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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三圆唱得兴起,满脸红光,道:“真觉得好听的话,那就再唱个有趣的,不过你们这丁点年纪,是领会不到里边的妙处的。”清了清嗓子,唱道:“傻酸角,我的哥,和块黄泥儿捏咱两个。捏一个儿你,捏一个儿我。捏的来一似活托,捏的来同床上歇卧。将泥人儿摔破,着水儿重和过。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哥哥身上也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
阿丹听他唱完,说道:“我当你说什么妙处呢,不就是过家家么?我都过了好多次啦!”宋三圆笑眯眯地道:“这小丫头,就是不懂得害羞。”阿丹道:“害羞能值几个钱?我呀,从小就给我爹当男娃养了,过家家也是要做新郎娶媳妇儿的。”乔锋也笑着说:“那我就不该叫你丹姐,干脆唤你丹哥哥算了!”阿丹一仰脖子,道:“成啊,怎么不成?小老弟乖啊,赶明儿当哥哥的给你买糖吃!这就叫不怕乖乖惹得乖乖怪!”宋三圆和乔锋听她叽里呱啦地说了这一大通,都笑起来。
三人烤着火,吃着肉,喝着酒,虽说身处荒野的破庙之中,却是一派春光融融。这乔锋从小便没什么玩伴儿,乔氏夫妇对他虽然极疼爱,却哪里能像跟阿丹、宋三圆一起说话这么风趣,竟然便忘了是被人掳来的,如今还身处凶险之中。
阿丹跟乔锋卖完乖之后,便又嚷着叫宋三圆讲故事,乔锋素日里也极喜欢听乔妈妈讲故事,但那些民间的事儿讲了这些几年,已没什么新意,便也一个劲地央及宋三圆讲。宋三圆笑着拍拍阿丹的脑袋,道:“我就知道,你这小鬼头喜欢跟着俺叫花子出来跑,就是想听我讲笑话,哪天我的肚皮瘪了,你就不搭理你宋叔叔了。”阿丹吐吐舌头,道:“哪能呢,您的肚皮那么大,想空也空不下啊!”她边说边张开手臂,向后比画,把宋三圆的肚皮比成大水缸了。
宋三圆道:“好,那就先讲个小孩子撒谎的故事,你们可别学他啊!”乔锋听了,赶忙道:“不学,不学!”阿丹则笑嘻嘻地道:“谁学那玩意儿?”。宋三圆道:“说是有这么个顽童,极会撒谎,有一天呢,他去赶集,碰到一个老头儿,老头儿拦着了他,道:‘我听说你这个小孩子最会撒谎了,你今天便说上一个,骗我试试?’那顽童听了忙摇头,道:‘今天不行,我不得闲儿。’老头儿就问:‘怎么不得闲儿?’顽童说:‘刚才听说有人把东边的湖水放干了,有老多团鱼可拿,我正要去拿几个。’老头儿听了,信以为真,便拔步朝东湖而去,也想去拿几个团鱼,谁知到了那里,见湖水浩荡,哪里被放干过,却是吃那顽童骗了,便对着湖水叹道:”
宋三圆说到这儿,故意卖关子,问道:“你们猜猜,他说了句什么?”乔锋想了会儿后,老老实实地说:“我猜不到!”宋三圆笑嘻嘻地道:“老头儿说啊,这个小阿丹,真会撒谎骗人!”他的话才说完,阿丹的两只小拳头就擂鼓似的捶在宋三圆的肩上,道:“死三圆,臭三圆,我就知道你在转弯儿骂我!”
宋三圆跟她嬉闹了阵儿,又道:“好了好了,下个故事我说你些好听的成不成?”阿丹哼了声,道:“我暂且先饶过你,下面不讲个好听的可不成!”
宋三圆冲着乔锋眨巴了下眼,道:“俺叫花子还是讲个讨饭的故事吧,前些天呢,俺去一家酒楼要饭”阿丹听了,奇道:“不对啊宋叔叔,这些天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怎么没见过你去别的什么酒楼?”
乔锋笑道:“丹姐,宋叔叔不是在讲故事么,当不得真的!”宋三圆道:“也不是当不得真,看你怎么去听了。俺老宋要饭呢,向来有个规矩,就是有好的不要差的,有香的不要臭的,那天正好,看到一位客官点了一只清炖鸡,那鸡啊,皮松肉嫩,香气四溢,真是勾动了我肚子里的馋虫,便赶过去讨要,谁知道,《莲花落》唱了一遍又一遍,那客人就是不舍得给我那只鸡。”
阿丹听到这儿笑道:“换了我啊,这鸡也不能给你!我自己的肚子还空着呢!”宋三圆继续道:“于是我就对那客人道:‘官人啊,你可知道这鸡身上有七德吗?’那人道:‘叫花子你说错了,我只听说鸡有五德,便是鸡冠文也,足矩武也,斗敌勇也,呼食仁也,报时信也。哪里出来什么七德?’俺叫花子便摇头说:‘不对不对,你这只鸡身上便有七德。’那人见我一本正经地,不像是在说笑,便问起究竟。俺便告诉他:‘另外两德便是,我吃得,你不舍得!’”
两个孩子听他说到这儿,都笑了,乔锋问:“宋叔叔,那这只鸡你到底吃成了没有?”宋三圆道:“没吃成,吃成了下面就没戏了。我当时一讲完这句话,便伸手去碗里捞那只鸡,谁知有人比我还早上一步,将鸡给抢了去,末了还送了我一句话:‘宋三圆我告诉你,这只鸡另外还有两德,便是你吃得,我也吃得。’”说到这儿,宋三圆冲乔锋眨巴了两下眼睛,笑嘻嘻地道:“乔锋,你猜这个人是谁呢?”乔锋已经心领神会,大声道:“就是我丹姐呗!”
阿丹听了,使劲憋着不笑出声,故意生气道:“好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宋三圆笑道:“阿丹,你不是要俺叫花子说你几句好听的么,得了只清炖鸡吃还不满足啊!”
他的这句话刚一出口,便听到门外有人阴恻恻地道:“是啊,叫花子能有鸡吃,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庙里的三个人听了吓了一跳,宋三圆更是吃惊非浅,心道这人好厉害的轻功,到了近前我居然一点动静没有听到,沉声道:
“是谁?”
外边的人冷冷道:“只怕是你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轰地一声,门板朝里边倒下来,刮进来的那股子冷风将火堆呼地扑灭了。接着,一个黑影慢慢从外边走进来。阿丹见他跟鬼魅似的,吓得尖叫起来。瞧那身形,赫然便是李总管。
宋三圆慢慢站起了身,叹息道:“嘿嘿,没想到俺叫花子用这么多花巧,到头来还是让你给追到了。”李总管冷笑两声,道:“你以为我李中郎这追魂手的名号是怎么得来的?”宋三圆道:“可俺还是想不通,你是怎么知道往南下去的那辆马车里是空的?”李中郎道:“很简单,拉一个人的马车跟拉四个人的马车压得车辙并不一样,往南去的那两道车辙太浅了,我就知道你们准是从这里下的。”
宋三圆听到这儿,一拍脑门,道:“可不是怎么的,俺叫花子居然没想到这一着。”说着,就朝李中郎弯身施了一礼,道:“多谢你今儿个教了我一个乖!”
李中郎却只是冷眼看着,并不搭理,他的眼光从宋三圆身上移开,先是看向阿丹,后者不禁一哆嗦,之后才盯在乔锋身上。乔锋心里对这李中郎却是半点也不畏惧,反把胸脯挺得更高了。
庙外的寒风呼啸着,刮得屋里灰尘四扬,李中郎蓦然冷笑数声,冲乔锋道:“跟我走吧!”乔锋一梗脖子,叫道:
“不!”李中郎道:“那也由不得你!”伸手便要来抓他的手腕,却听宋三圆道:“且慢!”李中郎冷冷地道:“死胖子,我不追究你先前的胡闹就不错了,你还敢插手?”
宋三圆收起往常的滑稽幽默,沉声道:“你西夏一品堂的人又怎么了,便是天王老子俺叫花子今天也敢碰!别忘了,这可是在中原地面上,大家最好还是别伤了和气。”李中郎道:“我一品堂跟你们什么时候又和气过?丐帮素来自称为中原第一大帮,我看也稀松平常。”
宋三圆听了这话,不再言语,反手从布袋里抽出一柄倒齿铁锏来,叫声得罪了!呼地朝李中郎的天灵盖砸去。却见李中郎手不动,脚不抬,已直挺挺地向后滑出数步,躲开了铁锏,随即又飞身而上,身子竟是跟宋三圆贴在了一起,左手抓住对方的右手,右手抓住对方的左手,两腿顶住了对方的腿,喝道:“你可服气了?”
话刚出口,宋三圆就甩手把铁锏扔出去,在半空划了个圈子,呼啸着又转了回来,照着李中郎的后心刺去。眼看着便要刺到,乔锋忍不住惊叫一声,李中郎心道:“这小家伙倒是心好,还替我担心来着。”并不松开宋三圆的两只手,身子借劲儿向上翻去,顿时变成头上脚下。这下子反倒宋三圆首当其冲了,那铁锏去势湍急,直朝他的胸膛穿去。
乔锋和阿丹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叫声,就见宋三圆飞起右脚,将铁锏啪地踢飞,随即托着李中郎的身子向上一掷,将他扔了出去。李中郎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叫道:“这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