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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宋史 作者:高天流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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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个月之后,福州小朝廷任命李庭芝为左相,派使者来召唤。李庭芝命副手朱焕留守,他与姜才率领七千名士兵北上泰州(今属江苏),准备从那里南下。
  李庭芝前脚走,朱焕立即就投降了。扬州陷落,元军全军开拔追击李庭芝部,终于把他们围堵在泰州城内。
  李庭芝、姜才终于力尽被俘。元军主帅阿术责问李庭芝为什么不降,姜才大叫“不降者,是我”!
  阿术犹豫,蒙古人是重硬汉的,李庭芝、姜才无疑硬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当此天下已定的大势,实在没必要多杀。
  一边的朱焕说话了,扬州积骸遍野,皆他们所为,不杀何待?
  一句话勾起了之前十个月里的杀戮怒火,阿术下令将李庭芝斩首,姜才剐杀。临刑之日,原南宋江淮主将,那位应该七十九岁就死,非要活到八十三岁的夏贵特意赶来观刑,姜才受刑中冷然发问:“老贼,你看着我不感到惭愧吗?!”
  扬州世代忠烈,闻听李、姜被害,全城百姓无不流泪。这股忠义刚烈的气息一直留存了下去,直到数百年后明末清初时,这座硬到不可思议的城市,在与李、姜一样忠贞刚烈的史可法的率领下,与清军死战,誓死也绝不投降!
  壮哉,扬州!
  茫茫神州,只剩下了独钓中原的钓鱼城。至南宋小朝廷灭亡之时,钓鱼城的主将已经换了三任,当初让蒙哥城下饮恨的王坚第二年就被召回临安,不是为了嘉奖,而是贾似道等朝臣猜忌他,把他排挤到了普通州县去当地方官。
  公元1264年,崖山之战前十五年,王坚在和州知州任上郁郁而终。
  钓鱼城的第二任主将是张钰。张钰是王坚的部下,一个在某种程度上比王坚更加强悍坚硬的人。他接手钓鱼城之后,不只是固守,而是适时出击。当临安陷落时,他派部将突袭青居城,抓获元军安抚使刘才;三个月后,派兵驰援重庆,合力攻克凤顶寨,再之后收复泸州,捕杀叛将梅应春与元将熊耳,抓获熊耳夫人。听说小朝廷在福建称帝,他在钓鱼城内辟建皇城,派出百余人南下寻访,准备接来长期独立。
  当然,这百余人没法横越神州,再越过百万元兵,把小朝廷接到钓鱼城里来。
  公元1275年十二月,涪州降元,重庆告急,张钰按捺不住,留副手王立守城,自己率军攻入重庆,接任制帅之职,旋即克复涪州。过了正月,张钰大会西南众将,联合忠、万两州军力连破元军十八砦,解大宁监之围。
  一时间,西南震动,宋军在这一片区域里大有复兴之势。
  天下大势如此,张钰注定只是昙花一现。元军集结重兵围困重庆,用的是扬州之战同样的战术,结局却没那么严重。
  张钰的身边没有姜才,他的部将出卖了他。张钰在巷战之余选择出逃,逃到涪州时被元军抓获,被押解到安西(今陕西西安),软禁在一座庙里。
  回头说钓鱼城。
  天下事,难说没有运气的存在。南宋灭国,神州沦陷,钓鱼城天险也变得脆弱,原来自成体系,可以永远生存的山城,居然连续两年干旱,城里农田颗粒无收。据当地县志记载,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惨剧。金城汤池,非粟不守,到此地步,钓鱼城终于投降了。
  这座从公元1240年由四川制置副使彭大雅始筑,至公元1279年正月最后一任守将王立出降,共抵抗元军整整四十年,前期以击毙蒙古大汗蒙哥而光耀史册,后期独自支撑巴蜀危局被誉为独钓中原的旷世坚城,现在终于倒了。
  张钰在陕西听到消息,以弓弦自缢身亡。
  钓鱼城投降的次月,流亡小朝廷在崖山全体覆灭。这两件事接踵而至,南宋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文天祥在这样的局势下被押解进元大都。
  忽必烈的气度横贯胡汉,远不是传统印象中异族酋长的蛮横模样,他下令以上宾之礼接待文天祥。当然,这是有目的的。
  他希望文天祥投降,做他的臣子。
  第一个出场的人是留梦炎。留梦炎,公元1244年的南宋状元,公元1275时做到了南宋首相,看资历他与文天祥是那么的一致,元朝觉得他们会很有共同语言。
  只是他们忘了,留梦炎在临安将破时选择了逃跑。
  两人相见,文天祥身着南朝衣冠,面南而坐,意示绝不向元朝屈服。留梦炎则一身元朝高官的服饰,早成了异族的鹰犬。
  文天祥戟指喝骂:“你好歹是一个状元宰相,有何面目去见江东父老?!”
  留梦炎绝无羞惭,大恨而去。第二个来劝降的人让文天祥痛断肝肠,居然是被降封为瀛国公的宋恭帝。几年过去了,宋恭帝长成了一个小小少年,不知道北地生活是否让他忘记了江南,还记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那个身份。
  文天祥让宋恭帝坐下,自己面北跪拜,痛哭流涕,连称“圣驾请回”。姓赵的少年人在慌乱局促中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离开。
  这之后,元朝想不出还要由谁来劝文天祥,按级别,总不能把谢道清请出来吧?
  第三个人是元朝的重臣平章政事阿合马。大人物出场声势不凡,加上礼遇期已过,要来硬的了,阿合马直接命令文天祥跪下。
  文天祥冷笑,南朝宰相为何要跪北朝宰相?
  阿合马加倍趾高气扬,问道:“何以至此?”你一个南朝宰相,怎么到我北朝宰相的地盘来了,既然输了土地,那就等同于输了地位。
  文天祥越发傲然:“南朝若是早日用我为相,北人到不了南,南人更不会到北方。”
  阿合马冷笑,提醒文天祥他手握生杀大权。文天祥得其所哉,“亡国之人,要杀便杀!”这正是他所求之不得的。
  阿合马悻悻然走开。
  文天祥被关进了土牢里,简陋、肮脏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囚室。蒙古人的用意非常明显,他们不信以软弱著称的宋人中,变节最多的文人能挺住生活的折磨,尤其是文天祥从前的生活以奢侈舒适著称。
  一个月之后,元朝宰相孛罗提审文天祥,地点定在了元朝军方重地枢密院,陪审的人是崖山海战的元军主帅张弘范。
  困苦之后加以威凌,蒙古人不信文天祥不屈服。
  文天祥见孛罗,长揖不拜。孛罗立即大怒,同样情形下,阿合马只是言语调侃,孛罗命令士兵强摁文天祥下跪。
  元朝士兵们“或抑项,或扼其背”,文天祥始终不屈。他昂首高言:“天下事有兴有废,自古帝王将相,灭亡诛戮,何代无之!我文天祥今日忠于宋,以至于此,愿求早死!”
  孛罗见硬的不行,又自恃汉学功底深厚,可以在言谈中压倒文天祥。他问:“汝谓有兴有废,且问盘古至今日,几帝几王,为我言之。”
  文天祥不屑,这种小儿科问题不值一提:“一部十七史,从何处说起?吾今日非应博学宏词、神童科,何暇泛论。”
  孛罗更加不屑,直指问题中心:“汝辈弃德祐皇帝,另立二王,这是忠臣所为吗?”
  文天祥正色回应:“德祐失国,不此之时,社稷为重,君为轻。另立二王,为社稷计,当然是忠。”
  孛罗一笑,满是讥讽:“汝立二王,竟成何功?”
  这一句问得文天祥不由得不悲怆,数年间流离逃战、艰辛苦困,真的是一无所获吗?他黯然自问,很快昂然回答:“立君以存社稷,存一日则尽一日臣子之责,何言成功!”
  孛罗得意了:“既知其不可,又何必为之?”
  文天祥忍不住泪下沾襟:“譬如父母有疾,虽不可疗治,但无不下药医治之理。吾已尽心尽力,国亡,乃天命也。今日文天祥至此,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孛罗再没有话说,他建议忽必烈干脆杀了文天祥,杀得宋人逾千万,多此一个难道很特别,会丢天下不成?可很多人反对,包括张弘范。这个亲手灭亡南宋的人上书忽必烈。加一句,张弘范病了,崖山海战之后这人很快病倒,快死了。
  他说元朝应有新气象,应该与南宋相反,提倡节操,文天祥越是忠贞,就越要降服他,这会对新国家有极大的推动作用。
  至于如何降服,优待、威吓、劝说、困苦都用过了,当此时,似乎只有继续困苦还能有效,于是文天祥被押回到土牢中。从这时起,这座土牢是文天祥两年多时间里的囚室。
  文天祥在这座低矮潮湿的土牢中备受折磨,每个人都认为他会痛苦,可事实上痛苦与折磨有时并不是一回事。
  某些人的生存信条是:心安乐才能身安乐。
  文天祥用诗歌记录了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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