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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材,说是甚麽防疫用的,若是家里人生病了,找一旁的大夫就地看诊拿药,居然都不用钱!
可这不用钱的粮食,也不知道能吃多久?水虽然退了,可田地还荒无着,明年的税赋没着落,真真愁死人了!
然後突然冒出个甚麽拍卖会,拍卖安王的独家精品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难道王爷也穷到没饭吃要卖家当?家里那安王四宝还摆着呢!不知道能卖钱不?
没等她们愁多久,官府就有了公告,甚麽?清理自家田地不但抵税还有工钱拿?虽然要去俢甚麽河堤水坝的,不就是些力气活?这不明摆着送钱吗?赶完晚春播种再去,尽管来年收成将短少一半,但养活全家也绰绰有余。
这时候百姓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拍卖会是为了她们而办;原来,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安王;原来,爱民如子不再只是句空泛戏文;原来,世间真的有菩萨降生,带来无尽温暖和希望
同样受到冲击的,不只云州百姓,还有红袖
半个多月以来,他每天跟着夜煞忙进忙出,帮着洗晒药材、教导防疫,累的半死不说,连最初的目的都快抛诸脑後
他自出生便体弱多病,被小爹带去拜月宫求医,因而结识夜煞,那段美好的童年、无忧无虑的生活,至今还常常在他梦里浮现。
然而十岁後,离开了拜月宫,姐姐告知自家的灭门血仇,甚至把他丢到青楼,学习各式技艺、练就魅惑手段,自那时起,他的人生除了复仇还是复仇,宛如魁儡般身不由己。
这次他的任务便是勾引风流好色的安王,姐姐说这是最後一次,事成之後他便能披上嫁衣跃昇龙门,嫁给品貌兼备的大燕皇女龚御星。
瞧瞧!多好的姐姐阿!连他的後半生皆安排的妥妥贴贴,他想反抗、想拒绝,终究因不忍而放弃,反正自己的人生都是为了别人而活,他认命了!
他化为红袖委身红楼,吸引巡抚注意,果不其然就在那天,眼见安王携着夫郎前来,还被吐的狼狈不堪,但她不但容忍着满身脏污,不见半分怨怼的表情,反而露出那麽温柔的神色,令他动容之余,竟鬼使神差的道出心声,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是那样的不为所动?
面对如此特立独行的安王,他第一次感到毫无把握,自己费尽心机,现在却连对方的人影都见不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凭他的美貌,不是应该足够吸引所有女人的目光吗?凭他当日恳切的言语,不是应该足以引发所有人的怜惜吗?他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想不岀所以然来。
此时,对着眼前忙碌制药的夜煞,他再也无法忍耐,将心底的疑问脱口而出:「夜煞,你和安王熟吗?她到底是个甚麽样的人?」
夜煞手下不停的随口回答:「还不就是那样?没半点王爷样子,倒是挺亲民的,也会替百姓着想你问这做甚麽?莫非你看上她了?那可不成!她身边已经有三个夫郎,哪还有位置腾给你?作为男子,千万别爱上风流的女人」
接下来夜煞絮絮叨叨的劝他半天,听的他更加心烦意乱,忍不住出言打断:「我知道了!你忙吧!我想出去走走。」
夜煞闻言,不甚在意的挥挥手後,又继续埋首药草堆中。
红袖走出房门,正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有些刺眼,他沿着树荫漫步,自嘲的想,像他这种人,可能一辈子注定活在阴影下、而与温暖无缘。
忽然间,他灵机一动,既然安王不来找他,那他何不主动出击?不管她对自己有心还是无意,总好过像现在这样乾等吧!
叫住经过的下人问明方向後,他便径直向着安王住处前行,不料没走多远,眼前就出现了一大群人,仔细一看,不正是安王吗?身旁跟着赵敏,後边一群侍卫跟随,皆行色匆匆看来身负要事。
他不知哪里生来的勇气,快步冲至安王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眼见面前的女子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他深吸口气,行了个标准的福身礼後缓缓开口:「王爷万福,奴远远看您经过,特来请安问好,失礼之处还望原谅则个!」
芳华这时的确正急着出府,眼见被红袖拦住去路,而且还是这种烂理由,便有些不耐烦的回:「本王很好,你可以下去了!」
说完就想绕过他走人,不料对方又挡在她面前,带着幽怨的眼神望向她说:「王爷可是嫌弃奴出身青楼污浊不堪?故半月以来对奴不闻不问?」
芳华摸摸鼻子,口是心非的说:「本王没嫌弃你的意思,别多想。」
红袖闻言立即绽出一抹羞怯的微笑说:「自从那日蒙王爷搭救,奴感恩於心,探得王爷身边并无小侍随身,奴特求王爷恩典,许奴近身伺候,端茶倒水,报答君恩。」
芳华每次听这红袖奴来奴去就犯头疼,好不容易忍耐着听完,对方的目的她也猜到十之八九,没想到这林烟害完皇姐不够,现在又想来害她?当她傻子吗?
这时芳华想起姐夫小产後憔悴的面容,不禁怒气上涌,正想开骂时,话到嘴边却忽然踩了煞车,不行!不能露馅,她还要利用林烟引来他背後的大鱼呢!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机
此时她身後的达文出言提醒:「王爷,该出发了。」提醒是假,达文可是把这红袖的底摸的一清二楚,她担心王爷会不自觉的中了对方的美人计,这才赶紧找藉口离开。
芳华转了转眼珠,突然生出一计,不如乾脆实话实说,还省了被纠缠,打定主意後,她一脸嘲讽的开口:「红袖,本王实话告诉你吧!本王生平最不喜的,便是你这种外表柔弱、内心狠毒的男子,还有,你一开口说话,本王就恶心到想吐,当日带你出来只是给程大人个面子,况且你也说了,会自行离去,怎麽还赖在这儿?若是不想走人的话,那也成!乖乖跟着夜煞,别再出现在本王面前!」
此言一出,除了达文之外,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赵敏及亲卫军都不敢相信一向温和的王爷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而红袖本人,更是一手捂嘴、一手握拳,眼睛瞪的大大的,完全无法置信。
芳华眼见红袖大受打击的样子,心中自是舒畅万分,也不再多言,只勾起小敏的手臂,绕过石化般的红袖,迈开大步离开。
侍卫们或摇头、或惋惜、或怜悯,纷纷看了红袖一眼後,也跟在主子後头走了。
这时候的红袖,脑中依旧回荡着安王的言语,每一个字句都彷佛巨大的鎚子,重重的敲击着他,似乎将他整个人都敲成碎片般,不论他再怎麽努力,都无法重新拼凑完整
他就这样维持着怪异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好似想了许多,又好似甚麽都没想,直到夜色降临,他才动了动酸麻的四肢,一脸落寞的返回居所。
自那天起,他感觉自己不再背负着复仇的怨念,整个人彷佛脱胎换骨一般,可当偶而想起安王时,仍免不了黯然神伤、久久无法释怀!
即使任务无法完成,他也没连系姐姐,只每日跟着夜煞学习制药;看着前来就医的人,从无助旁徨到感激致谢,他也跟着发出会心的微笑,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如果能一辈子都这样过倒也不错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姐姐便找上门来,夜半时分打断他的睡眠,一脸怒气的质问他为甚麽无法讨得安王欢心?
他看着姐姐狰狞的面孔,忽然间只觉得无比陌生,这就是他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吗?
刹那间他有些心灰意冷,任凭姐姐辱骂却不发一言,直到姐姐愤然离去後,他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状若癫狂的大笑出声,不知笑了多久,他感觉喉间一股腥甜,随即喷出一口鲜血,接着便不醒人事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他见着了很多人,忧郁的小爹、愤怒的姐姐、亲切的夜煞、淫笑的女子
然而,出现最多次的脸孔,却是那清丽雅艳的安王,或嘲笑、或厌烦、或鄙夷每当她出现时,自己彷佛透明般无所遁形,连心脏都纠结在一起,他想远远逃离这种痛楚,却总是情不自禁的接近。
当他彻底从梦境中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大病一场,昏睡近半个月,其间安王已经动身回京,留下夜煞看顾自己。
听闻这个消息,他微微有些失落,甚至兴起想追随其後的念头,他被这个荒诞的想法骇住,突然间,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林盈爱上了一个最不该爱的人
细想起来,应该就是她对着夫郎温柔的那一眼,瞬间刻进自己的心田,尽管那一眼不是对他,尽管她对他只有嫌恶,尽管除了嫌恶外双方还隔着血海深仇,他还是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