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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歹也伺候过你的,你怎能这么无情?
我倒是没想到,渺会对薛齐的安危这么无动于衷,他不是看上了薛齐,瞒着我,留在他的屋儿里缠绵了十几日都不舍得出来的么?怎得会突然就这么冷漠了?难道,是因为太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对他,我从来都没有什么感情。
听了我的话,渺不禁拧紧了眉,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终不知该如何说才好的闭了嘴,叹了口气,“小离儿,你还是不肯信我,是么?!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是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次起了身子,朝着窗外有火光的地方看了过去,已经能看得清的确是我曾住过的院子,此时,怕是已经彻底的烧成了灰烬了,我不想薛齐死,或许,只是因为我们有过一夜的露水姻缘,“我怎知,今日,你能这般对他,未来,就不会这样待我?以我这不讨人喜的性子,怕是,等这孩子生下来,你就该让人把我杀了罢?啊,不对,你是不会做这种不好看的事儿的,你会恩,或许,我会跟现在的薛齐,一个死法?”
医书上说,有了身子的女人,容易胡思乱想,你分明是个男子,怎也跟个女人似的!
渺的脸上露出了薄怒,却强忍着怒气,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不冲着我发,“小离儿,你为什么就不肯多给我一点儿信任?哪怕,只有你给上官西陵的信任的半成也好!”
西陵,从不骗我,也决不会背叛我,更不会拿我当出气筒,心情不好了,就对我拳脚相加,关起来不给我饭吃。
我冲着渺笑了笑,专门挑着会让他觉得不舒服的话说,一边儿说着,一边起了身,从一旁拎了中衣过来,套在了身上,“我突然想起,有样儿东西落在了那院子里,得去取回来,你若是不想起身,便继续睡罢。”
作者有话要说:
☆、薛齐之死
叩叩叩——
不及我下床穿靴子,便听得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儿。
什么事?
我拧了拧眉,倒是没想到,这个时辰,还会有人有胆子来吵我睡觉,恩,虽然,我本来就没睡。
回主子的话,霜主子使了长希过来,说是薛公子想见主子最后一面儿,有要紧的话要跟主子说。
门外,传来了长卿的回答,听起来,带着几分着急,“长希说,若主子想听,便快些起身,不然,怕就来不及了。”
想见我?有话跟我说?
听了长卿的话,我不禁微微一愣,在我记忆里,我,跟薛齐,是没有不说就会死不瞑目的交情的,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很早以前,我跟他一起被卖到别绪楼开始,他就在时时针对我,找我麻烦,惹我生气,气得我哭好罢,就算是因为那一晚上,我要了他的身子,唔,也不该
对了!我明白了!他一定是想见渺的!那一日,他跟渺在哪儿缠绵,分明是极喜悦满足的!他定是喜欢渺!也从旁人那里知道了,近些时候,渺对我寸步不离的,想见到渺,只有先把我给骗了去!
若是换了以前,想明白了这事儿,我定是不会去的,可,现在,却是不同了。
我已经,不想再守着,占着渺不放了,他,我要不起,我只想着等西陵来接我薛齐,也是个痴情的可怜人,比以前的我,还傻,索性,我便做这一次好人,就当是,换了他那一夜的露水之恩。
我知道了。
我答应了一声,起身下床,给自己套上了靴子,然后,伸手从架子上取了外袍下来,披在了身上,朝屋门走去,“你让长希先去支应他一声,就说,我马上就到,让他再坚持一会儿。”
果然,如我所料,渺终究放心不下,我肚子里的,他的孩子,起身穿了衣袍,跟着我出了门。
门外,并不像我想的那般漆黑一片,长卿站在那里,手里半举着一盏不怕风的灯,到及腰的位置,映得大半个院子都泛着微黄的光,只令人觉得,温暖而舒服。
秋夜风凉,还是得披件斗篷才好,主子。
长卿把手里的灯笼递给站在他旁边的小厮,把搭在手臂上的斗篷拎起来,走近我身边,给我披上,“那边儿的火势已经止住了,虽已命人垫了新土,但脚下终还是难免会有些泥泞的,主子走路的时候,得小心些。”
知道了,前面掌灯罢。
我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已经熄了火光的,我曾住过的院子,忍不住心有余悸,如果,渺他们没有看上薛齐,那么,现在,住在那里的人,还会是我,这次失火被烧死的人,怕,就是我了罢?
西陵说的果然没错,祸兮福所依,有所失,定有所得。
一路行去,走得不算太急,也说不上慢,我半点儿都不相信,薛齐是当真要有话跟我说,恩,我肯帮他把渺带了到近前,让他见上最后一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断没有必要,让自己冒险,走得快了,惊扰到肚子里的孩子。
入眼,是化为了一片废墟的院子,院子前面的一小块儿空地上,躺着一个被烧成了焦黑色的人,是薛齐,他的身上,穿着一件赤红描了金雀儿的锦缎底的衣袍,虽已经烧得有些走了形,却能看得出来,不是匆忙穿上身的,很显然,火起来的时候,他没有在睡觉!
没睡觉,怎会被烧成这样呢?!这院子并不大,他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跑出来才对!除非
渊离。
薛齐笑了笑,被烟火熏得漆黑的脸,衬得他的牙齿格外的白,“我就要死了你,可以过来听我说几句话么?”
你当真是想见我的?
看着薛齐眼里闪烁着的欣喜,我忍不住心里微微一痛,竟是连他直称我的名字,都没有生气,“为什么?为什么是想要见我?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我么?你”
我没有不喜欢你,渊离。
薛齐轻轻的摇了摇头,朝着我伸出了手,“从来没有。”
你真当我是傻得么?!你,你,你分明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欺负我,挤兑我了!若不是不喜欢我,你,你干嘛要那么做?
我本能的往薛齐的身边儿凑了凑,俯下身子,用食指,碰了碰他的掌心,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倒是不怕薛齐会突然回光返照的从地上跳起来,做什么伤害我的事儿,我只是怕脏,怕他身上的漆黑色,弄脏了我的袍子,“你想要说什么,就快些说罢,念在认识一场的份儿上,我,我会帮你实现的!”
我的脸微微一红,有些尴尬的别过了脸去,那一夜,在薛齐身上尝过的快活滋味儿,是我如何也没法儿忘了的,说我俩只是认识一场,的确,是我有些矫情了。
渊离,你好好儿想想,我,可曾当真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儿?
薛齐苦笑着抓住我的手,弱得像风般细小的力气,让我忍不住弃了甩开他的念头,“我抢你的糖果点心,哪次不是在你用膳前偷吃的时候?我抢你衣裳首饰,哪次没给你洗干净了送回去?我骂你废物,说你坏话,哪次不是在有人看中了你,想买走你的时候?为什么,西陵公子就那么幸运,能在对的时候,遇上你?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西陵公子,不管我为你做多少事儿,你都要拼命的把我往坏的地方想,不愿多看我一眼?渊离,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如果,那时的我,是跟西陵公子一样的红牌的倌人,我定不会定不会”
你,你是说,你
我微微一愣,细想那些我尚能记住的过往,却蓦地发现,果然,是如薛齐所说的那样的!他总是在我的眼前打晃,激怒我,惹恼我,却从未,真正伤害过我!
渊离,我喜欢你的啊,你知道么,我真的是喜欢你的啊
薛齐的气息变得更微弱了些,眸子里的神采,也黯淡了许多,“我就要死了我可以死在你的怀里么”
渊儿,不要拒绝他。
我身后的气氛一紧,蓦地传来了霜带着恳求的声音,“他值得死在你的怀里!”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虽然我特意打扮过了的渊离你听我说听我说
薛齐的手抓住了我的衣袖,却没有半点儿力气抓紧,“院子门口左手边的第三块儿石头底下我留给你你”
话没有说完,薛齐的手便坠了下去,他的唇角,微微上挑,竟是一种极其满足的死法,含笑而逝。
喂!你,你话还没说完呢!你,你怎么说死就死了!
我吓得向后坐到在了地上,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不是没见过死人,可,像他这样的死法儿,却是让忍不住有些汗毛倒竖,人都是怕死的罢?他,他怎么不怕呢!这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