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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楚鸿昭一吓,身子微微颤抖,从医箱里取出几根红线,哆哆嗦嗦的走上前,将一根红线缠在林夕若手腕缠了几圈,手都有点不受控制。
因为心慌和胆颤,手搭在红线上半刻也没诊出个所以然,头上是汗如雨下。
“皇皇上,皇后娘娘的病情极为诡异,臣,臣恐怕无能为力。”楚鸿昭分明能感受到那帝王的怒气,便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庸医!朕要你何用?!”夜宫昊黑着脸道:“来人啊——”
“皇上饶命,这,这实在不是在臣的能力范围之内啊!”楚鸿昭吓得“噗通”跪在地上,他怎么这么倒霉?上次皇后娘娘病重,就是他当值,怎么这次又是他?
“皇兄——”夜宫离踏进来行了礼,看向床上已因疼痛而昏厥的女子时,心中担忧几分,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语气不急不慢道:“皇兄何苦为难太医,蛊毒本就不是太医能力范围之内。”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忘尘大师如今已经圆寂,更何况就算他尚在,连他也解不了这种蛊毒。”夜宫昊缓了缓心神,面色已经平静,然而心里却是火燎一般的急躁。
“臣弟听闻这檀香蛊毒另分种类,而皇嫂中的就是最为厉害的檀香烟云散。和普通的檀香蛊毒不同的是,这种蛊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表现在嗜睡,极容易不知不觉睡着;第二个阶段是疼,就像刀割的疼痛,折磨人形神憔悴;第三个阶段是已经感觉不到疼,又会重复第一阶段开始嗜睡,在睡梦中精华散失,直至一睡不醒”夜宫离将这几个月自己查到的尽数说了出来,“如今皇嫂应该已经是第二阶段,这檀香蛊毒出自巫族,若是想要根治,恐怕得去巫族求得解药。”
“可那部族已经传闻消失多年,如何再能寻得了?就算寻到了,那部族的人性格孤僻,难以相处,求得解药更是难上加难,并且依若儿现状看来,应该是先暂缓她的疼痛!”夜宫昊接了上去,眉间仍是无法舒展开来。
“但那毕竟是唯一的法子了”夜宫离同样也是愁眉不展,夕若,难道这就是宿命吗?那么当初他是不是该自私点,早早将她带出皇宫,也不至于搅入这滩泥水。
“这又有何难呢?”
门外突兀的出现了一道身影,那话音就像一道响雷炸在宫殿里。
第三十五章:丰州事发
“是你?你来做什么?”夜宫昊冷冷的瞧着来人,这么肆无惮忌的,宫中的守卫都是吃素的吗?
“琉璃皇勿恼,自是为解琉璃皇心上之忧。”花叶熙一脸担忧的望着林夕若,竟是丝毫不掩饰,难免有些懊恼,怎会无意间伤了她。
夜宫昊见他赤裸裸毫不掩饰的关切,当然是心下气恼,刚想发作,却被夜宫离轻轻拉了衣角,按捺住想跟他去打一架的冲动,不做声,等着他下面的动作。
花叶熙从袖口掏出一个精致的瓷花瓶,倒出一枚药丸,走了过去。
还没什么动作,夜宫昊便冷然开口:“给我。”
花叶熙抬眼望了望他,又望了望林夕若,有些不情愿的递给夜宫昊:“喏,檀香蛊毒的解药,记住了,这个只能解一般的檀香蛊毒,至于檀香烟云散,只能起抑制的作用,最好的疗效也不过从第二阶段回复到第一阶段。”
夜宫昊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犹豫半刻,接过了那个精致的瓶子,但也并未打消对花叶熙的疑惑,无奈于林夕若的现况,将药丸给她服下。
或许是疗效尚可,林夕若的面色慢慢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平稳。
见佳人无恙,花叶熙悬着的一颗心终是落了下来,刚想转身离开,注意到看见夜宫昊那黑的不能再黑的脸,心情觉得甚爽。
便开口玩笑道:“琉璃皇在这儿与佳人共处,倒是快活得很,那宫门前却是热闹啊!若是琉璃皇错过这一场好戏,岂不可惜?”
“你做了什么?”夜宫昊虽然心下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意思听了个七八分,自然是认定是花叶熙搞出来的事。
“琉璃皇切莫血口喷人,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吗?”花叶熙也不恼,只是那模样怎么看都不样是一个常年的病秧子。
夜宫昊闻言分明有些犹豫,回首看了看躺在榻上的林夕若,又转向夜宫离:“好生照看她。”
“是。”夜宫离再抬头时,夜宫昊和花叶熙的身影早已消失,应承的声音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暗处,一个青衣的陌生男子见夜宫昊和花叶熙离开,掐指也不知道念了什么咒,那身形竟平白无故慢慢变得透明起来。
一抹得意的笑浮在那男子的面上,理了理袖子,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样走了进去,然而经过他身边的小宫女却如往常一般走过,轻而易举的便穿透了那男子的身体,好像那里只是一团空气。
明眼人踏进来,一眼便可以瞧见躺在病榻上的林夕若,那男子在看到林夕若之后,眉间明显有着疑惑的神色,还欲再靠近观察的仔细些,在经过夜宫离时,一道金光腾空划了出来,犹如一道利刃。
那男子一声闷哼,瞬间被弹出好远,在殿门外勉强定住身形,看到自己在空中时隐时现的身影,顾不得心中的千般疑惑,磕磕绊绊的往烟霞宫的方向走去。
※※※
“还不快离开?想聚众闹事吗?”
“快走,快走!”
不知道什么事,宫门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百姓,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就见一个奇怪的白衣女子跪在宫门口,脸上的泪痕未干。
而宫门的守军粗暴的将这些百姓往外赶,却仍有好事者围着小声地讨论个不停。
“皇上驾到——”
一声尖尖细细的太监声传来,喧嚣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谁先低头喊了一声“皇上万岁”,黑丫丫的人群全都跪了下去:“皇上万岁万万岁——”
然而只有那跪在门口的白衣女子没有拜,她抬起头,挺直了脊梁,脸色有些苍白,眼中不知为何透着一股苍凉和决意,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这个王朝最高的统治者,似嗔痴:“你就是皇帝?”
“大胆!看到皇上还不下跪!”旁边的禁军统领紧张地看着夜宫昊的脸色,生怕他会发怒。
“皇帝?”那女子好像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肆意的大笑起来,好半晌才停下,“一个昏君我为什么要拜?”
“来人啊!还不快把这女子拖下去?”李昕泽见那女子越发放肆,看了看旁边仍不动声色的夜宫昊,不禁汗如雨下,“皇上,这女子恐怕是得了失心疯了,还是赶走了好,免得污了圣耳。”
“放开我!”那女子挣扎着起来,推开了靠近她的守军,“官官相护,这朝廷这么黑暗,不假时日,一定会灭亡!你们别忘了,没有百姓,你们什么都不是!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群贪官污吏”
“放开她!”一直沉默的夜宫昊难得开口,只是脸色黑的可怕,冷冷的挥了挥袖子,往宫里走去,“宣百官上朝!”
“还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李昕泽一挥手,那些围上白衣女子的便识趣的散了开来。
“皇上,那这女子怎么办?”李昕泽不禁犯了难,不能抓她,难道任由她跪在那吗?
可惜夜宫昊已经走远,是听不到也回答不了了。
一个跟在夜宫昊身边的老太监拉拉他的衣角,拂尘一挥:“这不好办?皇上为政清廉,今日这事当然是生气了,这不就是宣百官来个彻查?这意思呀,就是让你把她带进去!”
“对,还是苏公公分析的透彻,我说皇上怎么这么奇怪,原来是这层道理,公公不愧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李昕泽恍然大悟,招招手,示意守军将她带上来。
“你又想做什么?”那女子刚上来就没什么好脸色。
“姑娘莫急。”李昕泽打量了片刻,好言道:“是皇上召你相见,姑娘若是有什么冤屈,尽可以说了去。”
“好,那我就看你们还能耍什么花样!”女子一开口便应承了下来,爽爽落落,不像寻常大家闺秀,倒像是个江湖儿女。
“统领还要巡守宫门,杂家带她进去就好了。”之前说话的公公叹了口气,“这世道啊,这是越来越乱了,后宫的事还没好,这朝廷呀又要多事了。”
“那就劳烦苏公公了。”李昕泽不胜感激道。
女子跟着苏公公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处浮雕。
“姑娘且在此等候,杂家进去通报了才可进去,陛下不同常人,姑娘还是注意分寸些好。”
女子撇撇嘴,没再说话。
大概过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