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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走,都走!我谁也不想看见,谁也不想看见!”她将剪刀对着自己喉间,让太后吓得面如土色,忙惊慌道:“璃儿,你快放下!”
“公主,微臣得罪了。”太医欲伸手过来替她把脉,本一动不动的她突然挣开失去警惕的宫女,冲向梳妆台旁拿起桌上的剪刀。
“哇”地一声,乐清终于吐出了两口酸水。脑中不经意便想起那时为装怀孕在大船上的呕吐,顿时便是猛然一惊。
“太后,太医来了!”正说着,门口的小太监便带了太医过来。
“我不放,你们走,你们都走!要不然我就死在你们面前!”乐清猛地将剪刀尖朝自己喉间靠近,紧抵着皮肤的剪刀尖扎得喉间生疼。
“璃儿,你是要母后将你绑起来才好么?”太后对着她,瞬时泪流满面,“若是能选择,母后又何偿愿意如此?你是母后唯一的女儿,母后自然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可在江山大局面前,母后又算得了什么?当母后求求你,好好的活着,好好忘了他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昨日你差点就被赐死了,要不是母后反对,要不是皇上不忍,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璃儿,没了他你照样能活的,能忘的,什么都能忘的”
“给公主看看,看她身体如何。”太后走到一旁,让太医过来。
上天是计算好了的么?想让严璟早死,想让她长命,怕她随他去,便让她怀了孕,让她为了孩子,不得不活下去。
乐清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滚,朝床边频频呕吐起来,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吐不出来。
乐清沿着梳妆台滑下坐在了地上,拿着剪刀的手无力地垂下。
乐清躺在床上,不能挣扎也无力挣扎,任泪水淌入耳际,“赐死吧母后,我活不了,我真的活不了,我也不能杀了皇上替他报仇,我只能与他一起死,赐我死吧,当我不是您的女儿,赐我死吧。”
他的孩子是都像他么?所以总是闷不作声,总是要让她这个娘亲吓一大跳,许久之后才恍然惊觉。他走了,却留下了她与他的孩子其实他不是来爱她的,就是来折磨她的,要她为他死,要她为他生,他却什么都不做,玩弄了她的心之后一走了之。他就是个负心汉,天底下最无情的负心汉,玩爱情玩得比谁都真,走得比谁都彻底。
司琴看向房中窗下装着满满饭菜的托盘,立刻说道:“公主,你怎能这样待自己,这几日几夜竟一口饭也没吃,这样身体会撑不住的!”
太后一下子将她从床上拉起来,痛心疾首,“璃儿,在你心里,就只有一个严璟了么?他别有企图你不顾,他狼子野心你不顾,你就忘了你的父皇母后,忘了你的亲弟弟吗?”
太后一走,司琴一群宫女太监也走,太医自然也退下,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太后又让身边的人将她拉住,几经挣扎,乐清早已筋疲力尽,终于再不能动弹。
太后忙拉住她,“璃儿,你听母后的话,让大夫看看,人都求生,哪能求死!”
太后看她这样子,悲痛欲绝,闭了眼,再绝望地睁开,“璃儿,你果真是被他迷了心了!明知道的结局,你一开始就不该对他用情,不该让自己走到这一步。到如今,你心里谁也容不下了,母后不要了,皇弟也不要了,既如此,那你就在这里陪他去吧,母后不再管你就是了!”说完她就疾步而出,悲愤交加地将乐表丢了身后。
太后连忙下令,“快,快来给公主看看!”
她轻轻抚向自己的小腹,想笑,却又泪水满面。
孩子,严璟,你知道么?你有孩子了你有孩子了那一夜,她在床上哭了,他无措地送她回房,那一夜,她还在生他的气,他们的孩子却再次悄然而来。
屋外,红霞如火,仿佛烧了半边天。
怀孕了她竟在这样的当头怀孕了
怀孕?联想到连日来的不正常,乐清脱口而出,“我不看!”
眼看太医慢慢靠近,乐清心中慌乱不堪。此时反应过来,她已有八九分肯定自己是怀孕了,却也知道若在此时让人知道她有了严璟的孩子,那这孩子定是保不住的。皇上能为防止消息走漏而将她困在房中,甚至欲将她赐死,又怎么会让她生下严璟的孩子?可她是万万不能再失去这孩子的,曾经的那个孩子是她永远的伤痛,她如何能再失去这个孩子,更何况严璟不在了严璟都已经不在了,这是他唯一的孩子
不知道,他此时是不是在这红霞边,或者是就在自己身旁,或者,他不认识路,只回了严府那他知不知道她怀孕了,知不知道他有孩子了,如果知道,他不会醒过来?
夜色朦胧时,宁宁竟来了。她蹲到乐清身旁,沉默了许久,才悲戚了叫了声:“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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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者常戚戚
夜色朦胧时,宁宁竟来了。她蹲到乐清身旁,沉默了许久,才悲戚了叫了声:“公主”
乐清怔怔看着她,久久才回话,“宁宁”
“公主”宁宁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哭了起来,“公主,是太后让奴婢过来的。你起来,去床上坐着好不好?”
“不”乐清拉住她。“不要说,不要说我吐,谁也不要说。”
“公主”宁宁抬头望着她,轻轻跪了下来,“公主,奴婢与公主一起保住这孩子。”
“公主你”宁宁看着她,脸上猛一惊,随后又消逝,疑惑地看着她。
“公主,太后仍然让奴婢和安安侍候你,只是安安伤很重,得休养些日子才能来。”
“公主,奴婢是在回报公主。”宁宁替她擦泪,自己也是泪流满面。
“我想吃饭,宁宁,我想吃饭。”乐清虚弱地开口,宁宁立刻点头,跑出屋去准备饭菜。
不还有,还有孩子,他留下的孩子“公主,奴婢求你了,你起来吧,这样坐在地上会生病的。”宁宁使了劲拉她,却迟迟拉不起来。
乐清不禁转过头问,“安安怎么了?”
乐清不说话,仍是直直盯着她。安安回看着她,猜测似的问:“公主已经知道了?公主真的是有了老爷的遗腹子?”
乐清也缓缓流着泪,并不作声。母后始终是放不下她的,可她,此时她的心里除了严璟,实在容不下其他。
乐清再次止不住地流泪,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谢谢你宁宁,若有机会,我定回报你,若没有机会,我也会让我的孩子回报你,或者,我下辈子与严璟一起回报你。”
乐清幽幽回答,“饭菜,不都是那样的味吗,填饱肚子就行。”
乐清此时才知,原来不是安安背叛了她,而是消息走漏了。所以消息没送出去,严璟还是想到他,泪水便不听使唤。
乐清猛然一惊,直直看向她。宁宁接着说道:“公主与老爷这些日子都没同房,所以之前在严府见公主胃口不好时奴婢与安安都没往这上面想。可奴婢刚刚才想起那时公主是去老爷房中过过一夜的,算起来,差不多也是两个月了,公主是不是,那时就怀上了?”
乐清突然从床上坐起来,露出满面的泪水让宁宁吓了一跳。本来料到公主会睡不着,却没料到她竟会哭成这样。
他们其实很早相聚在京城了,在他十七岁,她才四岁的时候。他们一定还有很多的交集,只是她忘了,从一开始就不曾记得过。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见的第一面,不知道他除了被她的毽子打到,还有没有被她的蹴鞠打到,不知道她到底错过了他多少次,甚至她连他做她亲郎官时的样子都没注意。
他应该是记得的,如果他在,她还能问他如果他在枕畔有些冰冷,却又有些温热,冰冷的是泪,温热的也是泪。她蜷着身子,将自己缩成一团。没有他的日子,很冷很冷。
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说过要陪她一辈子的,明明说过要比她晚死的,可现在这算什么,将她一个人留在了这里他怎么能死,怎么能让自己死?
宁宁却去关了门,蹲到床边小声问:“公主,你是不是怀孕了?”
宁宁回答,“奴婢只知道她被打了三十鞭,好像原本是要仗毙的,是太后念着公主,免了她的死罪。”
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她喜欢踢毽子。有一次在御花园,父皇便让她踢来看看。她那时自侍甚高,觉得自己踢遍天下无敌手,立刻就踢了起来,谁知第五下就将毽子踢飞,正巧打在了父皇身边其中一个大臣的怀中。她立刻跑过去捡,那大臣正将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