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像是黑黄相间的花纹,头很扁。”
修长的手指在小腿上点了几下,一双手臂分别穿到我的背后和腿弯处,微一用力,我只觉身子一轻,便被打横抱了起来。
“放开她,她到底怎么了,不会有危险吧?”小家伙挡在晴音身前,双眸闪烁不定。
晴音低头看了我一眼,略迟疑一下,开口道:“依这伤势和暮夕姑娘的描述,可能是寒夕蛇。”
虽然我并不知道这寒夕蛇究竟毒性怎样,但看到小家伙那瞬间煞白的小脸,我心里也就有底了。寒夕蛇,寒夕蛇,这名字起的还真好,专门寒我李暮夕的心啊。
“我是不是快不行了?”我哭丧着脸瞅着晴音,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晴音瞥我一眼,并不回答,紧抿着唇,抱着我施展轻功往山下飞。
他的反应让我的心更是沉了一沉,嘴角勾起了苦涩的笑:干什么不好,非要去惹那蛇,看,一脚把自己的小命踢没了吧,真是活该!
耳边一阵风声呼啸后,我们到达了山脚,小家伙也紧跟着到了。晴音抱着我径直走到那正在悠闲的啃草的白马旁,一个使力将我托上了马,边解着缰绳边对小家伙道:“我先骑马送她回去,虽然我封住了血脉,可还是很危险的。”
小家伙苍白着一张脸,手足无措的看着我,嘴唇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只是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解下了绳子,晴音翻身上马,坐在我的身后,一手箍住我的腰,一手扯住缰绳,让马转了个向。“驾”的一声,身体便剧烈的颠簸起来。
凉凉的风狠狠打在脸上,只是一小会儿,面颊就疼到麻木了。耳边尖啸的风声和强烈的颠簸让我头晕目眩,肠胃都被颠的翻绞起来,喉咙里象是堵了东西般恶心难受。我无力的抱紧了晴音略显纤细的腰身,额头抵着他的胸膛。
“很难受吗?再坚持一会,就快到了”,耳边传来轻声的安慰,低低柔柔的声音,若清泉般滑入心田。
被咬伤的小腿已经失去了知觉,身体有种异样的倦怠,四肢百骸的力量仿佛都被抽去了般,竟是虚的没有一点力气。明知道他看不见,我还是艰涩的点了点头,因为我无法张口说话,因为只有咬紧了牙才能压下呕吐的欲望。
中毒就算了,怎么我还晕马晕的这么厉害啊晕汽车、晕船、晕飞机,甚至晕秋千,没想到连马也晕,我还真是‘无所不晕’啊。
察觉了我的不适,那搂着我的手臂更是紧了紧。我轻轻转了转脖子,将脸颊贴到温暖的胸膛上,收紧了放在他腰间的手,闭上了眼睛。
眼前只余空旷的黑暗,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冰,一股寒意在体内疯狂的流窜,带的身体一阵阵颤栗。
耳边尖锐的风声慢慢模糊了,颠簸的不适感也似乎因为身体的麻木而减轻了许多,我只觉连呼吸的力量都要消失了,呼出来的气息微弱却冰凉。很奇怪,明明脸颊都冰凉到麻木,我却能感觉到鼻下呼气的温度,浅浅的冰凉,冻结着我最后的一点感知。
只有半边脸颊能感受到暖意,唯一的一点点温暖,犹如雪中的炭火,我不由将身体都向这温暖的源泉贴去,紧紧收拢手臂。贪婪的汲取着这不属于我的温度,却总也暖不了已经开始麻木的心,我能感受到心跳在渐渐变缓,血管在一节节冻结,而大脑,似乎也停止了运转
黑暗,只余黑暗铺天盖地
寒夕蛇,又名半日杀,是极罕见的生存于北方的毒蛇,偶见于深山野林,其胆为极佳的养颜增功圣品,可惜难以获得,乃可遇不可求之物。民间有云“千金难买寒夕胆”。寒夕蛇之名源于其唾液中的寒毒,此毒一旦侵入血液,便会迅速降低血液温度,中毒者哪怕身在三伏天也会浑身冰冷如坠冰窖,未死身先僵。中毒后三个时辰,寒侵心脾;五个时辰,寒阻心智;六个时辰必亡,且死后魂飞魄散。朝中毒,夕必身寒而亡,故有云:“冰寒止夕”。
冷,好冷。
我就要死了吗?
原来,濒临死亡是这种感觉啊。呵呵,还真是奇怪。
如果我死了,还会有灵魂吗?
如果有,那灵魂会怎样?魂飞魄散?去往地府投胎?还是回去原来的世界?
真希望是最后一种啊。然后就和小说上的一样,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宿舍,这一年多的风雨不过是一场浮华的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散了,多好。
如果不是梦呢?我该怎么办?
一年多了,那个世界,还有人记得我吗?
爸爸、妈妈、大姐、二姐、小弟,还有叶子,还会记得我吗?
也许,他们能淡忘了我,是最好的,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梦的话。
真冷啊,冷的眼泪都给冻住了,怎么也流不下来。哦不,该是已经麻木了吧,所以根本就没有眼泪。
每天每天都在想,想那个世界的人,想他们的一颦一笑,想小区的模样,想没有完成的毕业论文
还真是奇怪,自己都快要死了,怎么都不害怕呢,还总想些有的没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初二那次跌入湖里。
明明不会游泳,明明知道水好深,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浓绿的水,和里面惊慌逃窜的鱼虾。
还记得那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小虾,半透明的身躯,躬腰一弹,便一下子弹出老远。
后来怎样了呢?
似乎是扒住岸沿的石头上去了,然后从容的拧干了裙子,晒了半下午的太阳,等到身上都干透了,才慢悠悠的回了家。
尤记得那是在仲夏的正午,天很好,阳光明媚的不像话。白底天蓝碎花的连衣裙干的很快,却散不去缭绕的水腥气。那是种来自于水藻和鱼虾的腥咸,带着斑驳的湿气,密密的裹着我,从发梢到脚踝,弥久不散。
似乎,面临死亡的时候,我总是这样——呆!
害怕?恐惧?惊慌?我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呢?
也许是我太过镇静了,也许是我反应迟钝,更也许,就如朋友们所说的,我是个没有心的人。
没有心吗?不,我也曾感受过它的跳动,知道它会因一个消瘦的背影而紊乱了节律。只是,它终究是疲了。
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呵呵,还真是有点期待。
现在的感觉真不好,黑暗、冰冷。不知道死后会不会有所改善。至少别这么冷,这样真的很难受,明明是清醒的,却一点也动不了,身体应该是彻底麻痹冰冷了吧,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哎呀,真是累啊,不要想这些了,我只想休息,好好睡一觉。
什么也不想,真正的休息。
谁?谁老在我耳边喊来喊去的?为什么这么大的声音,我就是听不清呢?难道脑子也冻成冰激凌了?已经不工作了?
别打扰我了,快死了都不肯让我睡个安生觉。太过分了,要哭要嚎也等我真翘辫子了啊,到时候谁愿意就可劲儿嚎去,我保管在棺材里不吭声。
别喊了,别喊了,都快烦死我了!我看还没等毒发身亡,就先被人给吵死了,不知道病人需要安静吗?这究竟是什么破毒啊,身体僵冷就算了,怎么听觉变得更敏感了,TMD,还真够变态,变态蛇的变态毒!看我死了不去找那破蛇算账!
迷迷糊糊的,似乎四周渐渐安静了许多。
那哭丧的终于走了?恩,刚才表现的那么好,绝对是专业人员啊,也不知道客串这么一场要多少钱。希望死后就没听觉了,不然到时在棺材里被吵的受不了,我可不保证会不会蹦出来搞个诈尸。
嘿嘿,这种情况下还乱想,我这人的精神承受能力还真是强啊,果然是苦中作乐惯了,啥时候都改不了了。
好不容易安静了,就让我睡一觉吧。人生本如梦,就让最后的生命也结束在梦里吧。
梦中来,自然也要梦中去
只是,迷蒙中,是什么覆上了我的唇,那么,温暖的感觉。是什么启开了我的口,湿滑的异物长驱直入,口中便弥漫开腥苦的味道。
好苦,苦到肠胃都要收缩了,真的好苦。
浓重的味道让我直欲呕吐,嗓子似乎恢复了一点感觉,我试着张开嘴,从嗓子里挤出声音,“苦”。
是我的声音吗?沙哑的呻吟,还真是难听啊。
虽然难听无比,这句话显然是起作用了,因为一小会儿后,下颌就被捏住了,一股甘甜从唇上的柔软注入口中。
不知是什么原因,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