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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霏苦笑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罢了。当时我将她从湖中救起曾无意间触碰到她的腹部,似乎已有些平软,当时便觉着奇怪。但上岸后她的裙摆却是干干净净的并无半点血迹,又不像是滑胎。”
贞儿啐道:“依我说,当年小姐就不该救她。这等没有心肝的毒妇淹死她才好呢。”
雨霏叹道:“到底是两条人命,就算我再恨她,看在她腹中骨肉的份上也不能见死不救。况且如今想来,她既然有心陷害于我,必定早有准备。我若是袖手旁观只怕更会授人以柄。怪只怪我瞎了眼,嫁了个薄情的丈夫,才会落得如斯田地。”
贞儿见雨霏神情凄楚,因安慰道:“好在小姐如今已贵为郡主,郡马爷又对您疼爱有加呵护备至,也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雨霏转过身去偷偷地用帕子抹去眼角的湿润,摇头苦笑道:“这个身份我也是借来的,不知什么时候便要还回去。每一日都如同在悬崖峭壁上走细索一般,战战兢兢,心惊肉跳。若不是有报仇雪恨的念头在支撑着,怕是早就挨不下去了。”
贞儿忧虑道:“虽然方才在那人面前装作无意地提起了瑞哥儿的身世,到底没有真凭实据。只是捕风捉影的也不知他究竟信了几分。就怕杜芷善几句花言巧语就能轻松打消他的疑虑。到底是夫妻多年,虽不甚恩爱,情分却还有一些。”
雨霏胸有成竹地笑道:“这世上最怕的就是‘空穴来风’四个字。要知道信任这种东西,一旦动摇了,便只会每况愈下,最后‘轰’的一声,就什么都不剩了。任凭你是再牢不可破的关系都经不起一丁点的猜忌。因为它会像蛀虫一样,先是一个小洞,随后日积月累,最后便如那千里长堤一般,一朝尽毁。”
贞儿道:“既然如此,小姐也别再费神,静观其变就好了。原本身子就不好,如今又有了孩子,瞧您这脸上竟连一点血色都没有,岂知不是素日太劳心之过?还不快好生保养着,有什么事儿全交代奴婢去做。”
雨霏嗔怪道:“都说了平日没旁人在时,不许自称奴婢。这会子又来怄我。又不是什么大事儿,都是肚子里这小家伙没日没夜的闹腾着,这才失了困。”
贞儿满眼的疼惜,将头轻轻贴着雨霏尚未隆起的腹部,静静地听着,好半晌方若有所思道:“踢得这么有劲,一定是个小子。好孩子,让我做你的干娘可好不好呢。”
雨霏因笑道:“干娘有什么意思,不如咱们定个娃娃亲,结成儿女亲家。将来你做他的丈母娘才好呢。”
贞儿眸中的光彩顿时暗了下来,神情黯然道:“我哪有那个福气。如果有可能我这辈子都不想有孩子,免得生出来跟我一道儿受苦。”
雨霏见贞儿那灰败绝望的神情,心中懊悔不已,一时嘴快,竟然忘了贞儿已经是兰姨娘了。就算有了孩子也差着辈分呢,根本不可能与自家结亲。可叹她好好一个女子竟为了自己被王崇正糟蹋了,一辈子都要守着个卑微的名分在这个大宅院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煎熬下去。
正在嗟叹间,忽的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雨霏秀眉微蹙,正要出声呵斥,却见杜若神色惊慌,急匆匆掀帘而入。
雨霏见杜若这惊偟失措,惴惴不安的摸样,唬了一跳,因问道:“出什么事儿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杜若屈膝行礼,犹自告罪,嘴里喘着气儿道:“殿下赎罪。您与兰姨娘说话儿,奴婢本不应打扰。只是事情突然,不得不来禀报。”
雨霏抿嘴摇了摇头,抽出丝帕递与杜若,因嗔道:“什么赎不赎罪的,这儿又没有外人,用不着讲究这些。瞧你这一头的汗,还不快些擦擦,当心等会子吹了风又该嚷脑门疼了。有什么话儿慢慢说。”
杜若也顾不得擦汗,平整了下忐忑的心情,方用勉强平静的语调道:“老太太方才使嬷嬷传话来,请您即刻去春晖堂一叙。”
紧随其后进来的桔梗神情不悦,插话道:“郡主可是千金之躯,安老太君不过是个县主,身份上可差着一大截呢。她不来拜见殿下也就罢了,居然随便找了个婆子就来传您过去。哪有这个道理。”
雨霏冷冷的扫了桔梗一眼,喝斥到:“住嘴老太君是长辈,自然是本宫这个做孙媳的过去请安才是。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免得别人以为咱们暗香阁的人都是些轻狂嚣张,不识礼数的,平白落人口实。”
又问杜若道:“这么晚了,老太君还没休息,可是有什么事儿?”
杜若神情严肃,眼中满是凝重,因答道:“听春晖堂那边的下人议论,仿佛是老太太今儿从府外找了个郎中来替自个儿瞧瞧多年的宿疾。不知说了些什么,老太太的脸色儿就有些不好看,便命人来请殿下过去。”
雨霏低头暗自付度了半日,便吩咐人更衣。
贞儿不安道:“这几日府里各处风言风语,都在议论殿下突然有喜的事儿。老太太莫不是听信了那些流言蜚语,要对殿下不利?”
雨霏满脸轻松,因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本宫向来行得正坐得端,况且老太太也不是那等人云亦云,不明是非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又拍了拍杜若的手安抚道:“你且先别忙着走,留在这里等我回来。这一盘棋还没下完呢。”
说完整了整衣襟,自带人往春晖堂去了。。。。。。
正文 104:君心半夜猜恨生(五)
104:君心半夜猜恨生(五)
今天在路上奔波,刚刚到家 ,所以更新的有点晚了,请亲们原谅。春运太可怕了,为了回家过年真是费钱费力费时,可是只要能吃到妈妈做的香喷喷的饭菜,再累也值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不一会儿便一点儿光亮也没有了。高悬在门下的灯笼随风晃动,照得地上惨白如雪。柴房里堆满了稻草和杂物,充斥着刺鼻的腥臭,透过窗外微弱的光线,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着的身影。 黑暗中;韦诺儿目光呆滞,从身下的干草里抽出一把断了几根齿牙的木梳,面无表情地摘去上边粘着的几根草须子,机械似地一下一下梳着蓬松杂乱的枯发。有几根不听话地打了结,她只得狠命地连根拽了下来。好容易才挽成一个普通的圆髻;不知从哪里找了根快要断成两截的木头簪子小心翼翼地插上,又吐了些吐沫用手沾了,细细儿抹平了几缕微翘的鬓发,借着一碗浑浊的水左照又照,顾影自怜。这就是韦诺儿。无论在何时何地,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处境下之,哪怕是现下这等肮脏不堪的柴房,都不忘打理自个儿的容颜。
雨似乎有些小了,滴滴答答的格外好听,教人有一霎那的恍惚。想想当初自己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也是爹娘捧在掌心如珠如宝的疼爱宠溺着,丫鬟婆子簇拥着,娇生惯养一点也不输给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可是曾几何时,爹爹死了,娘疯了,家也败了。面对突如其来的灾祸,只有五岁的小女孩自然是手足无措,仓皇无助。被二叔领回家去受尽白眼,听尽闲话,从来都是别人吃饭她还不曾上桌,别人还没吃完她就得去厨房涮锅洗碗。寒冬腊月里,滴水都能结成冰,她依旧要把冻得通红的双手放在冰冷的井水里费力揉搓着堂弟的尿布,婶婶的裹脚和堂姐的亵衣。往日细腻的柔荑渐渐长满了冻疮,鲜血直流,一到晚上就疼得整夜在硬实的炕上打滚儿。
这样凄苦憋闷的日子一熬就是七年,自己也从一个娇怯瘦小的黄毛丫头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脑海里也多了不少不切实际的幻想,期待着有一个玉树临风的俊雅公子能带自己离开这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然而实际情况是二叔看自己的眼神越发的不同,那并不是一个长辈应有的目光,却像一只野狼在黑夜眼放绿光兴奋地盯着不远处的猎物,教人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一丝不安与恐惧。婶婶越发暴躁,每日里不是打就是骂,终于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将自己交给了一个姓麦的牙婆。奇怪的是那时心里竟没有一丝留恋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也许是个机会,一个能让她脱离这种悲惨的生活过上好日子的机会。可惜女儿之身,不管是在蓬门迭户,还是在官宦人家,终究不过是浮萍一片,命不由己。
韦诺儿轻轻地叹了口气,静寂的夜晚总是能让人回想起许多或喜或悲的往事。夜色微凉如水,一弯新月从厚重的云层里慢慢探出头来,清冷的光辉仿佛要将寒气照进人的心底。忽的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