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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道:“探丫头心里再要强,有这样一个姨娘,总叫她长不上这个志气去,奈何?”
过了半个时辰,只见藕官披着头发敞着大衣裳回来了,头上满是汗。众人不觉笑道:“抱不平的好汉回来了。”
紫鹃啐道:“你个小蹄子,你自个儿瞧瞧,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儿?”藕官却昂首道:“只要不让芳官吃了亏,就是闹得再狠些,我也不怕。”
我不觉笑道:“你还说呢?整个一个泥猴儿。你先洗洗去,回来再说是如何一回事。”紫鹃忙拉了她出去了,又叫雪雁打热水来让她洗头。雪雁骂道:“你外头闯了祸,回来倒教我们伺候你。”藕官笑道:“好姐姐,赶明儿我好生伺候你们罢。”紫鹃笑道:“你一日不生事,我们就知足得很了,还指着你还伺候我们呢?”
一时藕官洗了头,湿淋淋披在身后,笑嘻嘻过来了,细说事情原委。
第五十六章 玫瑰露
第五十六章 玫瑰露
原来是贾环听说芳官得了蔷薇硝,就找她要一些给彩云,结果芳官因是蕊官给她的,舍不得给,就给了一包茉莉粉。赵姨娘知道了,就找上门去打,芳官却不怕,也闹起来,藕官她们听见芳官叫人打了,就都去帮忙儿,闹得赵姨娘也不成样子了。急得袭人了不得。最后还是探春她们去了,才止住了。
藕官道:“今儿我才知道,三姑娘原来是赵姨奶奶生的,如今我们打了她的妈,她不会叫人来打我们吧?”
紫鹃闻听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作什么去了?”
我笑道:“你放心,这种事原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遮掩还来不及呢,哪能来打你们再闹一回呢?你放心歇着去是正经。歇好了,好明天有力气再去生事。”
听了这话,藕官也笑道:“好姑娘,我再也不给你惹麻烦了。”我叹道:“你哪里知道?这蔷薇硝一出,多少事儿也就来了。只怕三姑娘想清静些儿也不得的。你明儿和芳官说一声儿,这几日只叫些安静些罢。”
藕官忙应了去了。第二日,却去探春三人常在的议事厅去,却只见探春一人在那里。不由问道:“如何只有你在这里?大嫂子和宝姐姐怎么不在?”
探春忙让座,叹道:“大嫂子因为兰哥儿病了,已经禀了太太不理事务了。宝姐姐说这几日她家里有事,了要回去料理,这几日竟不在园子里了。现只有我一个人了。想必是她们昨儿见姨娘闹成那样,又因为我在这里,觉得没法处,所以去了。”说着,竟滴下泪来。
我忙劝道:“这就是你多心了。听说这回兰哥儿是出痘,病虽不大,却也凶险,大嫂子自然要照顾。就是宝姐姐那里,我们也都知道,她家里大小事都是她来照应的。如今人家家中有事,自然也要照顾的,难不成竟只管我们不管她们自己了不成?你也别恼,真的照应不过来了,你就叫人还找凤姐姐去,难道她就不管了不成?”
探春试泪道:“我也不过是和你说说透透气儿罢了。你说的很是。多谢你来瞧我。”劝慰了一阵子,我才去了。却见鸳鸯笑嘻嘻迎头过来了。我问道:“今儿有空进来逛逛了?没事去我那里坐坐再去罢。”
鸳鸯回道:“我是来找你呢,就便儿逛逛。”说着抿了嘴儿笑。
我笑道:“我自个儿去罢。紫鹃,今儿鸳鸯难得有空,你就陪她逛逛罢。”紫鹃笑道:“我正要找你去呢,年前我一个亲戚从苏州带来几个花样子,都是我们没见过的,比宫里的样子还好,正要叫你瞧去,可巧你就来了。”
鸳鸯笑道:“花样子也就罢了,把林姑娘的玫瑰茶偷一点子来喝倒是使得的。”
见紫鹃和鸳鸯说笑着去了,我一个人分花拂柳,径往贾母上房而来。只见贾母正坐着一个人抹牌儿。我因笑道:“今儿外祖母这里好清静。”
见我来了,贾母笑着用手打乱了牌道:“这几日事多心乱,不得好生和你说说话儿,今儿难得清净,因此叫你来陪我说说话儿。”
我就坐在她脚下的脚榻上,把头埋在她怀里,笑道:“外祖母一去一个月,可想死我了。”
贾母用手在我头上一下一下抚摸道:“我也担心你呢。又怕我走了,别人欺负你。”声音中有无限慈爱。
我眼圈一红,泪沾上衣襟。
是,我已经不再是真正的林黛玉,虽然还是那具美仑美奂的躯体,可是灵魂却已经不再是那个灵魂。这个灵魂坚强独立,不会悲花悯月,不会自怨自怜。这个灵魂的眼泪不再因为恐惧和愁怅而落,却总还会为一种真情而落。会为一种我渴望已久的亲情而落。
贾母见我哭了,忙用手帕子为我试泪,笑道:“你母亲小的时候,也是这么着,就爱躲到我怀里哭。”说完语声也哽咽了。
我忙笑道:“都是我不好,又惹外祖母伤心了。今儿外祖母叫我来,一定还有事罢。”
贾母道:“我此去送灵,因为你说,所以很留意了一下国舅爷傅恒家的福晋。听说才新婚不久呢。人生得真好。满人里这样美丽的女子我看竟是第一个。说话也极和气。听见是我们家,忙说,你舅舅和傅国舅一处办差办得极好等话。等我们回到住处,她又叫人送了东西来给我们。东西虽小,总是人家的心意。”
我长吁一口气道:“哎呀,这我就放心了。”
我对贾母解说道:“最怕傅国舅因为我们和弘皙王爷的关系避嫌不理会我们。如今看来,竟是不甚要紧。我也就放心了。这样将来万一有个好歹,我们也就有个退路。”
贾母叹一口气,道:“这府上,上上下下的人,若有一个人能有你这样的见识,我也就不太愁了。他们只看到眼前的金尊玉贵,只知享乐混日子,哪里知道,我们的荣华富贵也不过是指望着皇上的喜怒罢了。所谓雷霆雨露莫非皇恩,若有一日,雷霆从天而落,又将如何?”
我劝道:“外祖母快不要如此,哪里就那样了?我也不过是白担心罢了,只为防一个万一。再说,还有贵妃娘娘呢。”
贾母道:“你也不用劝我,我什么不知道?这个家已经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从去年年下起,琏哥儿就找鸳鸯来我这里借东西去当。鸳鸯来和我说,我说就给了他罢。就真的拿不回来也有限的。可是我心里明白,若他们有一点办法,哪里能够来拿我的东西呢?我虽不管家,也知道一年到头,进的少出的多,就是一座金山也有用完的一天。所以我也愁。我倒不是为我自己愁。我已经这个岁数了,还能再活多少年?我是愁你们,若是有一天,这个家真的败了,可怎么处?”
眼见贾母脸上深深的忧色。我心中感动,口中道:“外祖母快不要伤心。也不要太为我们操心。我自幼也很瞧了几本佛经。知道一切自有定数,自有缘法。外祖母从来行善礼佛,自然会逢凶化吉,万事万安的。”
正说着,只见宝玉笑嘻嘻进来了,道:“原来你在这里,才我去你那里,只见鸳鸯和紫鹃沏了玫瑰茶聊闲篇呢。我也喝了一盅。说是你在这里,我就来了。”
贾母笑道:“你娘叫你去你姨娘家,你怎么没去?”
宝玉吐吐舌头,道:“我说我身上不好,老太太不叫我去。”
贾母笑道:“你少拿我打马虎眼儿,我这就告诉你娘去,叫她捶你的肉。”
却见鸳鸯和紫鹃来了,急急回道:“宝二爷快回去瞧瞧罢,出事了。平姑娘找你呢。”
我忙道:“你快去瞧瞧。”
贾母问道:“又是什么事?这几日听得这园子里天天乌烟瘴气的,日日有事。”鸳鸯道:“回老太太,听说,才在园子里的厨房里搜出了一瓶子玫瑰露,还有一包茯苓霜,说是厨房管事柳妈的女儿柳五儿从太太那里偷的。那柳五儿却抵死不认,说是宝二爷房里的芳官给的。这不,叫了宝二爷去问问呢。”
我笑道:“太太房中的贼不是五儿,另有其人。”鸳鸯忙问:“林姑娘原来知道?是谁?”我笑道:“我不知道,但我猜想,那柳五儿是什么人,如何能到得太太房中去?如果有贼,贼,也必是太太屋里的人,再者,我听紫鹃说,那芳官近日和那柳五儿过从得极好。那玫瑰露也未必不是芳官送了给那五儿的。”
紫鹃笑道:“太太房中失了玫瑰露,必是彩云偷了给环哥儿了。”
鸳鸯叹道:“可怜三姑娘,又牵连到她了。若对景儿真查出来,她面子上如何过得去呢?”
我笑道:“探丫头是个聪明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