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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丹努文对现场的兴趣已经减弱许多,他不时望向旅馆二楼的阳台,两人就这样相互注意,最终丹努文再也无法忍耐,大步向旅馆走去。他只是低头看了一下地面而已,再抬头时阳台的身影已经消失了,灯光却还在。
当丹努文看到旅馆门被打开,克洛斯走出来时,他有些气急败坏地低吼道:“刚才在阳台上的人是你?”
“是的,先生。我刚要睡觉,却看到您来了。”克洛斯微笑着回答。
丹努文无端的气愤来得快消失得也快,他的语气平和了许多:“这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不要给我们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克洛斯仔细体会丹努文的语气,发觉这位紧张的队长一语双关,其中一层意思似乎在控诉他也很有可能就是嫌疑人之一。不过他并不介意,在案件的调查中,任何一个无法完全排除嫌疑的人都应该接受怀疑。
他礼貌地说:“其实我到楼下来希望能够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请问斯洛里胸口的伤是从什么角度刺入的?”
丹努文显然没有预料到克洛斯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他皱起眉头,压低声音说:“先生,恐怕这不是你该关心的!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克洛斯只好叹息,“早知道清晨时我该走近一些,也看得更清楚一些。”
丹努文的怒火再次回来,但他还没有吼出来克洛斯就道了晚安回旅馆了。他只好望着轻轻关上的门,愤恨地咬牙。
真是个奇怪又讨厌的家伙——这是丹努文与克洛斯初次交流得到的结论。
固执且敏感——这是克洛斯对丹努文的评价,当他提问时丹努文脸上的表情像是发现有人正在窃取他最大的秘密。
第二天早餐时,或许是经过一整天休憩的原因吧,受到惊吓的旅客总算有一部分“回归”餐厅,这对希瑟尔小姐来说自然是好事,可以减少她与侍者许多工作量。
早餐依然是简单的面包鸡蛋加牛奶,调剂却不再是旅客之间的相互认识和谈笑风生,而是沉默——从这样的沉默里,任何不算笨拙的人都能嗅到一股死亡的气息。
但依然有人是例外,瑞瑟尔·达西奥始终都能保持良好的心态。克洛斯本打算避开他,但无奈他一手捧着餐盘一手拄着拐杖来到克洛斯面前,放下餐盘时身体险些失去平衡而跌倒。克洛斯赶忙起身扶住他,他却笑笑,说:“谢谢你,年轻人!现在的年轻人只剩下很少一部分能礼貌地对待老年人!”
尽管克洛斯想替年轻人反驳,但想到反驳只会引出中尉更多话题,他只好放弃。
“昨天晚上我听到旅馆楼下有人说话,然后我看到了你和那个家伙就是人民军的队长,一个不知道礼貌是什么的家伙!”
克洛斯低声提醒:“丹努文。”
“嗯,就是那个家伙!我看到他对你说话的态度真糟糕,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一个小小的人民军队长罢了!就连我做中尉的时候都没有用那样的态度说过话!”
克洛斯只能苦笑。
“对了,那个家伙还否定我的推测!我相信我的推测,他却不听我解释完就很不耐烦地结束了我们的谈话!”达西奥开始了对严肃的队长的控诉,以至于鸡蛋都凉了他却还没咬过一口。
等到达西奥总算停下来,克洛斯才说:“但是您的推断影响到丹努文先生的判断了,他已经将加里安拘禁起来,这是事实。”
“没错,事实!”达西奥的语气并不满意。
当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克洛斯不禁向柜台的方向望去。希瑟尔小姐依然坐在那里,头微微低下,只能看见一小半脸。案发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她笑过,但在之前常常能从她脸上找到如春日阳光一般明媚的笑容。
是因为斯洛里的死,还是加里安被拘禁?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对凶杀的恐惧感?
达西奥大声说加里安罪有应得,一定会受到惩罚。同时希瑟尔小姐抬起头来望向这边,但发觉克洛斯正注视着她以后马上又低下头。
克洛斯总算伴着复杂的情绪吃掉早餐,他逃命似的站起来,并果断地打断达西接下来的高论:“先生,非常抱歉,我需要回房休息一会儿!”
“好的!我还需要再去和丹努文交涉,一定不能让他忽略重要的线索!”
克洛斯再一次苦笑。
刚推开房门,相隔几米之外的房门打开了,精神很糟糕的迪安纳走出来,正要关上门却发现克洛斯。他手上的动作有稍微的停滞,然后重重关上门。
克洛斯还为昨天的事情感到抱歉,赶忙趁迪安纳没有消失在视野之前说:“迪安纳先生,关于昨天我在阳台注视您的事情请原谅,我太冒昧了,但我只是思索一些事情而走神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迪安纳并不回应,径自走过克洛斯身边,甚至都不看他一眼。
第一次对迪安纳的对话就以这样的尴尬方式结束,如果科曼先生在这里,肯定会嘲笑他是在自寻烦恼。
第三章 西部荒野的丧钟(3)
更新时间:2012…2…20 18:35:20 字数:5213
但这场谈话并没有真的结束。克洛斯走进房里,正要关上门,却听到楼道里响起几个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迪安纳来到门外,脸色非常难看。他难堪地点头又摇头,一句简单的话也酝酿了好久——“我我能在你这里坐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克洛斯在惊喜之中接受迪安纳的提议。
这个落魄的中年人坐下来,简单打量了一下房内的布置,又问:“嗯你有酒吗?”
“铁炉堡烈酒,不知道您会不会喜欢。”
“可以谢谢。”
克洛斯慷慨地从行李箱中取出一只精致的木制罐子,这是他在西部荒野之前科曼队长托人捎来的,基于朋友的情分,他只是随时带在行李箱里,却一直舍不得饮用。
罐子不大,只能容纳不到一升酒左右。克洛斯撬开泥封,然后问:“迪安纳先生,您还没有用过早餐吧?”
迪安纳默默点头。
“那么请稍等,我去取两个杯子。”克洛斯说完走出房间。很快他就回来,不只带来杯子,还有一只煎蛋。
迪安纳淡淡表达他的谢意,然后就开始享用食物和美酒。其实用“享用”并不合适,因为他就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一般,一口就吞掉整个煎蛋,再一口杯子里的烈酒少了一半。当他喝光两杯酒时,克洛斯的杯子里只减少一小半酒浆。
烈酒让迪安纳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他这才感到有些冒昧,低声说:“对对不起。”
“没关系,我能体会到您心中的压抑,从您住进旅馆第一天开始我就感觉到了,来自旁人和您自己心中的压抑一直都让您难以喘息,甚至不愿在餐厅长时间待着。而斯诺里的案子发生之后,一些旅客看您时的眼光就变得更加怪异。”克洛斯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其实他有一些同情这位落魄作家。
落魄,指的并不只是他的生活经历,还包括气质。与环境的格格不入加上牢狱之灾使他从外表到内在都显得落魄至极。
从学术角度来看,迪安纳的作品是很不错的人性探知著作,尽管某些地方语言偏激了一些——但有学者说过,钻研学术的人如果连偏激的勇气也没有,那么他的学术和作品也必定会非常失败!克洛斯赞同这种说法,毕竟学术不是《祷文》。
能够得到克洛斯的理解让迪安纳的脸色又好看了一些,他叹息一声,却没有诉说自己的苦衷,而是问:“你有烟丝吗?”
“没有。”
“等我。”
迪安纳很快回来,手里握着装烟丝的丝绒袋和一只黑木烟斗。他将烟斗装得满满的,点燃之后慷慨地递给克洛斯,“来自荆棘谷的烟丝,口味不错。”
克洛斯摆摆手,迪安纳不再推荐,而是含住烟嘴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片云雾,此时他的目光与烟雾一样迷茫。他无奈地说:“迪菲亚兄弟会做了他们认为对的事情,但愿意为他们说话的人不多。我喜欢为弱者说话,我觉得这是作家的价值,但是能够理解的人太少,甚至连暴风城里那些自诩博学者的人对我也只有斥责。呵呵,正义和邪恶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
迪安纳这番话让克洛斯也喜欢上了在空中渐渐飘散的烟雾。迪安纳依然大口大口吞吐云雾,一边沮丧地说:“我从不为我所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