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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先生道:“不敢不敢。”这一番笑话之后,他也不再拘束,跟众人谈谈说说。
乔大娘介绍了同席之人,赵胖子名叫赵大宝,猴脸的叫王五诨,另外一名黑面老者叫李沆,一个羊须男子叫路隐,韩先生也通了姓名,叫做韩先易。
乔大娘问道:“韩先生来庆州,是游玩呢,还是准备长住?”
韩先易道:“年前家父辞世,家里那点小生意也被人挤兑死了,我听说庆州是银钱集散之地,心想反正无亲无友,了无牵挂,便来这里打算寻口饭吃。”
乔大娘道:“可有投奔之处么?”
韩先易道:“有老乡在管仲祠地面上做生意,专程写信邀我前来。”
乔大娘道:“管仲祠这里我人头熟,贵友是哪一位?”
韩先易道:“他叫武二郎。”
乔大娘“啊呀”一声,道:“原来是他!你和这人来往多么?”
韩先易道:“也谈不上什么交情,他少年时便背井离乡了。乔大娘认识他?”
乔大娘淡淡地道:“不认识,听过这名字罢了。”又道:“今天是见得仓促,没让我好好作一次东道主,这样罢,明日正午,我在家里叫几样小菜,也不请生人,便是今日在座的这几位,咱们好好叙一叙。”
韩先易与她也只是一面之缘,不愿如此叨扰,便道:“在下也是初到此处,也不知府上是在哪里?还是改日罢!”
乔大娘笑骂道:“可见你口是心非,明日不认得路,难道改日便自己认得了?难不成六丁六甲也会托梦告诉你?我跟你说,极好找的,你只须到庆州渡往里走,不到一里地的工夫,到了紫云巷,最后面一座院子就是我的。”
不待韩先易答话,乔大娘便道::“那么就说定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说罢,自扭身走了,李沆等一一告辞,赵大宝前去会账,韩先易厚道人,老实心肠,想起明天人家还要请自己吃饭,便欲抢着付钱,一看账单,立时面红耳赤,知难而退,想不到庆州物价如此昂贵,赵大宝见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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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庆州风月 第二章
当晚,韩先易觅路寻着武二郎,武二郎住在一所大杂院里,这时正在院里一株老槐树下纳凉,几家邻居都坐在一处。
武二郎把韩先易迎了进来,树下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儿先站起身,遍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这是韩先生罢?”
韩先易作揖道:“不敢当,正是晚辈。请问老先生怎么称呼?”
武二郎忙道:“这是张叔,是这院子的东家,为人最和善不过;见识也高,平时大家有什么事,少不得请教他老人家。”
又指着另一个老婆婆道:“这是宋妈。”余外还有姚大姊,吴大义,蒋英,余卜之等等,毋庸赘述。韩先易初来乍到,毕恭毕敬,一一见过。
众人因坐在一处闲聊,张叔道:“庆州富甲天下之地,随便做个什么买卖,便能轻易养家糊口,为何前几年二郎几次叫你,老是推脱不来呢?”
韩先易道:“非是晚辈不愿,实是走不脱身,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家父在时,三天两病,家中又没什么亲戚,全要我一人照料,不敢稍有疏忽。”
武二郎叹口气道:“韩先生如今是脱离苦海,无事一身轻了。要说起侍奉长辈这份辛苦,我是最深切的,我这老母亲,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正是无巧不巧,武二郎刚抱怨罢,屋子里武大娘便叫道:“二郎啊,去给娘买个驴肉烧饼罢,我快要饿死了!”
武二郎愁眉苦脸,道:“我这娘是公主下嫁到老武家,等闲东西那是咽不下的,愁死了我爹,愁死了我哥不算,还要把我也愁死才罢。”一边姚大姊取笑道:“不就是每天吃个驴肉烧饼么,又不是吃什么山珍海味,满汉全席,值得你那样长吁短叹?”
武二郎一面翻起衣袋,一面道:“姑奶奶,你倒有钱每天给你婆婆买个驴肉烧饼试试?”姚大姐道:“她又不是我亲娘,要是我亲娘还在,哪怕天天吃鲍鱼熊掌呢!”
武二郎翻检半天,也没翻出一个铜子,韩先易道:“武兄弟,我这儿还有些银子,你先拿去给你娘买点吃的罢。”
武二郎毫不客气,拿了钱,道:“这也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样,等我一有钱,马上还你。”韩先易忙道:“不急不急。”
姚大姐啐道:“韩大哥,别信他,我们这儿有句俗话,二郎借钱,有去无还,你这银子可打了水漂啦!”
韩先易道:“不打紧不打紧。”
张叔道:“先易,你来这儿有什么打算么?”
韩先易道:“我想庆州人物风流,品位高雅,看书的人一定不少,便想摆个书摊糊口。”张叔不语。
半晌说起乔大娘来,张叔惊道:“你见的这个乔大娘是不是耳带银环,说话声音极粗,身边还有一群虾兵蟹将,一个羊胡子,一个猴脸,一个包公脸,一个胖子。”韩先易听了倍觉形象,路隐确实是个羊胡子,王五诨嘴略尖,腮略细,李沆面如黑炭,赵大宝微微发福,点头道:“果然如此,张叔认识此人?”
张叔道:“管仲祠谁不认识!你居然认识了她,这人在管仲祠是个一手遮天的人物,得罪不起,你这番奇遇,是福是祸,还说不定呢!”韩先易这才知道,乔大娘手下有个红极一时的教坊,叫做倚翠楼,借以汇集金银,笼络权贵,又想起她曾邀自己明天正午去赴宴,自己本在可去可不去之间,如此看来,还是去得好,免得无端得罪了乔大娘。
次日午后,韩先易早早出门,一路来到渡口。这一路上可谓是大开了眼界,知道了什么叫繁华之地,庆州道路远比朔州宽阔的多,若说朔州道路可以容得下十个人并肩而过,那庆州大街断然可以盛得开这么多人一字横卧地滚过去,即使如此,还未算上两边林立的各种摊贩小铺,紧密整齐,还有每隔几丈的一株垂柳,柳条婆娑,真是缠绵妩媚。再往两边则是鳞次栉比的商家、酒楼,都是高门大户,任一间都能比得上朔州最豪华的所在。庆州人说话都是温声软语,生怕惊吓了树上的鸟儿一般,韩先易只觉是来到了仙境一般,连话也不敢说了,只当自己是穷乡僻壤的来客,生怕玷污了这一番富贵风流。
在渡口问明紫云巷的所在,未免有错,问了三数人,那几人一听是打听紫云巷,先是万分惊讶,待韩先易说明缘由,是要到乔大娘家做客,他们又变得格外殷勤,最后一个还特意把他送到紫云巷,还要目送他进了乔大娘院里才罢休。韩先易因来得早了,走到门口,又折出来,绕着这院子四下乱转。也不敢走远,担心迷失路径。
走到拐角,迎面撞来一人,险些把韩先易撞个仰面朝天。那人一边说对不住,脚步不停,径往紫云巷那边去,韩先易细看那人,不由得呆住了。
这姑娘大约十七八岁模样,穿一袭水绿色裙子,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泻在肩上,一张瓜子脸瘦得棱角分明,两只大大凤眼仿佛能说话一般,脸上满是俏皮神色。
那姑娘忽的转过身,看到韩先易兀自在看自己,以为他心中介意,半躬了身子微微一福道:“这位大叔,真是对不住得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韩先易面上一红,正要答话,这姑娘却已走了,又细想:“她虽在道歉,仍是满不在乎,调皮捣蛋的样子,又穿得那样华贵,想必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又想:“哪有谁家的大小姐在街上游荡,还行色匆匆的啊?”
总之,这姑娘在韩先易心中,只留下两个印象:颜如桃李,行而无状。
翻翻覆覆转了十几个圈子,终于捱到晌午,便踱了步子,来到乔大娘门前,正看到几个华服男子守在门前,跟守门的家丁说话,那家丁姓赵,几个男子都叫他作赵大哥,似乎是想进去而不得。这赵大哥神情倨傲,丝毫不为所动。
那几人苦苦哀求一阵,赵大哥始终苦着一张长脸,不断摇头,不耐道:“快滚快滚!”韩先易见此阵势,心中打鼓:“想不到乔大娘家如此难进。我还要不要进入?”
踌躇间,忽听一个温和声音道:“你们这些人赶快回家罢,难道还把一生断送在这里不成?”
又对韩先易到道:“这位大哥倒是面生得很。也是来找我妹妹的罢,你又带了多少银子来折腾呢?”
韩先易听自己也被当作追花逐柳的孟浪徒,忙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是来找乔大娘的。我叫”
那姑娘甚是聪慧,立即醒悟,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