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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云娘不禁白了他一眼,鼻中微哼李仲华道:“你也会放刁?”
这时,浦琳已行周天,调息复元,缓缓立起,笑道:“郝女侠,请引小弟去见家姊。”
郝云娘点头道:“浦少侠,请随我来吧!”
两人走出五、七丈外,发现李仲华静立原处不动,浦琳不由诧异道:“李兄,怎不同行?”
李仲华道:“方才杜陵临死之际,言说他父亲稍时也要来此玉麓洞外,是以在下还要守在此地。”
浦琳“哦”了一声,道:“那么小弟与家姊相见後,必赶返此处,相助李兄一臂之力。”
郝云娘倏起掠回在李仲华面前,神色庄重道:“华弟,你那震铄武林之绝世掌力,切不可轻易出之,万一泄漏风声,点苍之行你将成为众矢之的,妖邪事先有防,对你及早图谋暗算,那你对不起琼妹了。这道理当然你懂得,不用我来细叙了。”
李仲华点首说道:“这个小弟知道。”
郝云娘道:“你知道就好。”两人离去後,李仲华长吁了一口气,当前的景物,使他毕生不能忘怀。
忽地,一条身形疾如鹰隼般从空泻落,身定处,正是那“铁扇飞星”申公泰。
申公泰对当前景物为之惊愕迷惑,他亦是与浦琳一般想法,但见尸体狼藉,心已料知必是李仲华所为。
他暗暗惊奇道:“这不是人力可为的啊?”却事实如此,由不得他不信。
申公泰道:“老朽告别出得上清宫之际,忽闻声震如雷,回荡山谷,与青城多人登高眺望,见玉麓洞方向尘雾山涌,心知此地必生巨变!玄阳掌门竟然率领门下赶来此地,为老朽阻止,独自返转,这情形是如何发生?”
李仲华便将方才之事,改头换面说出,林木断折只推剑断掌劈并行之力,一场凶搏所致。
申公泰不禁大惊道:“杜陵之父也要来么?此人实是武林霸才,非可力敌!”
李仲华见他神色庄重,问道:“他究有何武功过人之处,值得申老师如此重视?”
申公泰道:“杜陵之父名杜长骥,虽霸业塞外,但不为人知,其门下网罗者,均为武林一时隐秘之俊彦,雄图武林,处心积虑已久,老朽虽无耳闻杜长骥武功究竟如何?却料他必有独到精擅之处,与少侠相较,老朽未敢逆料!但他倘真来此处,必率同能手甚众,老朽恐少侠一人不能兼顾,玉麓洞危矣。”
李仲华心说:“申公泰所言虽然确有道理,自己在此守株待免,如杜长骥一人绊住自己,其他手下趁隙侵入玉麓洞内,则云姊等人势危力拙。”
心念至此,略一思索,便道:“申老师不如守在洞屏之内,如发现贼徒入侵,全力搏击,格杀勿论。”
“铁扇飞星”申公泰领命如风掠闪而去。
暗无天日之密林揍叶,洞开十余丈,阳光洒银,映在断干残枝之下尸体,张牙咧嘴,血污满脸,不胜狞鬼恐怖。
李仲华负手长立在一株横斜树干上,衣袂飘飞,凝望蓝天白云,似悠然神往。
蓦然,他面色一惊,身形电动,隐入左侧暗林中不见。
右侧暗林中破空振袂声顿起,突涌出二十余人,为首一人白面长须,凤目瞻鼻,目中射出寒电奇光,气度慑人。
李仲华暗中瞥见,心说:“这人必是杜长骥了,面形有几分神似杜陵,看来无疑是的。”
但见白面长须老者目睹林木断枝有异,一愕之下,突见尸体中有杜陵在内,风疾飘闪在杜陵尸体之前,垂肩凝视,变态抬不起来。
李仲华发现杜长骥带来二十余人手,无一不是四十开外年岁“太阳”穴高高隆起,目中精光逼射,不言而知即是内外双修绝顶高手。
最令人注目者,就是紧傍著杜长骥身後站立的一双红面老者,一部长可及胸的赤须,不但面相无二,即是赤须长短亦一模一样,唯一可区别者,左侧一人身穿蓝衫,右侧的是一袭黄袍。
这一对红面老者均背插一支朱柄五彩长穗宝剑,面色肃穆,目光炯炯而动。
二十余人目睹这怪异情状,愕然动容,表情不一。
良久,白面长须老者抬起面来,凤目之中泛出晶莹泪光,沉声道:“二友,犬子身死可疑,杜某不能判断出究是天灾或是人为所致!”
一双红面老者互望了一眼,同声答道:“我俩臆测半属天灾,半属人祸。”
杜长骥不禁一愕!道:“却是为何?”
蓝衫红面老者答道:“眼前断折林木,均在径可合抱以上,非人力所能为之;但是少山主等人猝遇巨变,闪避不及,为塌木击伤,挣扎逃命,竞被玉麓洞中人闻声奔出,发现少山主,痛下杀手毙命!”
杜长骥尚未答言,倏闻率来众人中起一声冷笑
第四十一章 栋折榱崩 穷途末路
杜长骥凤目一抬,道:“罗老师有何异议?”
出声冷笑之人答道:“启禀山主,所谓天灾巨变,无非是台风、地震,二友虽推测不错,但眼见景况只局限於十数丈方圆,天灾巨变宁有如此微弱之威力么?此其一!再说少山主殊少显面於江湖中,玉麓洞中‘罗刹鬼母’等人又岂知少山主来此不利於他们之图,致遭毙命之罹,何况江湖中有一不成文规定,不准向失去抵抗之人施展杀手,故属下不敢妄自谬同。”
蓝衫红面老者冷冷说道:“罗老师一定是说眼前景况足人力所为么?那么请罗老师尽施全力,向一株合抱参天大树推掌一击,罗老师掌力卓绝雄浑,何不令我等开开眼界?”
那人不禁脸上一红,自知无能劈断大树,噤声无言,但心中仍自不服。
蓝衫红面老者又冷冷说道:“少山主挟持‘七星手’浦六逸孽子先我等而来,诸位神目如电,请瞧尸体中有无‘七星手’孽子么?”
数十道目光纷投搜索,果然不见浦琳踪迹。
杜长骥掀袖拭去泪痕,长眉一剔,道:“浦琳必逃去玉麓洞中无疑,犬子丧命,自有他们代偿!玉麓洞定在不远,我们快走!”
蓦然,暗中传出一长声朗朗大笑,笑声中只见一俊秀如玉,神采丰逸的少年书生飘然走出。
杜长骥等不禁一怔!数十道目光投在李仲华身上,惊疑不已。
林中一片肃穆,只有林风禝禝,涛起天际。
杜长骥冷冷问道:“你是谁?”
李仲华朗朗一笑道:“在下玉麓洞主人,方才获闻尊驾需前来玉麓洞,但不知有何要事?”
杜长骥惊疑下定,凝目良久,突想起一人,眉峰微震,问道:“你是姓李么?”语声咄咄,凌厉迫人。
李仲华摇首大笑道:“在下姓赵!尊驾怎可李戴赵冠?”
杜长骥面上一红道:“犬子可是无故死在阁下之手?”
李仲华故做惊讶道:“令郎是谁?恕在下不识!”
杜长骥指著脚下尸体,厉声道:“他就是!”
李仲华望了杜陵尸体一眼,目露悯恻之色,叹息道:“这就是令郎么?令郎等之死与其说是人为,毋宁说是天意。”
杜长骥不禁瞪目大喝道:“这是何说?”
李仲华负手淡淡一笑道:“尊驾听说过伐林断木是如何的么?”
杜长骥不禁怒道:“你胡说甚么?人伐木必用锯锯成半断,再以索曳倒下,此处断木非但不见锯痕,亦未见索迹,杜某岂是眼中揉得砂子进的人?”
李仲华大笑道:“尊驾不信,在下再说也是枉然!”
杜长骥冷笑道:“犬子莫是阁下掌毙么?”
李仲华冷冷道:“尊驾既然见疑,在下百辞莫辩。”
杜长骥目中怒光逼涌,大喝道:“‘罗刹鬼母’可是匿在玉麓洞中么?”
李仲华鄙夷一笑,道:“半月前翩然离去,你问她做甚么?”
杜长骥不禁一呆!又厉喝道:“然则‘和阗缕玉翠云杯’已为‘罗刹鬼母’携去?”
李仲华突然发出一声长笑道:“玉杯本是鬼母之物,你痴心妄想做甚么?”
杜长骥冷笑道:“你敢谎言欺骗杜某!”倏一回顾喝道:“将他拿下!”
两条身形箭矢离弦般,射在李仲华两侧,四只手臂迅飞而出,点向李仲华四处重六,玄诡之极。
李仲华冷笑一声,身形倏地一塌,右臂“嗖”地伸出。
一声惨噑腾起,左面一人已被震慑,武林绝技飞猿手,扣住腕脉,五指一紧,逆血攻心,酸麻袭体,由不得不出声狂噑。
李仲华略未停顿,攫紧人腕脉後,顺势一旋,正巧扫著右面那个飞袭攻来之人,双手拾指登时戳在同党身上,一个收手不及,同党肋下洞穿十孔,鲜血喷出,又是声凄厉惨噑,气绝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