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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这个夜晚,彝阳上了得钟山。”明美微笑,“那我们今晚就踏着一年前彝阳走过的路,夜游一番吧!”
张庞犹豫着。明美又道:“我知道其实张大哥心里是很想去的。”如若不然,之前张庞就不会提起双庆典之事。
张庞不禁面上一红,虽他不英俊,但这时却有几分可爱。
这时,一侍女急匆匆自外殿而来,在明美面前停下脚步,跪下,喘吁吁道:“请问您是明美大师吗?”
“我就是。有什么事?”
侍女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递上:“这是刚才奴婢在前殿打扫时,忽然一男子硬塞到奴婢手中,说要奴婢亲手交付大师。”
张庞代明美取过,不禁皱眉,这信显然不是新封的,有着好几道模糊的折痕,信封边角也毛了。
“那人塞了信就走了,就跟飞似的,动作太快了,奴婢都还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
信封上写得清楚——明美吾弟亲启。
“你先下去吧!”张庞打发侍女走了。
将信呈给明美,却见他看了后眉头深锁,不禁问道:“信上写了些什么?”
明美将信递给张庞,沉声道:“这竟是封一年前的信。彝阳死前所写。看来我们今晚的得钟之行,势在必行。”其实,即便没有这封信,明美自己也很想到得钟山上去凑凑热闹,顺便看看能令张庞面红的人。
“彝阳请我于一年后的今晚,到得钟山去,替他去见他的情人。”见信后方知,原来自己竟是彝阳在人世最后的朋友,更有甚者,是唯一的朋友。
64信
日薄得钟,霞光如血。浓密的树荫花丛间总有蝴蝶翩舞,走近细看方知是舞者或嬉闹或矫情或正儿八经在舞蹈。艳红的霞光映照得钟,每一处都带出了血色,树成了妖艳的,石成了动情的,而人影成了霞光的延伸。
一位眉目清秀的玄衣少年,一步步往山上去,他的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一位青年男子,男子表情严肃,迥然不同于得钟山上任何人。上山前的对话还在他耳畔回响,那身形瘦弱的少年,为何言语总是那么坚强?
“明公子,你明知道前路凶险难卜,为何还要上山呢?”
“前路凶险,难道停留在原地就能安生吗?”明美笑了笑,“我听见命运在向我招手,如同那夜花灯邂逅杀神大人。”
“可是彝阳的信”
“按照时间来看,他是去年罡踏庆典之后,回闻渊途中所写。那个时候,他的状况应该已经很差了,没准被人盯得很紧,所以信中的一字一句都很含糊。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因为如果能轻易看个明白,这封信就永远不会到我手中。”
“一年前的信,明公子难道不怀疑并非彝阳所写吗?”
“无法考证,只有相信。”明美莞尔,“相信我们的对手比较聪明。他清楚我同彝阳的关系,伪装字迹是愚蠢的。”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你去呢?”
明美认真起来:“所以我猜这封信的另一个用意,是想告诉我,彝阳的得钟之行,肯定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个秘密被隐藏起来了,而我大概就是那把启开秘密的钥匙。”
张庞立刻道:“我请求你,明公子,我们不要去得钟山了。我感到非常危险,恐怕以我一人之力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然而明美道:“张大哥,有些事避也避不开的,何况人家已经找上门来。如果我们不上得钟山,对方肯定还有更厉害的法子逼我们不得不上山。因为对方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份,已经知道我是来自闻渊风舞涯的明美。”
张庞道:“如此说来,我们更不应该上得钟山才是呐!”
明美凝望他片刻,柔声道:“以当年彝阳之弱,也敢独身一人上得钟山,何况今日的我还有你。”
张庞哑然。
“我不能让彝阳白死。”
留言给耶遗世后,明美易容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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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美:
五月花红,六月徂暑。蝴蝶谷前,黑红相间。黑的是那猎猎衣袍,红的是蝴蝶绝谷上的艳舞。我因美而独身前往,亲证飞蛾扑火的惨烈。情人如刀,而我非鞘,柔肠寸断,亦不悔不怨。只是自知再回不去王宫深院,君王恩宠恍如隔世这一去旁的都可抛下,惟独于你要交代一二。
与他约定,来年罡踏得钟再会。若我身故,烦劳弟替我一行。罡踏终结前,若不能寻出答案,便是今生无缘。不必勉强,无缘未必坏事,有缘如我,却是错缘人。
残阳指路,灵犀心会。
万千珍重,言语难表。
彝阳
(闻纪十八年初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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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指路,踏着一年前彝阳走过的道路,明美不时思索,为何要定在这个时间上山?霞光自是美到极点,但转瞬即逝,一会黑夜就会沉沉压来,到那时,除了点燃火折或者举起火把,就只能观望别人火焰,还看得清人面吗?
一路,也遇着几个路人。并无言语,但张庞明显紧张起来。又走了几步,却被张庞拉住。
“怎么了?”回头一看,自己身后已经多出了十几道人影。心下一紧,却见那十几人纷纷向自己行礼。右手贴到左胸,垂首曲腰——那动作正如杀雷堂所见。
张庞立时转了喜色。“你们是?”
为首之人恭敬地道:“我们是杀风的部属。”
“杀风怎么会到得钟山来呢?”明美问。
得到的回答是:“杀风大人接到了杀神大人的命令,罡踏期间,公子若出行便由杀风护卫。”这些人接到命令后便在王宫门口潜伏,虽不认明美,但见张庞尾随,便也随了上去。前面一段路人山人海,远远跟着,也没被发现,到了山上,逐渐空旷,这便再藏不了行踪。
明美心下一暖,那人倒考虑得挺仔细。出行就加人手。但转念又想,为何派的是杀风的人呢?莫非杀雷已经全线吃紧?
再看天色,时间不早,若不乘着残阳继续走的话,恐怕得钟之行就会空手而返。于是,带着一队人,继续爬山。
未及半山腰,夕阳已落,最后一抹霞光黯淡下来。明美四下环顾,心生遗憾,什么都未发现。山是山,树是树,花影依然,人声隐隐,与上山之前并无二样。之前也问过山下的居民,说是从未听过蝴蝶谷这样的地名。想来也是,若能轻易找到,彝阳的秘密早就水落石出,那信也永远到不了自己手中。
看着旁的路人继续往山上去,明美扶着棵树干,转身眺望脚下的纬侗盆地,却远远看见宫人们搭建的舞台。由于距离太远,只是一点芝麻大小的红色。不禁叹一声道:“那倒是红色的!”
正思索着或许没有蝴蝶谷,风中忽飘来优雅的香味,如昙花幽,似月桂甜香,吸一口,便觉身心飘摇。只听张庞喊了一声:“不好,快闭上呼吸!”掩口不及,头脑忽地一晕,便倒在了地上。
刀剑声声,但明美已经听不到了。昏过去之前,多少有点后悔,该让张庞带着杀风的部下离自己远一点——那人是绝对不会杀了自己的。到底是老奸巨滑的家伙,居然想到用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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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已躺在一人怀中,脸庞被不断抚弄。睁开眼,明美道一声:“果然是你。”
闻颜惠道:“明知是我,为何还来?”
越过他的头顶,一片繁星点点,银河高悬。夜已经深了,还在得钟山。
下巴被摁住,那双阴沉的眼,精光闪闪凝视。从对方眸里,看见自己洗去容妆的绝色。淡淡道:“因为不是为你而来。”
闻颜惠皱眉,收了彝阳的信而来得钟,洗了易容之物,他分明就是明美。容貌身形没有一点不同,但搂在怀里,摸在手中,却似另一个人。并且,那双眼远比从前动人心魄,明如星辰,清似幽泉。
一年前彝阳的信被他拦下,因好奇直接去了风舞涯,一见动心。花般少年,清纯可人。如此来往了多日,直到彝阳死了,直到少年红遍闻渊,这才买了回来。不曾想,少年也是个死心眼,只想独占自己,呷风吃醋,无所不能。也许风舞涯的红人都是这德性,难怪一个死了,一个被抛弃。
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竟逃了,并且还逃得无影无踪。现在总算找到了,只是好象已经不是当时的那人了!
却听怀中人沉着道:“你放了张大哥他们,我就跟你在得钟山上携手一夜。”
闻颜惠收了思绪,冷笑道:“你以为你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吗?”
明美一笑,如秋月般皎洁,闻颜惠心下一动,脖颈旁却一凉,柔风横空惊艳。他身后一队侍从不禁惊慌失措。“王爷”
65绿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