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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找到李碧天,又如果李碧天肯出手解毒,但徐小茜愿意么?除非她完全不知道解毒的程序和方法,否则她必会严重考虑。
由韩自然的诅咒,到李碧天的毒功,可知道这两人必有密切关系,找至韩自然,可能等于找到李碧天,不管怎样,只要找到两人之一,徐小茜的“绝毒”就有解救。
幕后人是谁?仍然是烟雨江南严星雨?但若论财力势力甚至个人的魄力,宋妈妈绝不比严星雨差,她亦有幕后人资格,如果幕后人是她,她的目的何在?宋妈妈的气魄的确不凡,一大叠银子,教人看了垂涎三尺,银推放在冷见愁面前,另外两封纹银,每封五十两。
宋妈妈道:
“这儿共是五千两,别人的订金最多一成,但冷见愁你不同,先拿一半。”
冷见愁道:
“如果我不成功,订金不会退回,你知道么?”
宋妈妈当然知道,冷见愁不成功的话,多半是性命不保,谁能向一个死人追讨订金?”
她道:
“银票每张都是一百两,这样你方便些,另外你囊中空空,所以一百两是现银。”
冷见愁道:
“你很体贴,哪一个男人能娶到你,必是幸福的人。”
宋妈妈道:
“谈到这些事情,我已经太老了。”
冷见愁道:
“你的话在人面前说说尚无不可,但请你记住,我是‘魔鬼’。”
宋妈妈眼中射出奇异光芒,似乎对冷见愁的话感到震惊,但除了震惊以外,又好象别有深意,迷迷蒙蒙无法测度。
冷见愁改变话题,道:
“阎晓雅和连四的下落,可不可以告诉我?”
宋妈妈笑了一下,道:
“你吃定我啦,似乎我应该知道他们的行踪,又应该告诉你。”
她转眼向林大方望去,又道:
“如果是你,愿不愿意告诉他?”
林大方不假思索,应道:
“愿意,冷见愁这人很有义气。”
宋妈妈道:
“对谁义气?哪一件事义气?”
林大方为之楞住,然后呐呐道:
“我不知道,只是心里感觉他很义气。”
宋妈妈笑道:
“答得好,感觉最重要,有些人假仁假义,表面上找不到暇兹,但总觉得不是真情真性的人,冷见愁你是值得相交的人。”
冷见愁道:
“你更了不起,林大方可算时下高手,有血性,有义气,你的手下尚且如此,其主可想而知。”
宋妈妈道:
“别恭维我了,林大方的确很好,可惜他的武功不能更上一层楼,他的禀赋姿质应该能脐身一流高手之列,但所走的威猛路子,我爱莫能助。”
林大方惊讶望住来妈妈,敢情她也懂得武功?当下道:
“冷见愁刚才说过,我腰力不够,所以上下盘连贯不起来。”
宋妈妈道:
“据说冷见愁有一件最特别的本领,那就是一瞧便知人家练过什么功夫,用什么兵器,甚至连造诣深浅都一目了然,我想一定是神探‘中流砥柱’孟知秋的绝艺之一。
冷见愁,我没有猜错吧!”
冷见愁道:
“你爱怎么猜都行,孟知秋不过是一片‘落叶’,早已腐朽变成尘土。”
他把银票银子端于怀中,又道:
“我不想任何人晓得我来过此地,尤其是准阴忠义堂。”
宋妈妈道:
“我尽力而为,晚上请再来一趟,我请你喝酒,同时把韩自然等材料给你。”
冷见愁忽然懂得她的意思,今晚长乐肪的筵席上,必会见到“雪婷。
宋妈妈又道:
“关于阎晓雅,她离开‘南校场’后面木屋之后,就落脚在莫愁湖边一座尼庵中,庵名夕照,本是金陵范家家庙,但自从范家中落二十载,现在已经由十方善信捐助支持,主持老比丘经檀月,是贤首宗门徒。”
贤首宗即华严宗,是大乘佛教八宗之一,冷见愁忽然泛起奇怪的感觉,很想立刻“夕照庵”谒语檀月老尼,聆听一下华严经的奥妙。最要紧的是华严经中无上甚深道理,能不能去除种种烦恼?
宋妈妈又道:
“连四回到雷宅,日日与雷傲候饮酒评鉴古物,日子过得很是写意,他早已和雷傲侯声明,不见雪婷一面,否则跺脚就走,永不相见。”
冷见愁想一下,道:
“为什么连四要这样做?他可以不回雷府,可以远走高飞或者回闽南老家。”
宋妈妈淡淡的道:
“你真的不明白?他等候一个人。”
冷见愁道:
“我明白了。”
林大方插口道:
“听见连四的拔刀诀天下无双,冷见愁你几时找他?我跟你去。”
冷见愁道:
“我虽是他唯一朋友,但他不是等我。”
林大方讶道:
“除了你,他等谁?”
冷见愁道:
“严星雨,他们总有见面的一天。”
冷见愁踏上岸,心中微感为难,因为无可避免地被淮阴忠义堂的一个杀手吊住行踪,这个杀手已经很轻,大约二十刚出头,五官端正,冷静聪明。
“杀人”对你我一般人来说,当然万分困难,有时连杀一支狗一支鸡也不是易事。对冷见愁来说,他有杀人的本事胆量,但仍然不容易。尤其对象干净漂亮刚长大成人的男孩子。
冷见愁当然不可直接回家,那儿是唯一安全温暖,有许多朋友的地方。
然而往何处去?怎样的情况下这个忠义年轻杀手才会觉悟罢手?
他穿过热闹的大街,并不左顾右盼,最后发觉竟然来到风景优美的莫愁湖边,湖中有船荡漾,湖边有游人,马车载着红男绿女,蹄声得得沿着湖岸悠然的慢行。
错了,冷见愁忽然警觉,来到这等地方,岂不是鼓励对方下手?纵有一些游人管什么用?他才不会忌惮呢?
冷见愁一点也不怕动手拼斗,任何人武功或学问达到某一境界之后,绝不怕“考验”,只不过“武功”与别的学问大有不同。“武功”胜负在于生死立判,尤其他们所修习最实用的武功,你不想被人杀死,只有杀死对方一途。
冷见愁索性离开湖畔马车游人的路,分花拂柳穿过一些树林山坡草地。一条小路透入千竿幽笪中,路虽小甚至竹林都时时有人整理。
竹林的小路上必有人家,冷见愁停住脚步,这种腥风血雨的仇杀勾当,何必惹到别人头上?竹林小径忽然出现人影。一个两个三个,都是劲装疾服青巾包头,佩刀带剑的大汉。
冷见愁退后几步,一股凌厉杀气阻止他再退,冷见愁不必回头瞧着亦知道忠义堂年轻杀手到了。
“前狼后虎”的形势冷见愁见多了,冷见愁丝毫不会觉得难以应付,只不过该死的是他们不应该刺激他,使他回忆起从前事情,比梦幻更可怕的幽冥世界,有如魔鬼似的杀人高手
“锵锵”迎面三大汉都拔出刀剑,涌过来阵阵凶狠残杀之气。
冷见愁侧身靠着旁边一棵树,你们最好别迫我动手,因为“天绝刀”不在我手中,这一点很重要,天绝刀只斩断一支拇指,还可以活下去,“活下去”应该是最重要的事,不是么?
年轻杀手反而没有动静,但冷见愁知道,他左手的袖箭,两边靴筒的短刀,以及背上的钢斧,何一刹那都可以亮出刺人喉咙胸口要害。
冷见愁大声道:
“本人平生不做亏心事,亦不管任何闲事。”
三名大汉发出嘿嘿笑声,狞恶而又冷酷,当先一个双眉特浓,样子也是凶恶,厉声道:
“小鬼崽子,两个都给大爷报上名来。”
鬼崽子即是“相公”,对男子至为侮辱。冷见愁和那年轻杀手都包括在内。
那年轻人显然被激怒,“赫、赫、赫”迅速跨上三步,每一步尺寸一样,落地力道亦毫厘不差,行家一看一听,心中有数,若非经过多年严格训练,岂能致此境地?
三名恶汉露出惊讶警惕神色,一刀两剑都指住年轻人。
冷见愁忽然变成“旁观”者,形势转变对他有利,却不是他喜欢见到的形势。
冷见愁大声道:
“各位等一下,如果彼此间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这场架打得冤枉不冤枉呢?
年轻人果然干脆,道:
“本人杜若松。”
浓眉大汉不甘示弱,接声道:
“上天人地主持公道,铁闸褚江褚三爷是也,左副手吕均,右副手周光。”
冷见愁道:
“铁闸的意思便是说只要褚三爷把守之路,天下无人可以通过?”
褚三爷道:
“对,你叫什么名字?”
冷见愁道:
“我姓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