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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这话的时候,他耳边都听到下面客人不时议论着:怎么还不打起来;都只是说;干脆动手打了;别象个娘们!
正在这时,一个略带低沉的女音响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青年男子和药师闻言都朝店小二身后瞧去。隔着柜台不远,是通向客栈后院,门帘掀开了一半,一个身量只到他们胸口的女子一脸不解的朝这边望来。
这女子面容清冷,可她嘴角却仿佛带着似有非有的笑意,蛾眉轻弯,杏眼红唇,脸上却是一点粉黛都没施。
想不到出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丽人,看她的装束已做妇子打扮,可偏偏她的举止神情又如处子般,一时间不仅那青年男子看得呆了,就连中年汉子也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三姐,她欺负我!”见到这女子,那店小二一个快步,走到那女子身边,伸手将她挽住,另一只手伸出根手指指着青年男子。
见到手指指着自己,青年男子终于醒过神来,急忙辩解道:“啊?不是,我不是”可话说了一半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哪个地方欺负那个称呼女子为三姐的店小二了!
那女子看了青年男子一眼,露了个歉意的神情才转眼望着店小二道:“来者是客,别人哪里得罪你了,肯定是你自己去招惹麻烦才是!”
这话说得那店小二满脸的不高兴,而那青年男子却要在心里欢呼起来,若非此地此景,依着他以往的性格,只怕早就冲了过去,不理不顾的拉着那女子的手了!
看那女子的神情,似乎是要店小二前来道歉,青年男子刚要开口说话,那店小二狠狠瞪了他一眼,嘟囔道:“他没欺负我,他拉我扯我的衣服我就任他做吗?”
这一句话立刻让那女子满脸惊讶的将目光投到了青年男子脸上,自然,青年男子的脸上腾地一下红了,表情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原来是两位不熟悉我们客栈规矩的生客啊!”话锋一转,那女子的声调立刻冷了下来,显然她并不是因为是两个生客才如此,而是因为那一句拉扯的话罢了。
想了想,青年男子咬着牙,低下头也不敢将目光再对着那女子道:“在下孟浪,确是不懂规矩,若是店家立个规矩牌在这里,恐怕是没有人会犯店家的规矩了。再说我犯的话也是因不知所致”
听青年男子絮絮叨叨的说了下来,那女子皱了皱眉,放缓声音,淡淡道:“好了,我并没有责怪客人的意思再说我们客栈的规矩不多,也就一条:守好自己,别乱碰东西,自然也包括人。说不定哪天客官就会碰上自己惹不起的人,那可不是我们这客栈店家柔弱的角色了!”
若是那店小二说这番话只怕那青年男子立马便当是耳边风了,可是是这女子说的,也不知为何,青年男子恭谨的听了,其中还夹杂着应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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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青年男子如此模样,那店小二嬉笑而视。说完话,那女子见了他的神情,看似轻巧的在那店小二身上一拍,皱了皱眉道:“不论怎么说,总是你的不对才是,我在这里冒着天大的危险替你说话,你倒是在一边看热闹么?还不快上前道个不是。”
听那女子这么说,青年男子立刻抬头笑颜颜的望了过去,而那店小二立刻沉下了脸,鼓了鼓嘴,径自走到柜台后,伸手提了坛酒,放在了柜台上。
那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转眼望着青年男子,柔声道:“客官不要见怪,这坛酒就当是我们赔礼的了。”
一坛酒有什么好希奇的?青年见是这女子开了口,自然是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应了,而这时,店内不知是谁大声说道:“上好的烈刀烧啊!老板娘,你也送我一坛好了!”
也不知道是那人的吆喝还是那声“老板娘”的称呼,那女子脸色微红,也不说话,一转身掀帘就要朝后而去。
倒是那店小二脸色变得笑嘻嘻的,半是讽刺,半是玩笑的道:“你想要?好啊,你也来碰我和我三姐一下试试?”
听了这话,那女子不由得再次皱起了眉,停下了脚步,转身望了去。
那出声的汉子立刻哑了火,悻悻的干笑了两声,而店里其他的客人哄抬着笑道:“四赞,怎么有胆子要酒没胆子上去试一下?”
叫四赞的粗壮汉子一抿嘴,伸掌一拍桌子,喝道:“娘的,老子四赞就只会说说,在这里谁敢动手老子拜他做大哥!”
说着,气势熊熊的朝四周打量了一番,见没人敢应他的话,才长出一口气,端起碗酒,一仰脖子就倒了下去。
“做你大哥又没什么好处,再说你又不是一个娘们,得了也没用啊?”隔了一会,一个略带阴柔的声音在店内传了开,声音不高不低,却是将满店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乌丹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胆子咱们出去斗个高下,看是你铁勒人厉害还是我吐蕃人厉害!”
那叫乌丹勒的汉子坐在店角,一身麻衣,头发左右结了两个小辫,长眉细目,看着四赞,脸上带着丝嘲笑。他微抬了抬嘴,慢声慢气的道:“你与我斗有什么用?我可没有‘烈刀烧’?没胆子干说出来的话,那你就别放屁!”
四赞猛然立起身,双腿碰处将身前的桌子也给掀翻了。他怒目圆睁,双眉倒竖,浑身上下的骨骼肌肉嘎嘎做响,一字一字道:“老子若动了她们你乌丹勒又如何?”
听他这么说,他身旁的同伴急忙伸手拉扯着,口中不住劝道:“四赞,你说这样的话是不是疯了,光不说别的,当是三老板的恩惠你几条命都还不回来的!”
四赞听也不听,一把甩开同伴拉扯的手,指着乌丹勒道:“是不是怕了?哼哼,我动了她们,你乌丹勒说该怎么办吧!”
见到店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自己,乌丹勒顿了顿呼吸,隔了一会才道:“我说什么?四赞你是不是酒喝多了?你自己说出来的事情你自己担了,牵上我不怕人笑话吗?难不成还要我跟你一样,认别人做大哥?”
四赞哈哈一笑,坐了下来,道:“你认我做大哥?恐怕乌丹勒你是想错了,你这躲在一角说风凉话的人我可是收不起。”
似乎是从没想过四赞这样粗鲁的汉子居然会将话反过来说,一时间店内的客人都哄然大笑起来。青年男子端起药师给自己倒的一碗酒,笑得差点将酒都要倾泻出来,眼角瞟处,不期然却看到了那女子嘴角淡淡浮起的笑容,那笑容清许如花,一下子他便失了神的望得呆了。
见这么多人笑话自己,乌丹勒先是脸色一变,冷笑不已,待到店中一众人笑得无趣了才道:“是与不是,总是你四赞在这里嘴上说个不停,是汉子的就做了再说,光说不练”说着,他脸色极其鄙夷的住了口,摇了摇头。
四赞满脸笑容,听了乌丹勒的话也只是嘿嘿一笑,根本不象开始那般冲动易怒,他倒下一碗酒,抹了抹酒渍哼笑着道:“我是光说不练,那你乌丹勒就别学我光说个不停,来练上两手让我也叫声好啊?”
乌丹勒一下语塞,他狠狠瞪着四赞,挑了挑眉,紧着牙缝道:“我学你四赞?你吐蕃的骑兵还不是从我铁勒国处传过去的?说起来,我们铁勒勇士以一对十!”
四赞斜着眼瞧着乌丹勒,冷嗤数声,道:“你铁勒勇士既然以一对十?如今造成如此局面那就是太厉害了点!”
此时正是隋末年间,亦是群雄并起,铁勒本是匈奴的一支,原本雄健强大,自突厥强盛,铁勒诸郡分散,众渐寡弱。而吐蕃此时却是人丁旺盛,渐趋渐强。四赞是吐蕃人,自然深知自己部族的强大和铁勒的趋弱,他话里没有出现一个弱字,却无疑是在讽刺铁勒部族。
乌丹勒脸色大变,禁不住冷哼数声,阴声道:“我们铁勒之弱才有你们吐蕃今日之势,若非铁勒岂能让你吐蕃”
听乌丹勒如此辩解铁勒之弱与吐蕃的强盛,四赞再也忍不住,一掌飞去,将桌上的一只酒杯击得朝乌丹勒打去。
乌丹勒眼中精光一闪,冷笑着喝道:“好你个四赞,你居然敢破坏‘荒原扁舟’的规矩!”一个闪身,将酒杯躲了过去,却拿眼朝那女子和店小二瞧去。
那女子和店小二脸色齐变,眼神变处,正待开口喝问,那客栈的大门“砰”的一声巨响,打了开,一个高大的人影裹着风沙从外面闯了进来。
那人堵在门口,身后狂风卷沙,没有片刻停歇的从外面朝客栈内涌来,所有人都被这一下吹得睁不开眼,就连想开口骂也怕灌个满嘴沙。
那人放眼四顾,丝毫不惧身后风沙袭人,看到众人表情,张嘴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