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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可不希望镇西将军府倾倒的时候还要他再费力去救她。现在这情况,再好不过了!
林褚之不由眉开眼笑:“做得好!”看着苏流熙没有接话的意思,林褚之忽然略感尴尬,心中嘀咕:“小丫头片子,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我!”
林褚之假咳一声,犹豫说道:“那这样拜师宴还真不能大操大办啊唉我真是可怜,好不容易收徒弟了,竟然连拜师宴都不能好好办唉”
不仅不能办,因为苏流熙已经说过是带着赵姨娘的遗物回故里,是以她甚至连苏流熙这个身份都不能公开。
林褚之想到这个,脑袋更疼。
想风风光光办个拜师宴,怎么就这么难?好歹他也算是医中圣手,居然落得如此凄惨林褚之心思彻底跑远了,越想越幽怨
苏流熙终于一开尊口:“只要你想,我现在就可拜师。”
林褚之立刻抬头欢喜应道:“好!”
苏流熙罕见的产生了一种后悔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苏流熙和林褚之都是说做就做的人,立刻在林褚之的厅堂行拜师礼。
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显得十分空旷。林褚之整理了仪容,端坐高堂之上,脸上又恢复了初见时的一派温和睿智。
其实虽然个性跳脱,林褚之的心里,是真的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严肃。
为医者,一生所求不过是有人传承衣钵而已。
而苏流熙,虽然为人冷凝,性格淡漠,但是本心纯粹,心无邪念。他真的从她身上,看到了广阔的未来。
苏流熙捧着她亲自泡好的庐山云雾,微微倾身向林褚之奉茶:“师父,请喝茶。”
她一生坚毅果决,从未弯过膝盖。让她行跪礼,是不可能的。而林褚之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一点,他可以看出来她是怎样坚忍不拔骄傲决绝的人,因此也未曾多加追究。
他知道她亲自泡茶,奉茶,并且叫出师父二字,便已是最诚挚的拜师。
这已足够。
正如天下间英雄间通常惺惺相惜,林褚之与苏流熙这对师徒,恰也都是最直指本心的人。以真洒脱对上真纯粹,最好不过。不需要所谓的寒暄言语,不需要所谓的相互试探,只需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彼此坚信最纯粹的底线和默契。
林褚之面上还是平静温和,伸出的手却微微颤抖。
在这一刻,他忽觉心中踏实,可是又有一种漂浮在云端的感觉,那是长久的等待终得实现的幸福感,是经历过无数黑夜仍然执着前行终见阳光的感慨。
他缓慢地,仔细地品着茶。终于,他抬头,脸上已经不见低头时的神色。笑着说道:“熙儿,从今天起,你是我唯一的弟子。为师给你的见面礼,就是这个--”
一道淡色横贯,在苏流熙眼前展,仿佛是飞流湍急的瀑布飞泻而下,瞬时闪现无数银亮光泽--正是林褚之的压箱之宝
--弗泗银针。
弗泗银针天下皆知是林褚之的宝贝,共一百零八根大小粗细不一的银针。外以极其珍贵的冰锦裹之。因为冰锦特别柔韧,极耐水火,又因为看的角度不同而总是隐隐闪烁光华,所以弗泗银针展开的时候常常给人目眩之感。说是林褚之最宝贝的宝贝绝不为过。然而此刻林褚之完全一副不怎么当回事的样子:
“想来想去,其他东西都配不了你,还是只有这个最适合。快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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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闹场
即使是淡定如苏流熙也禁不住心中一惊,沉吟了一瞬,道:“林师父,这不合适。弗泗银针太过贵重,无功不受禄,我实在不能夺人所爱。”
苏流熙明白,且不说现在她与林褚之只是定下了以个三年之约,彼此并不一定是终身师徒关系,就算是真正的关门弟子,刚刚拜师,这份礼物也未免太过贵重。
因此她不能收下,即使知道林褚之是真的想要给她。
林褚之满面笑容的挥挥手:“以前为师孤身一人,孤单寂寞,不免把弗泗银针看做宝贝揣着。现在可不一样了。我也是有徒弟的人了,和你比起来,那些个死物哪里算得上什么宝贝?”
苏流熙坚持说道:“师父,我不能收。”
苏流熙乌黑透亮的额眸子仿若深潭,语调平静而坚持。
林褚之看着她坚定的神态,心知这孩子一旦认定一件事就不会回头,只好微微收敛了笑意。似是有些无奈,又似有点感慨:“这天下,恐怕也就只有你,会拒绝送上门来的弗泗银针了。也罢,早晚都是你的,既然你现在不要,为师就先给你收着。
苏流熙没再出声。
二人的师徒情分自此而起。
苏珣暂时解决了放在心头的第一要务,不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这一放松,他才想起那边苏流熙的事还没解决呢。想起苏流熙临走时的云淡风轻的模样,苏珣就恨得牙痒痒,那眼神,那姿态,分明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一巴掌,可是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脸上!
苏珣回府,立刻叫来了管家,满面阴沉的说道:”那个小崽子现在在哪里?“
管家自然知道他在说谁,恭声道:”回将军,大小姐自昨天送葬了赵姨娘,并未回过将军府。“
苏珣冷笑:”哼!她算什么大小姐?!不过是个贱人所生的小贱人罢了!从她离开将军府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将军府的小姐!她不是很厉害吗?这会儿倒是跑得快!“
管家看着苏珣眼中冒火,神情凶狠,竟是再无一丝为人父的慈爱,虽然,这对父女之间本来也没什么感情可言。这一闹,可算是彻底决裂了。
”奴才本来瞧瞧派人跟着她,但是安葬的地方是一片山林。不知怎么的,竟然竟然跟丢了“管家说起这个,也不由得郁闷。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怎么就跟丢了?
苏珣倒是没什么意外:”那小崽子不知中了什么邪,胆敢做下这些忤逆犯上的事来!整个人都邪性了,跟丢了又有什么奇怪的?只怪本将军养了一帮废物!“
管家呐呐:”这这奴才已经派人去搜查了“
”她跑不远,去通知刘通,让他严把城门,若是看到有孤身或者两人相伴的女孩出城,一律拦下!本将军还就不信她能翻天了不成!“
刘通是帝京兆尹,与将军府交好。更何况眼下苏珣风头正盛,刘通必定会按照苏珣的意思去做。
”另外,派人暗中搜寻她的踪迹,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扒出来!“
管家皆恭敬应是。
完成了拜师宴,苏流熙就在回春阁后院找了一个屋子,当做自己的卧室,明兰就住在她旁边。因为在将军府多年受尽欺凌,原主并没有什么东西留在那里,反而是苏流熙后来顺走的一些苏珣的宝贝,在安葬赵姨娘的时候就偷偷转移了,有些是被苏流熙当掉换做银票存在了钱庄,有极少轻便小巧的则是装在随身的行装里,以作不时之需。
至于那些铺子苏流熙又不傻,她若是真的接手,才是把自己当做靶子让苏珣打。不过可以以后再处理。反正她现在不缺银子。
虽然她们来的时间很短,但是整个回春阁都知道来了奇怪的三个人,一个冷清寡言的小女孩带着一个丫头还有一个几乎病死的少年,怎么看怎么诡异。
但是,师父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林褚之共有四个药童,都是他收留的孤儿,分别以药命名,水蓼,白芷,连翘,半夏。都是十五六的少年。平时帮忙捣药抓药熬汤,耳濡目染,也能看一些头疼脑热的病症。平时也能帮林褚之分担一些。
苏流熙来了之后,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回春阁依旧是络绎不绝的病人。
但是,拜师宴后,林褚之忽然召集了所有人,对几个药童认真交代,决不可泄露了苏流熙一行的行踪。在赵凌飞恢复的这几个月的时间,苏流熙几人会一直呆在后院。平时没有人去,只要不专门搜查,就不会有人知道林褚之竟然藏匿了这几个人。
几个少年看着林褚之少见的严肃模样,皆一脸谨慎而认真的答应:”师父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林褚之满意点头。
他看诊的时候也听到人们都在议论镇西将军府的大小姐在苏将军面前极力相争送母回乡的事情,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她此举虽然有失妥帖,但是为母之心拳拳,着实令人感动。
但是以他对苏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