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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果然止了笑,伸手捉住了我的腕子,不让我对自己的肚子撒野,“你想怎么着?要不要我改天陪你去一趟宫门口儿,跟那些不开眼的侍卫们恩爱一下儿给他们看看,帮你挣回面子来?”
只挣回面子算什么!我要,要让那人去倒夜香!洗马桶!
我翘起了唇角,本就对那人很是怨怼的情绪,因着西陵的这一挑衅,便更是严重了起来,“哼!敢不让我进家门,敢说我跟我的西陵不配!我不配,还有什么人配!对,就让他去,去”
你啊,还是这般的小气。
西陵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戳了戳我的眉心,打断了我的嘟囔,“不过,这个侍卫的确不该轻饶!寒风早就说了,不能让你劳累,我们为了让你好好儿的歇着,更是连午朝都不让你去了,现今,却是因为他的不长眼,而让你步行走了大半天的路,让我们之前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单凭着这个,只让他去倒夜香,洗马桶,哪里够罚?”
恩?不够罚?那要怎么,才算够罚?
唔,西陵向来都比我聪明,比我有主意的,他既是这么说了,那便说等于说,他有比我更好的法子。
近些时候,有一批要被送去北边儿服苦役的极牢死囚,一路上也是要一些侍卫和看守同行的,不若,就罚了那人去?
西陵的提议让我微微一愣,“这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极寒之地,罗羽气候最最不好的地方,每个人,都以被送去那里为最大恐惧,不仅仅是怕吃苦受寒,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罗修天曾给我讲过那里的境况,土地贫瘠,除了极少的地方能生长作物,大部分的地方,都只生长草皮,被放逐去那里的人,会被强迫带着沉重的铁镣劳作,每日只得一餐,其他生产出来的作物和牛羊,则会随着每三个月去送一次囚犯的车队送回,而最最可怕的是,被放逐去那里的人,没有半点儿的尊严可言,每三个月一轮岗的侍卫和看守,会因着过重的压力,而对那些囚犯没有半点儿理由的虐待,毒打,强暴,甚至是几个人轮番玩弄一人,或者用牛马之类的畜生,与人
而所有的这些,在任何人听来,都是恐怖可怕的事情,在那里,却是被允许的,侍卫和看守可以随意的杀人和折磨人,用任何他们想要或喜欢的方式,没有人会追究,甚至,所有被放逐去那里的人,都希望着,能被杀死,因为,在那里活着,生不如死,便是自杀,也是不能的,那些想要自杀却未遂的人会被用刑,极残忍极残忍的刑用绳索吊在木制的架子上,赤(和谐)裸身子,被涂抹盐水盐水被寒风吹干,使皮肤不规则的干裂出血,然后,引来原本只会叮咬牛羊的虻虫,吸血啃肉
身子再不济的人,被这样施以刑罚也不会很快就死,但那由虻虫叮咬的痒和痛,却是会让人想昏死过去都不能,少则三五月,多则两三年,那被施刑的人身子下面会堆积起恶心的排泄之物,浑身腐烂,更有的,连腿脚都烂掉了,还死不了,总之,是绝没有人,敢在那里自杀的。
只是让那人跟着去送一趟囚犯,又不是让他留在那里,有什么可残忍了?不过就是让他吃点儿苦,得点儿教训罢了!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半支起身子,把耳朵贴到了我已经鼓得很高的肚皮上,亲了一口,又轻轻的摸了摸,“他害得你娘亲走那么远的路,那,我便该让他走更远的路来补偿,对不对,儿子?”
从未有过动静的小家伙好像是听懂了西陵的话,在我肚子里面抬起了小脚丫,踢了踢我的肚皮。
他动了!西陵!儿子动了!
生月儿和离殇的时候,还不够月份,两个小家伙还没来得及踢过我,就落了地,可以说,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我的孩子,在我的肚子里面有反应!这种欣喜,真真是难以言喻的!
作者有话要说:
☆、雪族的规矩
许是走得太久,没有彻底的休息过来,我只和西陵一起,逗了一会儿我肚子里的那个刚刚会有反应的小家伙,就觉得困了,我记得寒风曾反复嘱咐过我的,若是觉得困了,那便赶紧睡觉,绝不可勉强,唔,好罢,是睡觉的时候了。
这般想着,未来得及跟西陵说上一声儿,我便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这一觉,倒是睡得不错,没再做什么讨厌的梦。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只带着些凉意的手碰了碰脸颊,这手的感觉,让我觉得很是熟悉,只是,却想不起,这手的主人是谁。
谁?
我捉住那只微凉的手,睁开了眼来,看向了那手的主人,“长卿?”
是长卿,主子。
长卿的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大病未愈,可,我却是知道,以他那谨小慎微的性子,若是当真病了,是断不会跑来我身边儿,把病气过给我的,“听西陵公子说,主子为了救长卿,走了很远的路长卿刚才帮主子看了下,腿和脚都肿了主子现在有身子,不能受凉,不然,是该冷敷一下的”
你怎就这么唠叨!自己都是这个样子了,还有闲心管我!还不快些回去躺着休息去!
我坐起身子,捉了长卿的腕子,自顾自的给他把了脉,脉象很乱,却没有生病或者中毒的迹象,让人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唔,大抵是跟我一样,走了太多的路,累到了罢,“好不容易才把身子养得好一些,又这么一番折腾,我身边儿又不是非你伺候不可,你,你怎就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
恩,这就去,看着主子好好儿的,长卿就放心了。
长卿浅浅一笑,答应了一句,扶着我在床榻上重新躺好,“那些想要绑主子的人已经被修天带去的人拿了,现在,都关在了夜宫的地牢里审问,想来,应不会对主子再有什么威胁了摇主子使了人去盛情楼,跟那里的老板要了一个厨子回来,以后,主子就可以想什么时候吃盛情楼的菜点,就可以什么时候吃了”
他叫夜天音,你不要再称呼他摇,以后,你可以唤他天音殿下。
因着嘴馋,险些害得我和长卿身陷囫囵,我哪里还有心情再吃什么盛情楼的菜肴,现在,我只想着,快快的把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生下来,快快的让长卿养好了身子,然后,把他按倒在床榻上,好好儿的疼爱,“好了,你去休息罢,快走,快走!”
这世上,能同甘者众,可共苦者少,他能为了保护我,不惜以身相代,单凭着这一点,我便该善待他,若非他的身份太过低微,家族又曾是效忠凌国皇帝的,与罗羽对立的孟家,我定然,会封他一个妃子来做,不让他再当什么近侍!
是,长卿知道了,主子保重
长卿低声答应了一句,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揪着我衣角的手,起身,三步一回头的走出了我的寝殿。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却没有开口,总觉得他像是要把我的模样刻在心里,从此,便再没了机会看我使劲儿摇了摇头,把自己的这种怪异想法从脑海里甩了出去,刚刚,我已经给长卿把脉过了,他只是气息有些乱,并没有得什么奇怪的病,也没有中毒,自然不会莫名其妙的死掉,而且,他也是喜欢我的,以他的性子,便是我不封他做妃子,他也不可能弃我而去
所以,恩,这该只是个错觉的!大抵是有了身子的人,都爱胡思乱想罢!
我这般安慰了自己一句,便不再多想,只翻了个身,继续摸着自己的肚子,打起了瞌睡来,之前,小家伙便似能听懂人话般得,会对我和西陵的逗弄有反应了,这会儿,怎得又没了呢?莫不成,是睡着了?还是说,得我和西陵一起逗他玩儿才行?
总摸来摸去,也不嫌无聊,索性不过是个只会踢人的小东西,哪里有看我好?
西陵不知何处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捉住了我的手,温柔至极的用我的手碰了碰我的肚子,“儿子,有没有乖乖的?可不准闹你娘亲,不然,待你生出来之后,我可揍你屁股!”
别瞎说!吓坏了我儿子,我可唯你是问!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西陵,撒娇的嗔怪了他一句,唔,不知是不是我真的因为有了身子,而变得奇怪了,怎得这一觉醒来,看谁,都觉得神色反常?连西陵,都是一副强挤出笑容的模样?这到底是我不正常,还是他们商议好了,一起把事儿瞒着我?!
看着我作甚?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西陵浅浅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有些不解的问我,“还是,你觉得我太好看了,被我给迷住了?”
没,没事儿,许是快要生了,又遇上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