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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事情可以姑息,这做贼偷主人的东西,可不能养着。否则小偷变大偷,迟早要闹出麻烦来。
本来拿了人也就罢了,谁知那小厮一见了晚晴,撒腿就跑,动作奇快,竟连略有几分三脚猫功夫的晚晴都未能追上,倒是慌乱之中,又急着逃跑,结果掉下一块帕子来。
既然是从海棠院出来的,那自然就是冷清月的无疑。她忽然想起自个儿还答应了大少爷,要给他绣个帕子。如今忽而见着这个,一时有些发呆。
深蓝色,自然是大少爷最喜欢的,所绣之图亦是水墨山水,自然也是大少爷喜欢的。看来懂他的,并不是只有她一个。
只是这人行事实在怪异,既然是送给大少爷的,何必这般鬼鬼祟祟?她心下疑惑,不由仔细朝那帕子细看。一轮红日,雪景很美,不得不说冷清月的女红确实极好。就连天上正落下的雪花雪花?
不对。
而下方则是四朵琼花。四朵?琼花?!不对,更不对!
梦心说不出缘由,也搞不清这乱七八糟的图究竟是何意义,她微定了心神,也不让晚晴再去追人,只将帕子塞进了怀里,让冬雪和晚晴到了地儿,只管挂着笑,别的一概不用多问,这才发生了方才在海棠院的那一幕。
本来以为只是自己多心,谁知冷清月被那般一逼,竟然真就逼出了狠话来。她那么紧张那方帕子,为什么?最后又说别坏她好事?看来,事情并不像当初她所想象的那样简单了。
她自入南宫府以来,从来只管后院之争,旁的事儿一概不管。有时候她也知道如今朝堂上风云变幻,但那些毕竟是男人家的事情,她一介女流,即便对什么事儿有看法,也是绝对说不得的,再说,大少爷精明如斯,不可能她想到的,他却想不到。
但今天,她却有些犹豫了。那个帕子,肯定不是送给大少爷的!那么那个逃跑的小厮究竟想把东西往哪里送,送出去又是想要做什么,这些就比较值得商榷了。
大少爷每日忙着和世家结交,和皇族交好,屋里还有一帮子的女人每天争风吃醋来烦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发现这个问题。这两日他实在是宠爱冷清月,否则也不会要她侍寝。若是这个女人存了什么坏心,那到时候来听雨楼的一路上,她一直在想该如何向他解释。万一自己说了,他却不相信,甚至觉得她是在污蔑他的宠妾,那该怎么办?
但现下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来。她忽然又有些吃不准。连她都发现了冷清月的怪异,大少爷真的没发现?甚至她忽然想出一个问题来,他今日过去听竹楼想跟她商量的,究竟是什么。
这般一想,她忽然灵机一动,下意识缓缓站起身来。羽扬也没拉她,却见梦心拿起放在一旁的笔墨,忽然开口道:“大少爷,我今儿见了一幅挺漂亮的画儿,要不,我画给您看看?”
不等羽扬答应,她便提了笔,自顾自画了起来。大少爷没吭声,只眯了眼朝纸上看。先前在海棠院时离得远,他怕被人发现,也只敢在外头偷听,但有些具体的东西却是瞧不见的,他也想看看那帕子上,绣得究竟是什么。
梦心动作很快,画得也极精致,不过半刻工夫,一幅冬日雪景琼花图,便跃然纸上。
“琼花?每年春季开花,花大如盘,大少奶奶这个怎么将花瓣分开了?况且冬季雪天?还有太阳?这幅画的意境倒实在有些怪。”羽扬微扬了眉,难怪她今日忽然对冷清月变了脸,若是不懂风雅之人,只怕未必能察觉,而她精通琴棋书画,想逃过她的眼睛,难。
“大少爷也觉得怪?”梦心抬了头。
羽扬却没回话,只朝她微摇了头,忽然抬手,将刚刚放在一旁的史书翻开,又将梦心所绘之图摊在了书页之中,指着四朵琼花道:“你试试,将这些在花中印出来的字读出来。”
梦心微皱了眉,不懂他的意思,但还是听他所言道:“清无日华?不明白”她摇了摇头,却把羽扬弄得低笑出声:“这你自然不明白,因为爷也不明白。”
“喂你”梦心有些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捉弄她!
却听羽扬忽然温和笑道:“我们不明白,不代表旁人也不明白。如今皇上不过才三十出头,他们便个个想着拉帮结派,想着逼圣上选出太子,可怜你夫君我,却成了众人争夺的筹码。这本史书,自然猜透不出此画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另外的书呢?”
他忽然轻笑:“那可就未必了。”
第七十八章 我爱你
第七十八章 我爱你(含粉红6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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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的意思是?”梦心有些急。说话便也随性了一些,平日准确无误的三个字“大少爷”,此刻也省略成了“爷”。她也没工夫去想羽扬忽然露出的笑脸是为了什么,只急忙将笔放下,“冷清月和那件事有关系?”
“冷清月?”大少爷似笑非笑地瞅了一眼梦心,“她怎么了?”
“她”完了,刚刚一激动,怎么就直接把名字给说出来了!现下并无确凿证据,万一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人还不得把自己给骂死?到时候平白无故又要多一个陷害人的罪名,梦心暗骂自己没用,脑子里则飞快地运转起来。
现下既然已经提到了那个女人,就不得不把实话都说出来。不过这般直说怕是不行,还是得委婉一些,只称述事实,至于自己的想法,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妙,否则落下任何话来,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的把柄。
她直着个脖子刚想用话把这茬给揭过去,羽扬却实在不耐烦了。
真要等到这女人自己清醒,只怕到他死都未必能成功。也不等她再废话。大少爷挑了眉,瞪着眼睛,简直是愁眉苦脸在看她:“我说白梦心,你说句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费劲?你给爷实话实说!再敢有所隐瞒,你看爷怎么治你!”
梦心给这话噎了一下,有些怔怔的。她好像从前还没见过这种表情的他,有点怪怪的,虽然也是在发火,但却不比从前有些阴冷,反倒添了几分孩子气?
她脑袋有些发晕,脑中已经来不及多做思考,嘴里下意识回道:“是她的帕子绣的图,被一个小厮带到外面,刚好掉下来。我觉得奇怪,所以才,所以才过来告诉你。但我也不知道也许,也许是我多想了,但是”
“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大少爷不动声色,将身子歪在塌边儿上,嘴边更是挂起了笑。
看着他的脸,梦心又想起冷清月最后低声威胁她时,那阴冷残忍的语调,她脑中一激,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弄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但是爷看了这个,不可能也猜不到。朝中之事我不懂,但我知道这样却会让你陷入险境!即便皇上再信任你。若是有什么消息从我们这里传出去,爷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
她忽然停了下来,没能再说下去,因为羽扬又开始用那种极为怪异的眼神在看她,眸中更似闪出琥珀色的光芒来。她刚刚一时心急,此刻再回想起来,方才也太大胆了。
朝中之事,如何是她一介女流可以议论的!更何况这刺探消息一事,更可能是子虚乌有。
如今这后院明争暗斗数不胜数,每个人做的每件事,未必就是表面看去那样简单。她可以问心无愧,因她真的只是在为他着想,但大少爷会不会领她这个情,却根本难说。就好像明明很多从前她以为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最近却让她觉得疑点重重一样。
若是大少爷觉得她在使计谋陷害人,会不会觉得她平日的大度和贤惠根本就是假的?她有些后怕起来,身子便开始往后缩。
但大少爷却毫不介意,说话间反倒越发添了笑意:“怎么,大少奶奶担心我?”
“我”梦心身子一僵,话未出口。脸倒是先红了。羽扬忽然伸手将她拉着坐到他的腿上,却不肯让她再说:“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就够了,你别说了,别告诉我。梦心,梦心”
他打断她的声音有些急切,倒像是在害怕她要说出来的,不是他要的答案一般。
他忽然低喃着,一声又一声喊她的名字,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又低声在她耳边柔声道:“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我娶你进门,从来不是为了其他。你还记得吗,我们从前见过面的。在你的老家,在海陵。”
他的声音很低沉,很悠远,听上去很有一种仿若轻风拂面的错觉。他的气息很温暖,胸膛很坚实,靠在上面让她觉得安全而舒适。大少爷说完这话,便停了声音等她的回答。结果半日未见声响,他一低头,却发现她居然,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这个女人!
他被弄得有些没脾气,右手托着她的腰,索性就这么让她靠着继续睡觉。而左手则拿起梦心方才所画的画,放