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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念礼冷哼一声,并不接话,只是铁青着脸对着玉梨春冷笑道:“我真是眼拙,想不到玉官儿如今竟有谭大少爷这位大靠山,怪道连我的约儿也推搪起来。”
玉梨春见状不慌不忙,用丝帕轻轻擦去方才画坏了的眉黛,笑道:“五爷何必动怒。来者都是客。我并没厚此薄彼的意思。实在是今儿多唱了几出,嗓子就哑了。只想好好的歇着。只怕不能领受您的好意了。”
王念礼狠狠地啐了一口道:“呸,往日给你几分颜色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如今有了高枝儿攀就装腔作势,拿娇作乔起来。什么东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爷好意提醒你,这位谭大少爷身边马上就又要有一位美娇娘了。对你还能好几天?到时候从枝上摔下来,可别来求爷。”
王念礼口中这位谭少爷正是和三小姐王淑明议亲的谭柏嘉。也是孙姨娘口中的败家子儿。只见他眉头僵硬,双拳不由自主地握成一团,却见玉梨秋咬着帕子向着这边暗暗摇了摇头。便知心上人不愿意多惹事端。遂缓了面色,上前拍着王念礼的肩膀,强笑道:“五爷这又是何必呢?咱们都是来捧玉官儿场子的。相请不如偶遇,我已在天然居定了一桌酒席,玉官儿既然累了,不妨让他早些休息。咱哥俩好好地喝一杯,不醉无归如何?说到底咱们也是亲戚,又即将成为一家人。这般红眉毛绿眼睛的,倒教外人笑话了不是。”
王念礼倏地一把打掉谭柏嘉的手,怒喝道:“谁跟你是自己人,不过是娶个丫鬟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女,倒和我称兄道弟攀附起来了。我倒是想起来呢,那死丫头偏生还是个瞎子,嫁给你这个瘸子,正是天聋遇着了地哑,真真般配极了!”
围观众人闻言皆争相涌上前去打量,这才发觉眼前这位男子果然两腿长短不一。若不仔细,还真瞧不出来。谭柏嘉幼年时因着一事儿,右腿险些折断。好些年没少延医请药,这才渐渐治愈。行走虽已不成问题,却落下了病根儿。素日里,不准别个提及这段孩提往事,更最恨听到“瘸”,“跛”等字眼,若是底下人不慎犯了忌讳,或打或卖,非死即伤。又早已对父母为自个儿定下一个身有隐疾的女子心生不满,忿忿难平。此刻,见王念礼专挑不舒坦的话儿当众给人难堪,这压着的火早已按捺不住,上前就是一拳。高声叫骂道:“你这臭嘴是喝了黄汤,还是灌了马屎!怎么好好地人话儿不讲,尽在这里喷粪,臭不可闻,真教人恶心!若不是你那利欲熏心的爹在我们府里又跪又求,又许了你家的祖产。想和我谭家结亲,简直是做梦!你那妹子不过是玩物罢了,好不好等爷折腾够了,看哪个顺眼就赏了哪个去。”
王念礼满面是血,却被谭柏嘉的手下按倒不得动弹,只能怒吼道:“你这腌臜玩意儿!哄骗了我家的钱财不算,还要霸着玉官儿,成日家做些瞒神隐鬼的事儿,成心和五爷我作对。我今个豁出命去也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谭柏嘉吹了吹有些红肿的拳头,哈哈笑道:“真想不到咱们礼五爷还是一个多情种子,连自个儿的妹妹都别具情意呢。要说腌臜,还有谁能比得过你们谨明候府呢。”
一旁的玉梨春见来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闹得实在不成个样子,因劝道:“罢了罢了,我本就累了一天了,如今又被吵得脑壳儿痛。你们俩都是我集秀班的贵客。不如待会我做东道给二位赔罪,一人让一步可好?”
谭柏嘉冷笑道:“这样的人不知天高地厚,就应教训教训,看他还狂不狂。你若乏了,就先回去歇着。”又吩咐左右:好好伺候五爷,教他长点记性。我看谁殷勤,将来就把他那妹子赏给谁。”
说罢,揽着玉梨春,头也不回预备扬长而去。只留得王念礼犹自乱嚷乱叫,鬼哭狼嗥。谁知没走几步,冷不防一个力道自身后急冲冲地撞来,顿时失了重心,遂站立不稳,便直直向前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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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5:山雨欲来风满楼(四)
且说肖夫人这厢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偏生这魏昌家的出去打探消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几个丫头你看我,我推你,皆顶不了事。若是往常,肖夫人早已摔瓶碎觚,掷镜扔奁了。可这会子,却是除了奇的安静,只歪在临窗大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尖敲击着紫漆描金松鹤图斑竹炕几。
眼见日头将落,各房各院皆传过晚膳。那魏昌家的方慌里慌张,蹑手蹑脚从西角门溜了回来,嘴里嗫嗫喏喏着,只管在地下跪着不抬头。几个丫鬟见状忙识趣儿退了下去,屋内只留主仆二人,还有那时断时续低沉的“嗵,嗵”之声。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方听得肖夫人那压抑而略带哆嗦的声音颤抖着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赶紧的照实说个明白。”
那魏昌家的哇的一声,痛哭流涕,一面以头撞地,一面哽咽道:“了不得了,这回咱们着了别人的道,把一百万两银子打水漂了。”
饶是肖夫人心里早已隐约的有些忐忑,真正从魏昌家的口中得到确信儿,还是吓了一大跳。立时就蹦起来,愕然道:“怎么会,这有名有姓的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还是他反口不认?”
魏昌家的哭着回道:“奴婢回那府里都问过了。三皇子选妃一事倒是实情。只是那贾大人已于上月因盗窃宫中财物私自变卖被三皇子杖毙了。如今掌管承乾宫的是总管内官甄大人。太太咱们快去报官,多多少少能追回一些是一些啊。”
肖夫人大口啐道:“你发了昏了!交与官衙,雅儿的闺誉还要不要?传了出去,还有哪一户好人家肯娶她。要是教老爷知道了祖田抵押的事,咱们这些人都别想活!就是你这个娼妇出的馊点子,硬拉着我给你们这对龌龊的奸夫淫妇陪葬。”顺势将几上的粉彩盅碗一股脑地砸了过去,那魏昌家的淋了一身的汁水,滴滴答答地哭成了个泪人儿。
肖夫人沉吟了半晌,方强作镇定问道:“你前儿不是说大嫂子也搬去不少金钱器皿吗?难道她白填了这许多,还能坐得住儿?你再去一趟,一定要撺掇着她报官,好替咱们背了这个黑锅。”
魏昌家的抹了把脸上的茶梗子,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蹰躇了半日,在肖夫人连声催促下,一横心,方大着胆子禀道:“奴婢方才在那府早就顺道去了舅太太那儿,却见院内尽是红漆描金雕花的箱笼。丫头婆子乱做一团,找了个小蹄子,一问之下才知道,侄小姐已经许配给缮夤候的嫡孙,下个月十五就过门了。舅太太正忙着预备嫁妆呢,又听说舅老爷外放的公文也下来了。如今那边真是双喜临门,个个都似捡了金子一般趾高气昂的。奴婢去了这半日竟连一口茶水也没讨到。”
肖夫人从早至晚滴米未进,一闻此言,眼前登时一黑,脚下一个不稳,摇摇晃晃一阵儿,险些跌坐在地。手忙撑住炕几一角,方才勉强站住。遂歇斯底里地嚎道:“原来是那死贱人,装模作样跑到这儿来借银子,引咱们入局。不用说,那姓贾的必定和她蛇鼠一窝,活生生从我手里坑骗了一百万两。快叫人备车,我倒要问问她,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教她这般心狠手毒,非要置小姑子于死地。”
底下人一叠连声答应着,匆匆忙忙去准备。谁知大剌剌闯进一人,噗通一声跪下,满头大汗哭喊道:“太太,了不得了。外边都说咱们五爷犯事伤了人,被皂隶⑴拿进衙门里去了。”
肖夫人惊恐非常,面如死灰,脚下只管踉跄着,一口气提不上来,嗓子眼里蓦然窜起一股腥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滩血来,便人事不知,身子软软地直往地上滑去。
唬的众人皆是一阵慌乱,七手八脚将肖夫人抬上炕去,打扇的打扇,灌水的灌水,又搭冷帕子又搓手脚。还是魏昌家的略有些见识,伸出手去,在肖夫人嘴唇上人中处用力掐了几下,尖尖指甲留下了如许来深的印子。肖夫人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