗒”一下就沉下来,只觉得她的话莫名其妙,反问道:“苏合香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就是要给爷定罪,那也得说出个因由吧!”
灵儿见他还不承认,口气里添了一股火药味:“你还装,你还敢说你不知道,檀香里掺了苏合香可以导致不孕的,就算你不知道这个,那房里的焚香出了异样,你应该能察觉的吧,但你却一直视而不见,闻而不言。”
原来是这个缘故,难怪灵儿入府三个多月,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来是有人看不过她得宠,所以对她下的毒手。
但这也不能怪在他的头上啊,胤禛怕误解加深,急忙分辨道:“爷从来不喜用香,也不知道苏合香和紫檀香相冲,檀香是来自紫檀木家具里天生就有的味道,至于苏合香,那是以为你喜欢,所以爷才不做追究的。”
真的是这样么?就算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但是也不见他就没有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其实灵儿一直在猜测,燕子楼里那把火是他在气恼之下点燃的,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从来没有像任何人提及过。
不过雍正是出了名的瑕疵必报,他误以为自己对他不忠后,用残酷的手段报复也未可知。
反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差这一件,于是脱口而出,“好,好,就算这是你的无心之失,那,当日你误认为我与八爷有染,气我恨我也就罢了,实在不该火烧燕子楼泄私愤吧。”
胤禛气咻咻地站在门口,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这女人脑袋里想的什么?他是那种草菅人命的人么?“你真是不可理喻,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了,那把火怎么可能是本王放的,亏你也想得出来,本以为你善解人意,知我懂我,竟不想你这般多妒多疑,枉费本王还为你好一阵子的食不知味,暗自伤怀。”
原来在他眼里,她舞灵儿竟然是个多妒多疑的女子,不由气的鼻尖通红,上面沁出亮晶晶的细汗,赌气道:“我本来就是个嫉妒多疑,小心眼,不自量力的人,四爷何必在我这种人身上浪费情感,去珍惜那些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