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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竹也微微惊讶,回头笑笑望她,“难得你会法语。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我跟小二上街就只敢去找东方面孔的店家去买东西,但是还经常认错,将日本人和韩国人当成是中国人。还有很多说客家话的中国人,我们也都没办法沟通。”
林竹现在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秦筝却能够深切体会到他们刚到加拿大时候的那种惶惑感。仿佛永远被人群隔离在外,每天只能收紧自己的羽翼去做惊弓之鸟。
或许也正因为此,龙家人对外人的防备心才会更强,所以对于儿子的婚事也才管得格外严格吧?
秦筝跟着林竹从海边拎了大篮的鱼回家,龙海生一家已经到了。秦筝见到张曼盈就叫起来,因为张曼盈曾经是娱乐圈里红极一时的人物,是第一个以大陆人的身份在香港亚洲小姐选美比赛中获得冠军的美女。只不过她只在圈里呆了一年便隐退,没想到原来是嫁给了龙海生。
看秦筝一口一个大嫂地叫着,张曼盈就笑,趁着两个人一起去厨房取碗筷的当儿,张曼盈站在窗前凉凉地笑,“你可别叫大嫂了,我当不起。叫我曼盈姐吧。”
“曼盈姐?”
张曼盈穿墨绿色的修身长裙,裙上有金线刺绣出的玉兰花,墨绿与金色的搭配完美而典雅。她丰盈的发烫成大波浪垂在背后,更显万种风情。这样的女人,怎么都值得好好呵护的吧。
“我现在还不是海生的合法妻子。所以你这声大嫂,我真的不敢当。”
秦筝一怔,忍不住回首去望客厅里坐在龙天翔膝上,正跟龙天翔抢一个栗子的龙子楠。三岁的小男生,兼具龙海生的俊挺与张曼盈的秀美。
张曼盈明白秦筝的诧异,“就算生了孩子,还是男孩,也没能让我正式进了龙家的门。”
张曼盈清凉地笑,“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嫌弃我是选美出身,又在娱乐圈里打拼过。觉得这样的儿媳妇进门,会给龙家带来负面影响。老爷子那么爱惜自己的羽毛,恐怕也没想到老来老来落得这样一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秦筝一叹。龙书记位高权重,尤其是做书记的人更不同于一般的干部和豪门,当然就更在意儿媳妇的形象。
张曼盈冷笑,“当年我还想争一争,现在老爷子都死了,我争都没人听。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老爷子的一种报应。”
秦筝答不上话来。
张曼盈一笑,“其实秦筝你该知足。天翔竟然肯为了你跟他妈、跟海生争执。我们那位,说都不说。被我说得急了,干脆给我一个耳光,打到我不说了为止。”
张曼盈转身向外,“当龙家的儿媳妇不容易。”
秦筝跟着张曼盈端了餐具出来,一张一张给每个人面前摆上餐盘。龙海生阴郁的目光盯得秦筝如芒在背。
龙海生与龙天翔两兄弟很相像,只是龙海生给人的感觉更加黑暗一些。秦筝跟龙天翔在一起会觉得很自在,可是一靠近龙海生就会觉得对方在耸着目光探究她。
如果说林竹的拒绝是隐在骨子里的,龙海生的不认可就是毫不掩饰地刺出来。
陈姨做好了鱼端出来,秦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回身疾步走进卫生间去。
哗哗的水声里,听见客厅里龙海生的嗓音,“天翔,你给我个解释!怎么,以为有了孩子就能回来要挟我和妈?别忘了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子楠都三岁了,曼盈不是依然还没过门!”
龙天翔的嗓音也是毫不退让,“你是你,我是我。哥,我说过我会娶她,而且只会娶她!不管你和妈谁拦着都没用!”
秦筝吐得更难受。
龙天翔冲进卫生间来,揽住秦筝的腰身,“还难受么?含一片柠檬,看能不能好一点。”
柠檬的酸味入腹,秦筝这才感觉好些。急忙出去,向林竹和龙海生及张曼盈致歉,“不好意思。”
张曼盈清清凉凉地说,“陈姨啊,您老这鱼做得真不是时候,不过也真是时候。”
龙海生阴郁的目光落在张曼盈脸上,缓缓说,“你要是吃饱了,就带着子楠到楼上去玩。”
张曼盈手里刚撕开一块面包,便也就扔下,起身,“子楠,我们走。”
林竹皱眉,“海生子楠还没吃饱。”
龙海生一拍桌子,“我的话没听见么?给我上楼去!”
桌子震动,桌上的瓷器彼此碰撞,发出仓惶的“哗啦”声。
龙天翔在桌子下面握住秦筝的手,秦筝微笑,手指轻轻点了点龙天翔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
秦筝不但没被吓着,反倒主动夹了一块鱼放进林竹面前的餐盘里去,微笑,“伯母今早上特地买了鱼回来,也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怀孕了吧。其实伯母您直接问我就好。”
林竹倒也笑了,“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也是巧合。我们这边每天都有捕鱼的船回来,冬天的鱼又肉质格外鲜美,所以买回来待客也是对的。”
秦筝再夹一块递给龙海生,“大哥您这样发脾气,不但对孩子和大嫂不好,其实对你自己也不好。含着怒气吃饭,会伤身子。平平气,有话直接对我说就好。边吃边聊吧。”
龙海生眯着眼睛看着秦筝,忽地静静笑开,“果然是秦子潇的女儿,真有定力,胆子也不小。别说别人,曼盈跟了我这么多年,也从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秦筝一笑,“世上人有千百种,难道大哥希望千人一面?”
“是啊,秦家的人果然都很善于变脸。秦小姐也跟令尊学过?”
秦筝停下刀叉,“为尊者讳,我相信大哥在社会上这样久了,自然该明白这个道理。就像我并不提及伯父一样,大哥又何必言及家父?家父此时情形,大哥不会不知道。”
龙海生拢起手指来,黑瞳凝着秦筝,“那我就直说:秦小姐,我们龙家并不欢迎你。希望你绝了嫁进龙家的念头。就算你有了孩子,我们龙家也并不会就此接纳你。”
“哥!”龙天翔拍着桌子站起来,“我说过,就算你们不答应,我也会娶秦筝!我回来是给你和妈一个交代,证明我重视你们;可是如果你们这样做,我也只能六亲不认!”
“天翔你说什么,嗯?”龙海生也站起来,隔着桌子一把揪住龙天翔的衣领,一指厅堂上挂着的龙书记的黑框相片,“有种你去跟爸说,去啊!”
龙天翔身子绷紧,像是一张硬弓,并不肯向龙海生屈服。秦筝却能清楚地看见,在龙天翔的目光触及相框里的父亲时,他身子有一丝的轻颤。
秦筝叹息,轻轻扯了扯龙天翔的手。
龙天翔垂下头来,轻轻扶起秦筝来,柔声说,“我们走吧。既然这个家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没必要留下来。”
秦筝点头,起身进房间去收拾东西。
龙海生怒吼,“天翔,你糊涂了么?”
龙天翔静静地笑,“是啊哥,我就是糊涂了。要怪就怪老天爷吧,谁让我十年前就认识秦筝了呢。那时候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是动情在先!”
秦筝摇头,只觉头昏脑胀。
——究竟是为什么?
秦筝将刚打开的皮箱又都收拾好。终究还是停住,捧了事先带来的礼物走回客厅去。
送给林竹的是一尊昆仑玉的观音菩萨。秦筝微笑,“当年昆仑玉的价格很低,可能伯母您在国内的时候还不稀罕这样的玉件。但是2008北京奥运会金镶玉的奖牌就用了昆仑玉,所以昆仑玉的价格现在翻了几十倍。我带着个来送给您,不是因为它的价格,是想借着它将国内最新的气息带过来给您。听您弹《汉宫秋月》,我就知道您心中最想要的便是故乡。”
秦筝再将一罐铁观音送给龙海生,“大哥见多识广,我都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好。这罐安溪铁观音是秋天的时候我跟着公司同事去福建拍戏,在安溪原产地买到的。秋茶的口感比春茶更温和,而且是我亲眼看着他们当场采摘,当场炮制的,就算价格不算贵,但是更难得是这份乡土气息。大哥脾气急躁,平时喝点这种温和的秋茶会平肝理气,对身子有好处。”
然后还有给张曼盈和龙子楠的小礼物,都是并不贵,却寓意深刻。
秦筝说完含笑转身,拉着龙天翔的手,“我们走吧。”
龙天翔帮秦筝收拾好皮箱,细心给秦筝穿好大衣。将领子提了又提,垂下眼睛望秦筝,“会不会埋怨我?会不会失望?”
秦筝一笑,摇头,“我当然是希望有一个被家人簇拥、有家人祝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