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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他,是指小白吗?幻境中,她似乎和小白很要好,小白为了他居然都不救自己的亲生姐姐,况且那个亲生姐姐不是说小白很喜欢她的吗?
可是,如果真如那个女人所说,小白曾经很喜欢她,那她又为什么会疯掉?甚至拉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葬身火海,还用那种表情在最后一刻都瞪着她。那种刻骨的恨意,似乎已经成为那个女人生命尽头残存的意念。
“你似乎有心事?”
不知不觉,雨伊已经从厕所出来了,但是因为在想事情,根本没注意到拐角的人。
“什么?”雨伊一个没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向来人,眼神飘忽,整个人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个样子真不像你,说吧,想问什么就问。”来人是高衡,看见这幅摸样的苏雨伊,眉头皱了皱,纸果然还是包不住火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情要问你?”看清了来人,把远
在天边的思绪撤回来,雨伊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你难道不知道你刚刚听讲座的那个表情?三不五时就转过头来看看我,张张嘴又不说话,这难道就不是欲言又止么?郭玲我已经让她自己先回去了,有事你就说吧。”
“我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谈吧。”
两人来到校外不远的咖啡厅,雨伊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是安静,安静。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高衡看着雨伊犹豫不决的表情,自己都快不耐烦了。
“我想问你我以前认识纪千离对吗?”
“你你想起来了?!”高衡大吃一惊,刚刚他也不是没做过这样的猜测,可是真正知道后,情绪还是控制不住。
“没就是想起了一些。为什么你们都不曾提起过这件事情?”雨伊皱着眉看向高衡。
“没必要想起的,提起又有什么用?况且也不是什么很好的记忆,有时候忘了更好。”高衡已经平复了情绪。
“什么叫没必要?!!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记忆缺少了一部分那是什么感觉?难道你不觉得很没安全感的么?就好像你的身体上缺了一个口子,你是什么感受?如果有一天你醒过来,发现很多事情你都记得,唯独唯独有个人,你忘了,那你是怎么想?那个人又是怎么想?”雨伊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或许,不是当局者,有时候是不会了解那个人的心情的。
“当年的事情,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忘记吗?医生说过,这是选择性遗忘,也就是说这是你自己不愿记起的,你自己当初舍弃掉的记忆?那你现在又想要找回来是为什么?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天,那当初你又为什么要舍弃呢?”高衡也渐渐激动起来。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段记忆,我觉得从我懂事开始,我的人生就从来没有小白这个人!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个人又出现在我的人生里?从前的20年的记忆,现在我突然发现里面掺杂了虚假的成分,也就是说,我活在一个假的记忆里,我曾经有一段过去,可是那段过去居然就这样从我的人生中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雨伊,你听我说,你现在知道当年的事情,对你并没有好处,那是一个悲剧!彻头彻尾的悲剧,而你为了这个悲剧的结局,你付出了你一部分的记忆,而你所说的那个人,你所遗忘的人,那是他应该付出的!一辈子与你只是陌路人。”
“我想要记起”一滴一滴的泪从雨伊的眼中流出,多少年没有哭过了?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让她坚强,让她不哭,所以她一直都是独立的,坚强的。
高衡也显然被雨伊突如其来的哭泣弄得手足无措。
“你要记起,可以。但是你不能后悔,有时候真相往往会
让你与你想要靠近的那个人离得更远。苏雨伊,你我他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不忍心让你们都痛苦。”高衡拿出纸巾轻轻擦去雨伊脸上的泪水,眼中有隐隐的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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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回忆是残酷的
雨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一回到宿舍,她就只想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所以她这么想就这么做了,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睡去。
梦中,还是那个场景,那一场改变她一生的大火,还有那个眼神。她说不清自己对纪千舞是不是恨,但是她很确定自己对小白是爱。
今天高衡告诉了她真相,听完之后,她只觉得脑中有许多东西在破碎又重组,头痛欲裂,但是她还是硬撑着回到了宿舍。她需要静下心来想一想。
那一年,她在那场大火之后昏迷了一个星期,而在医院的这段期间,一直都是小白在陪着她。那时候她还没有失去记忆,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在昏迷之中只会梦到更可怕的事情。高衡记得小白是这么说的,可是小白明明只是比雨伊大一岁而已,但是从来,最成熟的人是他,最会照顾人也是他,最懂得替人着想的也是他。雨伊醒过来之后,小白只是告诉她一切都是梦,现实中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可是这个“梦”就这么把雨伊缠上了。夜里,她睡得不再安稳,不是满头大汗地被惊醒,就是哭着爬起来。自此以后,她不再敢触碰关于火的东西,而她的视线范围内也不会出现这些东西。甚至,连提都不能提。那些日子是小白日日夜夜地照顾她,直到他母亲的葬礼。
葬礼其实已经因为雨伊而拖延了一段时间,当然,也有他姐姐纪千舞的缘故,小白的父亲不允许纪千舞葬在家族的墓地中,希望她能离他们远一点,所以纪千舞的骨灰坛被运往了很远的深山中埋葬。纪夫人的葬礼是在那场大火发生的两个月后,那时的雨伊已经被噩梦折磨的快要崩溃了。小白决定不让雨伊知道他母亲的葬礼,纵然母亲生前非常喜爱雨伊。可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雨伊一整天都找不到小白,所以她就在小白家门口徘徊着。隔壁的邻居见了,就告诉雨伊今天是纪夫人的葬礼。顿时,雨伊只觉得从头凉到脚,抬眼看向记忆中的那个房间,虽然已经被重新粉刷装饰过了,看上去完好如初,可是那缺了一块的爬山虎仍然清楚的告诉她,那一天是真实存在的。
雨就这么无声地落下,泪也混合着雨水沿着脸颊一滴滴往下掉。雨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路来到葬礼的现场的。但是,尽管是家族的墓园,可也是设立在郊外的,所以她真要感谢那位载她来这里的司机先生。雨好像越下越大了,模模糊糊中,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穿着黑色的丧服,撑着黑色的雨伞,还有几个人正在把什么东西放下一个坑中。想必那就是纪夫人的骨灰了,为了庄重,所以骨灰坛放在棺木的中间,棺木底下铺着纪夫人生前的衣服首饰等等,摆
放成人体的摸样,而原本的头部则是放上了笑脸如花的纪夫人的照片,这张照片与墓碑上的照片相映着,可是从此却只能刻在心中,而不能捧在手里了。
雨伊想着纪夫人生前疼惜的笑容,总是纵容着她任性,也总是喜欢慈祥地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参加葬礼的人并不多,纪老爷只是很低调地进行了葬礼和之前的各种程序仪式,想必是希望夫人能够安静地离去吧。他们是显赫的家世,夫人死了,肯定会有人去胡乱猜测原因,如果被人知道是自己的亲生女人给害死的,估计纪夫人从此都难安眠了,舆论真的是非常可怕的。
雨伊也躲在树后默默地为纪夫人送行,泪水一直流一直流,直到葬礼结束了,参加葬礼的人都走了,她才停下,其实她只是流干了泪水,哭累了眼睛而已。远处,纪夫人的墓碑前还站着纪老爷和小白,雨伊看着模糊又熟悉的身影,突然感觉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了,曾经的诺言已经变得越来越浅越来越淡。其实这一切何尝不是自己造成的,那一场火让雨伊也变得成熟了,害死纪夫人的人,其实就是自己吧。
“小伊你怎么在这里?”是准备离开的纪老爷和小白。
“我我对不起纪伯伯”雨伊突然抬起头,对着纪老爷道歉,泪水好像又要涌上来。
“你不必道歉,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管教无方,不管你的事小伊。来,和伯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