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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得到“抗日英雄”的称号名至实归,但,面对如潮水一样向他涌来的鲜花、掌声与赞誉,他心里如明镜一样清楚,这份殊荣与韩婉婷的蒋氏家族背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婉婷与他素不相识,那么,他一个上海街头出身的瘪三,无权无势,没有靠山,就算立了天大的战功,除非亲手杀了日本天皇,否则,绝对不会受到如此高规格的待遇:
不会有骨科和神经科的专家为他医治,不会有蒋委员长和各个军政高官亲自接见、嘘寒问暖,更不会让他住进这么高级的病房,还有专人照料一日三餐。
他曾经一力的想要回避与摆脱被人无端扣在自己头上“攀龙附凤”的脏水,极力的想要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他不是靠女人的裙带关系才有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满身的伤痕和一次次的军令嘉奖都是他为此而做的努力。可是,他做的再多,还是注定了要湮没在婉婷那令人仰望的家族门第光环之下。
曾经令他避之不及的事情,如今,他除了接受,只有接受。因为他想要重新站起来,因为他想要重新建功立业,因为他不愿意让婉婷为难。既然他爱婉婷,那么,他就必须承受这些与爱情无关的东西。总有一天,他会用自己的实力告诉世人,即便不靠女人的裙带,他也能堂堂正正的踏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这天晚上,是狄尔森入住重庆德和医院的第一个晚上。也许是忽然换了环境的缘故,他毫无睡意。反倒是黑皮,大概是下午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太过紧张和兴奋,晚上一沾床,立刻呼呼的大睡起来,呼噜打得像打雷,睡得可香了。
狄尔森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高挂的明月一个人发着呆。这时,就听房门发出一声“吱呀”的声音,他转过头去看,就见从门后探出一张美丽的笑脸,轻手轻脚从黑皮身边走过,喜笑颜开的来到他的床边,坐下。他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低声问道: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今天一天这么累,怎么不早点回去休息?”
韩婉婷不以为意的笑笑,俯身凑到他身边,低声打趣道:
“那我们的大英雄不也是没有休息吗?是因为下午的记者采访太兴奋,还是因为没见到我这张漂亮的面孔,思念难耐睡不着呢?”
她的话让狄尔森的唇角微微勾起了半分弧度,他伸手拉过她的手,细细的抚着、揉着,低声回答道:
“我是太担心了,担心我一个不留神,没把人看住,有人就跑去和别人谈笑风生了。”
韩婉婷睁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面色平静无波的男人好半晌,突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捂着嘴,笑倒在了他的床边,忍不住伸手刮了刮他高高的鼻子,乐道:
“原来,我们的大英雄吃醋了!呵呵呵,怎么,担心别人几句话就能把我拐跑了吗?”
他看着她满脸灿烂而得意的笑容,柔和的月光下,她眼睛里闪着熠熠的光,美得好像月宫里跑出来的仙子。他的胸口一紧,抓着她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拉,她就被他拉进了他的胸膛,在她的低呼声中,他抱着她柔软的身体,毫不犹豫的低头吻住了她的双唇。
他吻得很热情,很激烈,有点像饿虎扑食,让她禁不住浑身发软,娇喘无力,几乎瘫倒在他的身前任凭他予取予求。可就是他带给她的这种热情与激烈,让她的心底呼啦啦的燃起了希望的大火。因为,从他的热吻中,她感受到了他的活力与激情,他的骨子里还燃烧着没有熄灭的斗志。她喜欢这种仿佛要被燃烧起来的热量,那会让人觉得,活着真好。
狄尔森吻着怀中酥软如泥的女人,听着她鼻息间溢出的一声声娇吟,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酥了,只觉得自己越发的放不开这个女人,越发的想要她了。自从受伤回国后,他快要记不起有多久没有享受到这般的温柔了?又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好好的抱着她,共享这片刻的温存?久得他都觉得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原来,她的嘴唇是这样的柔软和香甜,她的身体发肤是这样的香气袭人,她的拥抱是这样的刻骨缠绵!
以前在百乐门,他见过多少美艳动人的舞女和歌女,那些女人只消轻轻的抛一个眉眼,露一个笑容,立刻就能迷倒台下一片男人。她们身材诱人,面孔夺人,钓男人的手段更是勾魂摄魄。那时,有不少年轻的舞女对他投怀送抱,可他的眼里、心里从来就比不上一个,一个与这些舞女们相比,简直青涩的像一张白纸一般的傻女孩。
她不会抛媚眼,不会勾男人,只会时不时的做傻事,说傻话。可他每每见到她,心底里总会有种想要亲近她的冲动。哪怕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与他说话,向他微笑,他都会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艳得灿烂动人,令他无法不为她朝思暮想。如今,这个令他魂萦梦牵的女人就在他的身边,就在他的怀里,正在与他唇齿交缠。
“婉婷,婉婷”
气息交换间,狄尔森紧紧的搂着脸红的好像关公一样的韩婉婷,轻轻的在她耳边呢喃着,好像在呢喃着那句恋人间最爱听的魔咒。韩婉婷红着脸,微微的深吸了口气,勾住了他的脖子,仰头凑到他的耳边,对着他柔柔的说出了以前从来没有对他说过的三个字:
“逸之,我爱你,很爱,很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三十七章
韩婉婷等人回到重庆之后没多久,就从滇西前线传来了克复龙陵的好消息。滇西战线上,最难啃的骨头就是龙陵,国军为此一役伤亡过万。只要攻克了龙陵,等于日军在滇缅线上的最后一根钉子就被彻底拔除掉了。对于一直被日军死死扼住喉咙的、维系着全中国的抗战生命线来说,无疑是一件令国人欢欣鼓舞的好事。
然而,滇西战役的胜利却无法冲淡这一年来紧紧笼罩在国人心头的浓密阴云。国内的抗战形势,依然严峻的让很多忧国忧民的有识之士愁眉不展,也让很多普通百姓的生活多了一份怎么也挥之不去的担忧。
珍珠港事件之后,随着美国的参战,日军在太平洋战场上屡遭重大挫折,使东南亚各地的驻守日军与日本本土联系的海上交通线受到严重威胁,为了保持各地日军与本土的联系,日本军部决定开辟出一条大陆交通线,同时摧毁交通线沿线地区的中美空军基地,以保护日本本土与海上的交通安全。
基于这个出发点,日军派出了数十万的兵力,发动了豫桂湘之战。这条纵贯南北几千余里的战线,作战面积多达近20万平方公里,包含了河南、湖南、广东、广西、福建、贵州等大多数省份,饱受战争之患的民众多达6000余万。这在当时号称有“四万万”同胞的中国来说,几乎占去了1/6。
就在人们获悉滇西缅北的大反攻终于以大获成功告捷的时刻,已经持续了将近八个月的豫桂湘战役最后以中国军队的失败而告终。这场战役,让国军损失了六十万以上的兵力,二十余万公里的国土沦丧敌手,数千万同胞处于日军的铁蹄蹂躏之下。
相比之下,中华大地上,国军失败的消息远远多于仅有的局部小胜,太多的失败几乎快要让人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一次次传来的噩耗已经让沦陷区内的人们感到麻木,所到之处,所听之信,都是“鬼子”进村到处烧杀抢掠,鲜少听见国军有多少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到底中国人还能不能战胜短腿“萝卜”,中国人还能不能看到把“小鬼子”赶回老家的那一天,没有人能回答出这个其实并不十分难回答的问题。
重庆南山黄山公馆
蒋介石的办公室内,一个上校处长捧着一份新鲜出炉的战后统计数据,偷偷的瞄了眼面无表情的委员长,咽了口唾沫,忐忑不安的念着,一条条触目惊心的数据,让他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据初步统计,河南损失88家大中型工厂;湘桂粤3省的工厂占大后方工厂的三分之一,现已全部落入敌手;湖南钨、锑矿等重要战略物资,全数被日军侵占;豫湘桂自古以来都是我国的农业地区,如今也被日军掌握,成为其后勤补给的重要基地。
日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仅江西上报的萍乡一地,被杀害者1。9万余人,被虏者2万余人,妇女被侮辱者6000余人,房屋被毁700余间,农具被毁值4700余万元,米谷被劫5万余担,棉花被劫9500余担。
我军为此役共动用兵力100万,目前可知的伤亡数量伤亡数量共计67万余失守城市146座,空军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