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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并不是想分开他们,他是想把她们母子接回将军府享福啊。
她是他的嫡妻。
不是母亲坚决反对,他做梦也想把他们接进将军府,和她成双入对地出入将军府,出入上流名宴啊。
现在,有这样大好的机会,他怎么能轻易错过,再说,就算他肯让他们住在祖宅,一旦被母亲知道了,她怎么能容自己的亲孙子流落在外?
缓缓地睁开眼,沈钟磬直直地看向甄十娘母子,痛苦的眼底少有地闪过一抹哀求之色。
她恨他,所以不愿意跟他进府,可他真心地是为她好啊。
对着如此倔强的甄十娘。
有一瞬间,沈钟磬直想跪下给她磕三个头,告诉她,他所做的一切,真心的是为她好!
顾彦浦见了就叹息一声。
风闻沈老夫人蛮不讲理,他原是不想趟这浑水的,看这形式,他少不得要出出头了。
有些话,站在甄十娘立场的确不好开口,还是他这个老人家来做恶人吧,“将军请借一步说话”顾彦浦朝沈钟磬一拱手。
沈钟磬刚中状元时,在还是太子的万岁身边见过顾彦浦,也曾受过他指点,对他也颇为尊重,见他开口,不由神色一震。
顾彦浦,也许能帮他说服甄十娘。
“先生坐,我来”见顾彦浦亲自端了壶给他倒水,沈钟磬忙接了过去。
顾彦浦就势在沈钟磬对面坐下,“将军为何执意要接她们母子进将军府?”
“她被这样养在外面,虽然锦衣玉食,到底不被人尊重”看着祖宅里一个个对她毕恭毕敬,可将军府里却是没人正眼看她。尤其老夫人屋里,连小丫鬟都想踩她几脚,话说出口,余光瞧见顾彦浦摇着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心思被看穿帮,沈钟磬脸色一阵涨热,又大声说道,“自古子凭母贵,她的身份一天不被母亲认可,文哥武哥在人前就一天抬不起头!”
言外之意。他这么做,全是为儿子着想。
“是这样啊”顾彦浦恍然大悟,“所以将军才想让夫人早点死。”
想她早点死?
他直恨不能杀到阎罗殿上。求阎王爷给他短寿三十年续到她身上!
沈钟磬身子一震,“顾先生何出此言?”他瞪着杀人般的眼睛看着顾彦浦
那面甄十娘已带简武简文等人进了东屋。
“奴婢去听听他们说什么?”秋菊回头看看西屋书房虚掩的门。
打小给甄十娘当耳报神,这种事情她常做。
甄十娘也抬头看了一眼,“算了吧。”
不用听,顾彦浦一定会替她说话。
“依奴婢看。将军是打定了主意要带文哥武哥走的。”喜鹊忧心忡忡地看着甄十娘,“夫人就低低头,一起回去吧。”就算在老夫人手里受些气,也好过母子分离。
“娘,娘”被吓坏了,简武简文紧紧地搂着甄十娘不撒手。
见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简武小脸都白了。甄十娘心一阵绞痛,“为了孩子,别说低头。就是折腰她也认了,怕只怕,即便她头低到了尘埃里,任打任怨地送上门去甘受责辱,老夫人也不会让她随儿子进门。”
还有什么能比活生生地看着她们母子分离更让老夫人快意的?
心里翻江倒海。甄十娘勉强维持着平淡神色,轻轻拍着文哥武哥的后背。“没事了,文哥武哥先放开娘,娘给喜鹊姑姑看看伤。”
声音祥和,简武简文很快安静下来,回头看看喜鹊鲜血淋漓的额头,乖巧地闪到一边,却不肯放开甄十娘,坐在甄十娘身后紧紧地抓着她衣衫。
提倒伤,喜鹊才感觉额头有些疼,她一面拽了头发遮挡额头,嘴里说道,“奴婢没事儿,夫人别担心。”
甄十娘已一把拽了回来,一面吩咐秋菊,“把药箱拿来。”抬手把喜鹊额头的刘海挑开,“疼吗?”抚着喜鹊血肉模糊的额头,甄十娘手指微微发颤。
她可以阻止的。
只是,面对沈钟磬的霸道,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就让喜鹊这么抖开前尘往事,他总有几分愧疚吧?
可是,想起眼看着喜鹊额头磕出了血,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他却依然刚硬如铁般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甄十娘心里一阵绝望。
这是他的底线吧?
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
即便他亲眼看到她给孩子请了最好的师父,他也不允许他们流落在将军府外!
面对一头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犟驴,不知顾彦浦能不能劝住他。
若顾彦浦也劝不住,她怎么办?
难道真要这么跟着他回将军府试试,直在老夫人屋门前跪上三天三夜撞个头破血流然后一个人黯然神伤地回祖宅,留下两个无力自保的孩子在将军府,母子三人从此天涯永隔?
这念头只一闪,甄十娘便使劲摇摇头。
明知不可能的事情,在浪费时间就是自取其辱!
果真那样,说不得了,今天她就豁出命去像她的前身一样做一回泼妇吧。
第二百零八章 醒悟
“喜鹊姑姑放心,夫人的药最好了,绝不会留下疤痕。”见喜鹊满面忧虑,秋菊安慰道。
这傻孩子。
喜鹊暗暗叹了口气,她哪是担心额头的伤,额头长几个疤算什么,就是她花了脸,李长河也不会不要她,她是担心她家夫人。
甄十娘心越乱,动作就会越沉稳,越慢,不过寻常小伤,她竟给上了两刻钟的药,那缓慢的动作,好似绣花似的,于平静中透着股摄人心弦的暗涌。
自搬来祖宅,甄十娘身上就一直带着股令人心安的宁静,天大的烦燥情绪在她面前都会渐渐地平息,每每在她身边,只那么静静地坐着,便感到心安,宁静,像这样,切身地在她身边感到一股乱人心魄的不安,还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简武三岁那年,因被人追着骂他是没爹的野孩子,硬是和五岁的比他高大半截的葛八斤扭打在一起,又踢又咬地死死地抱着不撒手,两人从草地到河边最后一起滚到了冰水里救回来后就发高烧,昏睡了两天两夜,甄十娘就衣不解带地坐在他床边两天两夜。
那一夜,她记忆犹新。
奶娘带着文哥睡了,屋里静的吓人。同是宁静无波,可她仅仅坐在甄十娘身边,就感到一股仿佛天就要塌下来的不安
这一次,天不会真的塌下来吧?
喜鹊不敢想,果真生生地分离他们母子,甄十娘还能不能活下去,她还能活多久?
乱七八糟地想着,感觉屋里一股紧窒的气息,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将军”不知什么时候。沈钟磬正静静地站在门口,面色冷峻,看不出悲喜。
“娘,娘”简武简文双双从后面抱住甄十娘的腰。
喜鹊正要起身,被甄十娘一把按住,“别动。”她沉稳地给喜鹊缠好最后一圈纱布,打了个结,这才拍拍手,吩咐秋菊收拾。
秋菊喜鹊很快收拾好药箱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沈钟磬甄十娘一家四口。
简武简文紧紧地抱着甄十娘,抿着唇瞪着眼看着沈钟磬。
“文哥。武哥先出去。”沈钟磬在炕边坐下,“我和你娘有话说。”
甄十娘就拍拍简武简文。
“娘,娘!”简武简文吓得死死地抱甄十娘不撒手。
好半天。简武抬头看着甄十娘,“我不做大将军了,我也不考状元了!”他使劲抱着甄十娘,“娘说过,您和他只能选一个。我要娘,我要娘不要大将军!”
“我也要娘!”简文也跟着大喊大叫。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煞星本就一肚子气,这不明显地火烧浇油吗?
感觉屋里泛起一股寒意,余光瞧见沈钟磬刚平下的脸又黑了,甄十娘忙连连拍着简武简文后背,“快。听爹的话,先出去。”
“娘”简武简文死死地抱着她。
被之前沈钟磬要强势带他们走吓怕了,任甄十娘怎么哄劝。简武简文就是不撒手。
“文哥武哥放心,将军不会让你们离开娘的。” 正无计间,顾彦浦推门进来,“爹和娘有话说,先随师父去描红。”
这话的意思是他说服沈钟磬了!
甄十娘神色一震。蓦然抬头看向顾彦浦。
顾彦浦朝她无声地点点头。
感受到那股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宁静又回到了娘亲身上,简武简文瞬间安静下来。抬头看着甄十娘。
“去吧”甄十娘笑着揉揉他们的头发,“先去做功课,娘一会儿过去找你们。”
“我们就在书房,娘有事就喊我们。”
简武简文瞪眼看着坐在炕边的沈钟磬,慢慢地蹭下地,绕过他,撒腿跑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甄十娘和沈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